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界遭到猛烈攻襲的時候,壑界、屹界兩處亦是遭遇到了極爲猛烈的侵攻。
這既是元夏方面一月多來積蓄的宣洩,也是想令天夏顧此失彼。
天夏選擇浮升界域,還要分而駐守,那麽力量無疑也是分開了,哪一處先是露出疲态,他們就會先對哪一處下狠手,無論毀掉哪一處都是他們所樂意看到的。
現在局面,虛空世域所在鎮之以清穹之氣,主持之人乃是戴廷執,雖然他修爲不夠,但是随時可以有元都玄圖傳遞調遣人手,算得上天夏方面共同守禦。
這裏因爲主要是起到一個吸引敵方攻勢的作用,所以守備也是非常嚴密的,即便沒有用到求全道法之人,暫且也很牢固。
壑界這裏,則繼續由尤道人負責鎮守,神昭道脈李彌真則負責随時往前支援。
張禦因爲分身兩處,所以屹界這處不再是由他來鎮守,此刻乃是由武廷執外身親自來看顧,他還同時執掌天歲針,若見不對,會截斷兩界通道。
而外層乃是内層之屏蔽,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暴露人前,可防守依舊是需要, 必要時還需要有人支持, 這裏則由正清道人主持負責鎮守。
而主攻方面,則由陳首執,乘幽派單道人、嚴若菡、顯定道人四人一同負責,武廷執正身同樣也在此處, 必要時也會參與進來。
張禦正身坐于清玄道宮, 命印分身則落在守正宮中,他作爲最後一道屏障, 随時負責随時支援各處。
這場鬥戰, 幾乎集中了天夏諸多力量,但是之前不曾暴露出來的求全道法之人要盡量遮掩自己, 不使暴露, 還要盡量減少未曾露面的鎮道之寶運用。
元夏這一次若是逼得天夏把底牌全部洩露出來,那麽這次就算是天夏赢了,也等于是輸了。
下一回此輩到來, 完全可以做到更爲充沛的準備,局面也會一次劣過一次。
可即便對付過去了這一次,在維持固有力量的時候,還需要有新鮮血液輸入,這樣才能到達元夏每次都無法測盡天夏的深淺。
這裏就需要更多的後輩英才,在這一點上, 他們自信是勝過元夏的。元夏是靠的無數年的積累, 靠的是覆滅萬世的成果,但是現在已經是一潭死水了, 自身汰換不足,越到後面,天夏的優勢将越大, 但前提是能挺到那個時候。
盛筝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局勢,這時他忽然察覺到高道人氣機消失, 知道其人被斬, 冷哼一聲, 随即吩咐下面之人, 道:“把駐壘毀棄了。”
那處駐壘本來就有布置,但是主動毀棄和被動破壞是兩回事。
到時候他可以說連帶一名天夏的外身一齊摧毀了, 這等代價時值得,若在平日,這裏鬥戰過程或許還能拓錄下來,但是現在到處都是虛空惡邪, 沒有辦法完成此事, 所以誰也沒法證實他說得不對。
上殿也就沒有辦法拿此是朝他诘問, 即便無功,也是無過。
張禦外身在金舟之上, 他感覺到一陣危兆,立刻傳意進入駐壘之中衆玄尊, 道:“諸位,情勢有變,快些退了出來。”
焦堯等人聞言立刻自裏退出,但是有些人進入過深, 出來已是來不及了,最終隻撤出來三分之一的人手, 但好在這些隻是尋常玄尊的外身而已, 就算被毀損失也是不大。
待人歸來之後, 他再祭動青靈天枝枝節, 從此間往回撤走。
歸去之際, 他看了一眼虛空,心中非常肯定,這次元夏方面肯定是得了另外的手段了,因爲現在看起來不溫不火,這不是後力無繼的表現,而是在等待時機。
這應該是元夏準備在平界或者其他兩處天地有了結果之後,再是發動進攻。
這般做,若是三處天地突破都不順利,等到祭出最後手段,還可以确保此次鬥戰有的收場。
這說明天夏前幾次對此輩的挫敗也不是沒有成果,要是換作元夏以前的一貫做派, 那可不會考慮這麽多,一定是一上來發動最強烈的攻勢,能用多少手段就用手段,而現在變得謹慎許多了,
而且沒有人來阻攔自己了, 元夏這回來攻擊的力量也到達極限了或者不敢輕易暴露了,這樣一看,隻要挺住這一波攻勢,稍候反攻的時機了!
