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是在桃定符感受到玄渾蟬的偉力照耀之際,天夏一些與張禦交流較多的玄尊,也俱是見到了玄渾蟬,随之也進行了一次定坐。
在感受到此物所帶來的好處之後,他們也是發現,相比較玄糧,從玄渾蟬那裏獲取的星屑無疑數量更多。
要知道現在隻有最前方參加與元夏對抗的玄尊,玄廷才會不停賜下玄糧,而且數目也很有限,終究那些人隻是以假身前往,正身還是在天夏,并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用玄渾蟬加以修持的話,以自身所見到的星屑數目來看,似乎閉關數載都沒有關系。
并且他們還發現,一旦用了玄糧,那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内,就再也沒有辦法使用玄渾蟬的星屑了,于是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隻能從中擇選一二,這樣的話,大部分人都是選擇将玄糧收了起來,轉而先利用星屑加以修持。
在得見玄渾蟬之後,多數人都沒有将此事主動告知旁人。能夠自底層修成玄尊之人,自是心中都是有數之人,都能猜到這東西可能和上面某位大能有關。
還有一些人本待去往上層修持,可是一旦去到上層之後,他們便就發現,自己再也感受不到玄渾蟬了,反而在下層無此妨礙,當即意識到,既然上境大能把此物給他們,還特意設下了這等關隘,那就一定有這麽做的道理。
既如此,那麽自己也不必去多事。先把功行提升上去再說。
而與此同時,天夏之下三十餘世域,同樣也有一些修道人有幸得見到了玄渾蟬。
相比較而言,天夏下層世域之中,玄渾蟬的出現更是顯得波瀾不驚,因爲其中多數都是玄法玄尊。
目前諸世域中,能夠以玄法成就此境的之人,不管是渾章還是玄章都是屬于少數,大多數真修除非去到天夏,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自己的世域内修持,與天夏的牽連也是訓天道章。
隻是有些人每次欲與他人在道章之中談論此物之時,就發現有關于此的消息根本傳遞出去,一兩次下來他們心中也是有數,都是絕口不提此事,隻管用心修持。
此時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正在日常定持之中,他心中忽然有所感應,略作思索,便變化出來一個法力化身,自天舟中樞之地離開,随後來到了某一片雲漩之前。
他往裏沉落下來,便見那一方巨大玉璧之前站定,随後打一個稽首,道:“執攝可是有事吩咐?”
那玉璧之上泛起明亮光芒,随着飄渺仙樂傳出,便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道人形影自上顯現出來,随着這形影向他看過來,他頓時感覺到有一縷意念傳遞了過來。
瞬息間,他便知悉了諸多事機,同時也得知了玄渾蟬已然往下方傳遞之事。
他沉默片刻,才道:“敢問執攝,此刻便是開始了麽?”
上次張禦與他說過許多事後,他便知道,随着上層的分歧越來越大,很可能會有所異變,甚至起得沖突。
可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
雖然他十分擔心上層之争會影響到下層,可是這些他也沒有辦法阻止,且他也知,若上層之道念與下層不符,那最後所有人的努力都将變得毫無意義,早些改變好過晚改變。
張禦清朗聲音自玉璧之上傳下道:“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不然永無辦法進行改變。首執,下層之事,就要拜托你了。”
陳首執沉聲回應道:“我當守好下層。”
張禦得了他的回答之後,道:“那便拜托首執了。”
說完之後,他的巨大身影從中緩緩消失淡去。而與此同時,一枚星光閃爍的玉符從玉璧之上飄了出來,向着陳首執所在飄去。
陳首執待此符到了身前,将之接了過來,在入手的一瞬間,他立刻明白,隻要運使此符,即便自己身處上層,也可以隔絕他與清穹之舟乃至一應上層力量之間的牽連。
這并非無用,身爲首執,他是不可能随意離開上層的,可是清穹之舟乃是五位執攝的賜予的寶器,上層也是利用此寶開辟的,可說他就在此器之中。他在這裏做任何事,都有可能爲明周道人所知,進而爲上層所知悉。
若是他下定決心站在張禦這一邊,那麽所做的很多事情是要進行遮掩的,有此符便就方便一些了。
甚至于他可以直接以此護持,借助玄渾蟬進行修持,而不必再借助清穹之舟了。
通過方才傳意,他已然明白,下層修道人到底運用哪一個寶器。對于上層其實是有着一定影響的,這影響還是不可或缺的。
