高博并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張子韓的監控之中。
事實上,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刻意的去躲避,該來的遲早回來,何苦弄得那麽麻煩?
強者墓府中,注定,他和張子韓少不了一番争鬥……
三十海裏,在遊輪的驅使之下,并不算很遠。
沒過多久,遊輪上的衆人便看到了黑夜底下,懸浮在海面之上的一座孤島。
這裏,人影稀少,一眼望去,幾乎是隻有不到十人,比之方才的海域,顯然是要冷清不少。
“就是這裏?”
遊輪上,高博望着那略顯熟悉的孤島,有些錯愕,也有點郁悶。
“沒錯。”
葉大春眺望了一眼,咧嘴笑道:“那強者墓府,必然會在這附近出現。”
“……”
高博無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不過是一種輪回,他來過這裏,本以爲一輩子都不會來了,誰知道,他又回到了這裏。
可不就是上次陸陌離被綁架,身中奇毒困住他們一群人的地方?
尋找到孤島之後,遊輪也是沒有墨迹,不一會兒,便停靠在孤島邊緣了,一行四人下了船,而高博則是讓船長駕駛着遊輪先離開了,約定好,五天之後來這裏接他們。
船長隻是一個普通人。
待此處出現強者墓府,武道上的諸多高手,勢必會風雲驟起,到時候難免一場大戰,若是船長逗留在這裏,極有可能就會慘遭禍害,那就太沒有必要了。
孤島上,岩石和樹林是主基調,什麽東西都沒有,原本唯一所剩的小船,在一年前,也被高博等人帶走了。
“喲,這地喝酒,倒是不錯啊。”
酒癡觀望了一番,沒想到他還是一個風景迷。
葉大春鄙夷的看了一眼,不加理會,而是鎖着眉頭在孤島上打量着,似乎是在進一步的确定,強者墓府究竟會不會在這附近出現。
從他眼中逐漸流露出來的滿意之色的來看,想來是沒錯了。
“如若傳言沒錯,距離強者墓府開啓的時間,還有一天多的時間。”
高博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道:“這孤島環境着實不錯,不如我們就臨時搭建幾座屋子,暫住一天吧?”
“你們弄就好了,我無所謂。”
酒癡擺了擺手,随地找了塊大岩石,便是躺上去喝酒了。
美酒、明月、大海,不亦樂乎。
“我也懶得弄。”
葉大春同樣是無所謂,沒興趣。
高博啞然,不過轉念一想,的确,這兩個家夥都是武道上罕見的高手,早已掙脫了身體的桎梏,任由海風再如何凜冽,也是沒辦法傷害到他們,搭建屋子實在是有些無聊了。
“那我們自己弄吧。”
高博咧嘴一笑,看向琴癡說道:“咱們可不能随便。”
“……”
瞧着高博臉上那壞壞的笑意,琴癡俏臉微紅,怪嗔的瞥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多想。
開玩笑,他們兩個人因爲知音的關系,一旦交合了,就會發生巨大的動靜,普通的屋子怎麽承受的了啊?
雖說前幾天那天地異象,和神龍之子即将出世有關系,之後兩人也很忙,沒有再嘗試過,但這種時候,鐵定是不能嘗試的啊,尤其是琴癡知道,盡管沒有上一次的那般大動靜,但還是免不了驚人能量爆發的前提下。
不過琴癡還是沒有多說,動身便往孤島上的樹林處行去了。
閑來無事,找點樂趣倒也不是不可。
然而。
高博和琴癡才剛剛動身,兩者的面色便是微微一變,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孤島之外望去。
直接一艘木船,正朝着這邊急速行來。
而站在木船之上的人,則是一個毛發雪白,卻仍然不見分毫皺紋的女人。
女人眉清目秀,肌膚如雪,氣質清冷,身着一襲烏黑色的長裙,在這黑夜之中,略顯驚豔動人,隻是在高博的眼中,此時更加奪目的并非是她的容顔,而是在她身上隐隐泛動着的實力氣息。
強烈而隐晦,沉厚而柔和。
高博心頭微驚。
這個白發女人的實力,絕對在他之上!
甚至,就是比起琴癡,都是隻強不弱,在他們這一行人中,恐怕也隻有酒癡會強過于這個女人……
是誰?
高博和琴癡對視一眼,三步兩步的,便到了孤島旁邊,雙目警惕的望着那女人。
“在下花落河,不知此處,可否借我休息一宿?”
面對高博和琴癡的緊張,那女人面色不變,遠遠的拱手說道。
“花落河?”