張禦思定之後,便通過訓天道章。将自己的判斷與陳廷執商議了一下。
陳首執道:“張廷執,根據你的判斷,元夏因爲人手不足,很有可能派出一名求全道法的司議前往三處天域。
而駕馭鎮道之寶,求全道法之人最合适,若是少缺一個,必然會影響威能。但是元夏方面,鎮道之寶應當隻有司議或者絕對親信之人可以駕馭,若是斬除此人,那麽下來破除元夏封鎖當更是容易。
你覺得若是有把握除掉此人,那麽就等上一等,我們可先設法布置人手進行圍剿。若是你覺得不可行,那麽我們不去理會此人,按照既定策略動手。”
張禦思考了一下,除掉此人之後再動手當然更爲穩妥。
但是這等求全道法的司議,護持的手段很多,他認爲就算集中力量圍剿,除卻此人的可能性也不大,且其人若是謹慎一點,那随時可以以乘青鴻羽回去,盯着此人,反而可能因小失大,所以還提早發動爲好。
他将自己的想法與陳首執一說,陳首執道:“張廷執的意思是不予理會麽?”
張禦道:“禦以爲,還是要試着打一打的,要是對一個司議都不付出力量圍剿,那對面肯定能猜出我等有更大圖謀,我們隻有做出一副勢要剿殺其人的樣子,才能讓其沒有懷疑。”
陳首執颔首,這也是玄廷商量下來的意思,但是他對張禦的判斷也相當重視,如今既然意見一緻,那麽就可按照原先策略行事了。
他道:“既如此,便按此策略行事,張廷執,從此刻開始要有所留意了,待時機一成,玄廷會立刻發動。”
元夏巨壘之上,盛筝這邊依舊駕馭鎮道之寶維持着場上均勢,他的目中透着一股奇異光芒。
這一回他雖然派出了傳司議,但他的真實目的不是單單爲了破滅平界或者其餘地界,而也是爲了拿傳司議當誘餌。
他知道張禦當日沖入機樞的時候看到了他與傳司議二人,肯定會對他們這裏能動用的人手有一個估測。
他一直按捺不動,沒有祭出後手,擺出謹慎之狀,那麽對面會一定會猜到,在這等捉襟見肘的局面下他們這些司議會親自下場。
事實上,真實情況與此也相差不大,那麽天夏在見到傳司議後,一定會出面對其圍剿。
這個誘餌在他看來足夠大了,足夠天夏用盡力量去做此事,哪怕原來有什麽打算,相信也會放到一邊,轉到這上面來,甚至爲了确保成功,可能動用一些後手。
等到潛藏的力量一出,那麽他也就可以發動了。
他又看向另一邊,現在就等着傳司議那邊的動靜了。
傳司議此刻已是來至平界,他做事一闆一眼,沒有随便出手,而是在觀察着下方。
他想看看鎮守這裏的是哪一位,有着什麽樣的道法,是否是之前曾經出現過的。
随着氣機往裏深入,他察覺到了到了一股熟悉氣機,點頭道:“原來是此人,這人可不太好對付啊。”
張禦并沒有遮掩行藏,他的作法依舊簡單,将自身根本道法遍布在了整個地陸之上,與陣勢相合一處,故是傳司議很快确定了對手的身份。
傳司議沉吟了下,張禦的本事他上一次是見識過的,他自問也沒辦法正面破解道法,但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修道人鬥戰,不見得都要正面相拼,就如高道人隻需躲藏在後方便好,若是自身不曾暴露,他認爲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此刻他伸手一捉,掌心之中一圈圈的光華飄蕩開來,并逐漸向外擴散。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稱度無量”,道法一展,便可将一定空域随意變化,外來神通道法落入此中,都是難以及他身之上,他對外施法,也可将地星拿捏爲塵埃,捉攝入手,乃是十分上乘的變化。
此刻随着他展動道法,除了被張禦護持的地陸之外,外間大片空域開始發生扭轉變化,好似天地都被拉扯揉捏了起來。
雖然平界地陸無損,可是當他拿捏到一定程度,再放開束縛,便可一氣将凝聚的虛空之力釋放出來,形成攻敵之勢。
因爲根本道法之故,他做此事十分容易,可是對方隻能正面化解,這一出一入之間,他的消耗便是遠遠小于對手。
隻是憑此是不可能擊敗張禦的,因爲他們這個境界法力都是無窮無盡,但是至少能牽制住張禦一部分力量。
而下來就是利用第二個手段了。
他從袖中取一枚多孔玉璧,這是他精心化煉的陣器,在元上殿中收入了宙空磁力,其中至少彙聚了千載之聚藏,要是解開束縛,再是配合他的根本道法彙聚于一點,那麽威能可于瞬間斃殺同層次的對手。
若是對手選擇退避,那麽就直接破毀地陸,再順勢崩滅了這方天地。
他把此物祭在一邊後,便繼續施展道法,隻等合适時刻,就祭出雷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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