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通道之内,蘭司議和茗司議看着奉界修道人在他們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諸派之人更是借助兩界通道撤走,知道大局已定。
茗司議不覺道:“此界定矣!”
蘭司議表示贊同。
盡管現在他們的上層力量幾乎被天夏派遣來的正清道人等人牽制,可是他們有着深厚的根底,不怕任何消耗,便被打散了,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前。
可以說,沒有了張禦的斬諸絕在場上,這一次他們終于能盡可能的發揮出自己的長處了。
而除了這裏,其餘地界可以說勢如破竹。盡管奉界也還有一些人在抵抗,可都看得出這是爲了掩護撤退,确保後路。
将奉界這些人全部除掉并不是他們的目标,他們想的隻是将此方天地覆滅。
隻要這一方天地被摧毀,那麽這些奉界之人也就成了無根浮萍,他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若得如此,這一仗也可算得上是對陣天夏以來少的勝仗了。
奉界嚴格來說并不算是天夏的轄界,可同樣是因爲天夏而開辟出來的世域,再看那兩界通道,也同樣是去往天夏,這麽說赢了天夏也并不無不可。
而在兩界通道之前,殷胧這些時日來一直守在這裏,期間遭遇了二次與其餘則是之身的對戰,他到底入界較早,技高一籌,但是可惜的時候,他未能将兩者都是留下,其中一人卻是依靠着高明的遁術離開了。
在此之後,再沒有任何一個映身出現。
他能感覺到,對方并不是放棄了,而是在等待機會,也或許下回此輩到來的時候不會再是單獨一人。
好在他争取到了奉界修道人的信任和支持,尤其開始被他鏟除的程姓修士,奉界修道人怎麽也查不到其人的根腳來曆,這無疑證實了他的說法。
故是諸派決定,在他下來剿除這些域外之靈的過程中盡可能的爲他提供方便,使得他專心應付此輩。
可與此同時,他能感覺諸派對他隐隐有所防備。
他明白當是自己也是先天之靈的事,惹的此界修道人對他同樣不放心了。
可他沒有放在心上,他做這些事不是爲了他人的看法,而是自己覺得正确那才去做,少部分奉界之人懷疑沒關系,可是大多數人因此得救那就是好的。
不過奉界在撤離之中,有一件事惹的他較爲不滿,那就至今提前轉移的,大多數都是修道人,而那些尋常生民卻是被放在了後面,可那些毫無鬥戰之能的生民應當是最早離開奉界的,因爲一旦出什麽纰漏,這些人可謂毫無抵抗之能。
他與說了諸派處置此事的修道人提出了這個問題,然而那些修士卻是嫌他多事,并回道:“如何撤走人手,諸派掌門,諸位玄尊自有主張,道長做什麽我們都願意配合,就不要過問這些事了吧?”
殷胧強調他做這些事并非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整個奉界,自己是奉界之人,所以這等事怎麽和自己沒相關呢?
可是沒有用。他并非是大派掌門,沒有根基,所以沒有話語權,其實就算是大派掌門,在這等共同決定好的事機上,也沒有辦法去扭轉所有人的決定。
殷胧見此,立刻找到了神華派這裏,想求得雲若嬰的支持,但是被告知雲若嬰并不在,其負責抵擋那些沖到地陸上的元夏修道人去了。
倒是神華派的老掌門得知他找上門,便出來招呼了他,詢問詳情,才知他的來意。老掌門奇道:“奉界之中許多人都覺得如此安排很合情理,爲什麽殷道長你偏偏這麽想呢?”
殷胧皺眉道:“做這等事難道不應該麽?再說許多人是什麽人?莫非那些宗派的修道人是人,那些生民就不是人了麽?論及數目,難道他們不才是最多的麽?”
老掌門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問道:“可是你是域外之靈。爲什麽這麽關心奉界之内的生靈呢?”
殷胧坦然道:“域外之靈隻是我的出身,可我接受的道理卻是後來所有。”
老掌門道:“你這等道理與我奉界不同,我瞧着,似乎是從天夏那裏得來的吧?”
殷胧沒有否認,道:“我覺得天夏道理是對的,天下生靈皆是由弱變強,那麽強者得了他人之供奉,才得以成爲強者,那麽自當回來扶持弱者以作回報。若是強者用得來好處反過來壓迫弱者,那自是不占道理的,我們該當改變這等事。”
老掌門悠悠道:“可是伱當知曉,不管你如何,現在奉界便是如此,如果你想改變,那就要有改變的力量,否則誰人願意聽你的?就算我神華派上下願意幫你,也就杯水車薪,更何況許也未必所有人都理解你的做法,就算你幫助的那些人,受到威逼之後,也需反還會怨你、恨你,嫌你多事,如此你還願意這麽做麽?”