高博兩人聞言紛紛是吓了一跳,不是吧?這是不是太巧了?
世界真的就這麽小?他們才剛剛落地,花落河就來了?這……
兩人紛紛轉頭看向那躺在大石頭上喝酒的酒癡。
葉大春則是一點都不安靜,看到花落河筆直而來後,大笑出聲:“老不死,你老相好過來看你了!還喝酒呐!趕緊起來砍樹搭房辦正事了啊!”
那站在小船上的花落河聽到這般大笑聲,精緻的眉頭登時皺起,冷芒乍現,當下玉手一揮,一股狂風直接是無端生出,極具針對性的席卷而來,将那葉大春直接給掀飛了。
“若是不喜我來,直說便是,何必如此調侃不敬?”
花落河顯然是還沒有認出酒癡來,好看的眉頭緊緊皺着,看着那狼狽落地的葉大春說道。
葉大春那叫一個冤枉啊,他又沒有任何敵意,就是開句玩笑啊,誰知道這花落河一點都不來虛的,同樣是在點葉巅峰停滞數十年的高手,險些就把葉大春給打壞了。
此時,葉大春想說話解釋,一時之間都是換不上氣來……
“花前輩,你這是誤會了。”
高博看了一眼葉大春,苦笑道:“葉大春并沒有對你不敬,隻是他和酒癡前輩的關系頗好,恰好酒癡前輩也在,看到你便開了一句玩笑話,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酒癡?”
花落河眉頭輕挑,縱然臉色沒變,但她的美眸之中,顯然是閃掠過幾分慌亂之意。
對酒癡,她有愧疚……
轉頭望去,花落河總算也是看到了那躺在大石頭上喝酒,一副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模樣的酒癡。
猶豫了片刻,花落河還是駛着小船過來了。
“此地,不知可否借我逗留?”
花落河看了一眼酒癡,繼而望向高博,問道。
“花前輩客氣了。”
高博笑着拱手,道:“此地又并非是我個人之地,你自然可以逗留。”
“多謝。”
花落河點了點頭,這才下船來。
高博有些尴尬,沒想到這花落河還挺有禮貌的,如此之人,在武道之中着實少見,畢竟這個世界,大家都比較傾向于武力的信仰。
不過看到這花落河真身,高博對酒癡當年的故事,也是更加的好奇了。
真奇怪。
花落河長得漂亮,年紀顯然不小了仍然駐顔有術,兩人實力也是不相上下,酒癡爲什麽要放棄得到她的機會?
絕對不會和他所說的一般!
花落河多看了高博和琴癡一眼,沉吟片刻,最後咬了咬牙,還是往酒癡那邊行去了。
站定。
站在酒癡身後三米處,不再往前半步。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願突破。”
花落河輕輕的吐了口氣,目光複雜的望着酒癡,開口說道。
“喲!”
酒癡好像到這時才知道是花落河來了,一個激靈,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醉醺醺的望着花落河,咧嘴笑道:“原來是你啊,我說是誰呢,遠遠的就有香味傳來,感情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香……啧啧,真好聞。”
花落河眉頭動了動,他還是這麽不正經。
旁人或許會覺得花落河是對酒癡的調侃不滿,卻是隻有花落河自己知道,因爲她懂酒癡,她知道,酒癡越是不正經,就越是心虛在掩飾心裏的那些東西,這樣,隻會讓她更加的内疚,難受。
她不喜歡酒癡這樣子。
奈何,她沒有權力控制酒癡,更沒有底氣去讓酒癡如何如何……
“退隐數十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出山。”
花落河淡然一笑,看着酒癡問道:“我有些好奇,是什麽誘惑,能讓你來到此地?若是想突破虛無,對你而言已是随時之事,完全用不着那隕落數百年的虛無元神。”
“因爲想看看你啊。”
酒癡打了個酒嗝,道:“我就知道,你這傻娘們肯定會來湊熱鬧了,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這麽不老實,你就不怕被那些後起之秀給解決了?”
“生死有命。”
花落河淡淡的說道:“況且,我也并非是去争奪元神,隻是想找一些好的天材地寶,那便足夠助我突破了。”
“區區虛無之境,竟是讓你頭疼了數十年。”酒癡搖了搖頭,谛笑皆非,嘴角露出些許苦澀之意。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般天賦的。”花落河說道。
“那可不一定。”
酒癡摸了摸鼻子,看向高博笑道:“就這個毛頭小子,短短一年時間,便從普通人一路通關到了現在的實力,并且絲毫沒有虛浮之感……真正的天才,是這樣子的啊。”
“……”
花落河懵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