過去他曾一度認爲玄廷需要上層的支持,然而實際上,上層同樣也需要下層,甚至要用下層來補全道法。非要說的話,他們之間應該是互相需要,相互扶持,而并不是上層單方面的索取。
可是上層若最後隻是爲了自己,他們隻是一個純粹被利用的工具,那麽他們自也是要做出自己該有的選擇了。
他想了下來後,并沒有從這裏出去,而是決定借此機會試着接觸一下那件至上之寶。
這裏是他面見張禦的所在,等于就是張禦的氣意所在,不怕有人窺見,在這裏嘗試是最穩妥的。
于是他意念一轉,以法力拟化了一個星光閃爍的玄渾蟬出來,目光關注片刻,便感覺自身神思微一恍惚,站到了一處形似虛空之所在,并見到了那玄渾蟬。
他在此修持了一會兒後,心中已是有底。
兩者所能帶來的提升相差不大,至少他看不出什麽太大區别,隻是玄渾蟬上那仿佛無窮無盡的星屑,對比玄糧着實是多出了太多了。
他身爲首執,玄糧自然是不缺的,可是在此之下,諸廷執也不過是勉強夠用罷了。
至于再是下面的玄尊,那隻有鬥戰在第一線的修道人可以得有補充,而餘下修道人除了立功就沒有什麽途徑獲得了。
而從張禦傳來的意念看,目前玄渾蟬可以提供更多的修道資糧,若是這樣,短時間内可以極大提升天夏整體的實力。
但是一味給予也是不妥的,玄糧采取得功賜授的方式并不純粹因爲數目多寡的緣故。不過他相信,做過廷執的張禦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這裏就不用來他操心了。
另外,玄渾蟬給他的感覺似乎更爲親近,而不如清穹之氣那般高懸在上,他認爲這應該是雙方的道念更爲合契的緣故,五位執攝所持之道固然有與天夏重合的地方,更實際上爲的是他們自己。這就有一種微妙的割裂感了。
至于站在哪一邊,根本不用多想。
将思緒理順之後,他這具法力分身轉而回到了天舟中樞所在,并與正身合于一體,同時面上露出了沉肅之色。
方才他已是知道了,玄渾蟬此刻已然在一些修道人見得,雖然目前消息沒有傳遞上來,但是遲早是會被玄廷所察覺的。
他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緩此物暴露的時日。
玄廷諸廷執他認爲是可以信任的,但信任歸信任,他并不能将這等大事寄托在這等自我認知之上。
因爲按照玄廷的規矩,每一個廷執若是覺得有必要,那麽都有直接聯絡五位執攝,并向上呈報的權利的。
可是他又不能将張禦的計略告知所有人,那麽就難保有人在察覺到此事後不這麽做。
他如果要防止暴露,那麽就要從源頭上杜絕此事。
好在身爲首執,他擁有的權利也是極大,可以通過一系列的妥善安排使得諸廷執近段時日内無以察覺此事。
還有,即便諸廷執發現了此事,那麽多半會是報到他這裏來,然而再是由他上報五位執攝,這裏他便可以加以攔阻,或者延緩送呈。
盡管不可能永遠遮掩下去,但拖住一段時日是沒有問題的。
這般一來,五位執攝要想發現,除非主動向下探查,不過這等事哪怕不用張禦告知,他做了這些年首執,也是知曉五位執攝不會無緣無故向下窺伺的。
心中有所決定後,他道:“明周。”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在一邊顯現出來,道:“首執有何吩咐?”
陳首執沉聲道:“喚諸廷執到此,言我有事商議。”
明周道人恭敬打一個稽首,便就化光離去了。
清玄道宮之内,張禦雖在修持之中,可是他能清楚知悉如今用玄渾蟬修持的每一名修道人。
其實事機沒有陳首執想的那麽危險,玄渾蟬乃是由他所掌制,若是有什麽人打算向外透露,他第一時間就可知曉,就算礙于金庭規矩,不能直接幹涉某個人,他也能直接告知陳首執,令其及時出手,加以阻止。
他本來還曾考慮過是否也往元夏嘗試傳遞,似如那位林鬼,若是有此相助,說不定能嘗試下沖擊上境,進而增添一位道友。
不過出于慎重,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就算元夏天序現在出現了一些漏洞,可稍有氣意洩露,就可能會驚動那五位元聖,此舉得不償失,那還不如穩妥一些。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擺在身前的蟬鳴、驚霄二劍嗡然一聲,似乎是寄托入了什麽力量,自上放出縷縷光芒,他目光注去,看來劍道之成,就在這幾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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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