殷胧堅定道:“當然,我說了,隻是我願意這麽做,我做的事是符合道理的是,并非是爲了獲得所有人的感恩,若是如此,那反而是落了下乘。”
老掌門道:“你的想法沒錯,但是你弄錯了一點,沒有足夠的力量,你卻想妄圖說服所有人,那卻是浪費功夫,那終究隻是空談。”
殷胧沉默了一會兒,道:“尊駕說得是。”
他承認老掌門說得有道理,沒有力量的威懾,這些本來就掌握權柄憑何放棄這些。不過他覺得自己未必沒有這個能力來解決此事。
此前他與那些域外之靈交手之後,不知爲什麽,每一次對戰下來,他都感覺自己的實力比之前更爲壯大一分。若是這樣下去,那麽自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升到以前無法想象的地步。擊退元夏做不到,可是扭轉一些人的想法卻是有可能的。
接下來的時候,他沒再多說什麽,而是靜靜守在了兩界通道之前。
半月之後,一道遁光落在門關之前,雲若嬰在他面前顯現出來,并道:“還有最後三天,界内之人就可以撤走了,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此間?”
殷胧道:“那些域外之靈還未曾剿除掉,不管他們如何做,我會在最後一刻離開。”
雲若嬰沒再多說,隻是持劍站在此間,看着最後幾批人陸續離開此界。
又是兩天過去,前方有一名面無表情的修士從雲霧之中走了出來。
殷胧神情一凝,終于來了。
可還未等他上前迎戰,又有一個氣機出現了另一側,或許出了顯身的這兩個還有其餘人在此,顯然随着絕大多數人離開了奉界,這些映身也是彼此串聯了起來,并聯合起來針對他。
雲若嬰道:“需要我出手麽?”
殷胧道:“多謝雲玄尊了,不過所有的域外之靈都有來曆根腳,雲玄尊若是出手,恐會沾染更多的承負。還是由我來解決吧,隻要雲玄尊不讓他們有過去的機會便好。”
雲若嬰道一聲好。
殷胧吸了口氣,便直接踏光迎了上去。
雲若嬰站在後方目注着他的身影沒入雲霧之中,說好不幫忙她便絕對不會幫,哪怕殷胧遇到了性命之危她也是不會動,不過若是那些域外之靈最後得勝,那她不管對方來曆是什麽,也不管會有什麽承負,自會拔劍将此輩斬殺。
又是一天過去,随着奉界之人乘坐一駕駕巨型飛舟從兩界通道陸續通過,門關之前已是變得安靜了下來。
而前方的鬥戰還在持續之中。
許久之後,那一團雲氣緩緩消散,殷胧的身影走中走了出來,顯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雲若嬰看了他幾眼,通過劍光映照,她分辨出來其人還是原來之人,也是緩緩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
殷胧到了近前,對她執有一禮,道:“雲玄尊,諸敵皆除,我們走吧。”
雲若嬰點頭道:“好。”
因爲所有人都已是離開,所以兩人也不再遲疑,一前一後離開了此間。
正清道人見到底下再是無人,也就不再多管了,身是化一道清光也是從漩流空洞之中遁離。
那些原本與他鬥戰的元夏求全道人也沒有上來追截或阻攔,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已經到達了,就沒必要節外生枝,再去招惹這個強敵了。
而随着奉界之人都是撤走,那一條通向兩界通道也是合閉了起來。蘭司議見再是無人阻礙,便是一擡手,下達了徹底摧毀此界的谕令。
另一邊,進入天夏的奉界之人都是被安排在了虛空世域之中,隻不過奉界諸派并不想在天夏待多久,所以在此沉浸了百餘天,做了足夠休整之後,便在天夏幫助之下匆匆從這裏離開,去往給他們安排好的那一處界域之中落腳。
殷胧自感事情沒有做完,他也準備利用此界與天夏時序相差較大的條件,盡快攀渡去那更高的境界,所以并沒有留在天夏,同樣是跟随着衆人來到了此界之中,在此落腳之後,他便閉關靜定。
這一番閉關,此界之内就是百載過去。期間他也是順利修煉出了元神。到了此刻,他之隻功行俨然已是到了最後一步了。他也未再猶豫,立時推功向上,刹那之間,眼前便有無邊金光灑開!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