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在山洞口,隻有南客,不着痕迹瞥了眼唐落羽,然後自顧自朝裏面走去,有人看到了有些詫異,不過當着他的面,那些在路上對他言語污穢的人卻是什麽都不敢說。
一個弟子笑嘻嘻拍了拍手:“好了,祭祀完成,準備回咯。”
唐落羽頓時挑眉,這就完了?
就在這時,電話聲響起,是柳雲的電話。
柳雲拿起電話,面上閃過狐疑,然後便是接起電話。山洞裏面似乎信号不好,他拿起電話便是徑直朝裏面走去。
唐落羽蹙眉,心裏忽然浮出怪異的預感,正準備朝張道陵開口,轟然一聲……山洞口的鋼闆門卻是轟然落下,震得塵土飛揚。
那門落下的速度異常塊,像是狠狠的砸進地裏,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聽到聲音的南客迅速從裏面走出來,待看到被封住的山洞,皺了皺眉,朝唐落羽沉聲開口:“跟我來,快點!”
說罷,便是閃身朝旁邊一條通道走去。
唐落羽眯了眯眼,張道陵面無表情冷笑一聲站在她身邊,兩人還沒動,忽然就看到,山洞另一側的通道中,忽然多了一些身影,下一瞬,他們就看到之前被趕緊去的牲畜驚恐嘶吼着從那邊跑了出來,而那些牲畜的後便……跟着張牙舞爪卻肢體僵硬的幹屍。
有的幹屍一把撲倒一隻正在流血的肥羊,發出嗚嗚的吼聲便是直接将肥羊按到地上,一頭撲上去咬住脖子撕咬着吸血……唐落羽看到,随着肥羊被吸得越來越幹癟,那幹屍身上的血肉,卻是緩緩變得豐盈起來。
原來,血衣門的祭祀,祭祀的竟然是這些幹屍。
唐落羽都不知道該不該嘲笑了。
周圍那些弟子見到幹屍,迎上去便是開始施展自己的本事,還算不是太過驚慌……可是緊接着他們就發現,這些幹屍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幹屍,符咒墨鬥桃木劍,對他們竟然沒有用!
那些幹屍似乎隻有一個目标,那就是……吸血!
先是行動比較慢還帶着血腥氣的牲畜,可越來越多的幹屍從那條通道裏面踉踉跄跄的奔出來,沒有牲畜可吸,便是直直追着人撲上來,哪怕被砍斷手腳,隻要還能動,目标便隻有一個,那就是吸血!
“走!”張道陵蹙眉看了眼越來越多的幹屍,朝唐落羽說了聲走,便是朝南客之前進去的通道追去,唐落羽也是跟了上去。
那些幹屍像是無窮無盡一樣不斷湧出來,即便不是很強大,可螞蟻還累死大象呢!
兩人跟着掠進南客進去的那條通道,身後,幾名行動較快的血衣門弟子也是忙不疊跟了過來。
危險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有人進去的地方會更安全一些,總想能夠有同伴。
通道裏面很黑,張道陵就在前面,唐落羽專心朝前掠去,下一瞬,眼前便是豁然開朗。
他們應該是已經進入了山腹内,之所以能看到周圍的事物,是因爲牆上嵌着的那些散發着瑩瑩綠色的珠子,而下一瞬,待她看清眼前的情形,便是有些呆愣在原地。
不光是她,連張道陵都站在那裏,倒吸了一口氣。
“什麽人幹的!”
不是他們少見多怪,隻是因爲,眼前的一幕太過詭異。
山腹很大,加上光線比較暗,看不到另一頭的具體情形,可是,從他們前面不遠處開始……一排排屍體,整整齊齊被挂在一看就是專門搭起的木架上面,一排看起來有二三十具,可是,從第一排往後……一排、兩排、三、四……
因爲看不到盡頭,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光線昏暗的地方,到底還有多少具,那些屍體就那麽密密麻麻的被懸挂着,有的還在微微晃動着,這裏,就像是一片屍林。
跟在兩人身後進來的幾名血衣門弟子,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便是驚呼出聲,吓得癱軟在地。
沒辦法,饒是長久和陰邪鬼怪打交道,可是,很少有人能想象,還會有這種情形,在自己來過無數次的地方,自家門派的地界裏,幾百上千具屍體,就那麽整整齊齊的被挂在這裏。
離他們最近的第一排屍體,還能看到他們青黑幹癟仿佛緊貼着骨頭的皮。
就在這時,唐落羽眯了眯眼……她發現,架子上挂着的屍體中,有的是幹屍,可是有的……并不是,一部分屍體看起來還比較飽滿,像是剛死沒多久。
就在這時,從他們對面的山洞裏面,忽然又是走出來一群幹屍,或者說,吸過血的幹屍。
那些幹屍就屬于比較飽滿一些的。
隻見,他們肢體僵硬的走過來,仿佛沒看到這些人,烏黑的眼窩裏面看不見眼球,像是兩個黑漆漆的洞。
隻見,那些幹屍慢慢走到架子下面,然後找到空位……随後,将自己的脖子伸進繩套裏面,把自己挂起來!
幹屍自己把自己挂起來……這樣詭異的場面讓那些原本就被驚吓的不行的弟子頓時捂住嘴,生怕自己驚呼出聲吸引來注意。
唐落羽看的不是那些自己把自己挂起來的幹屍,而是……她看到,那些吸過血的幹屍把自己挂起來後,他們旁邊那些已經幹癟的屍體上,忽然悉悉索索的鑽出來一些東西,然後從幹癟的屍體上面朝那些剛吸過血的屍體上面爬去。
看到那些東西,癱坐在地上的幾個弟子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屍蹩!”
屍體多的地方出現屍蹩并不意外,可奇怪的是,那些屍蹩……異常的大,比比人的手掌都要大。
屍蹩從幹屍身上破爛的衣服裏面爬出來,然後鑽進吸過血的屍體衣服裏,一個接一個……唐落羽這才發現,每個幹屍的身上,至少有二三十隻大屍蹩。
猛然想到了什麽,唐落羽便是怔怔看向張道陵,和張道陵的視線對上,兩人齊齊挑眉,接着便是迅速轉身,朝側面走去,别開那幹屍群。
幾乎就是在他們動彈的同時,悉悉索索的聲音越拉越大,接着,一個接一個的屍蹩,從那些幹屍身上爬出來,像是聞到了人味兒,噼裏啪啦落到地上後便是朝這邊飛快爬來,瞬息間,從幹屍身上掉下來的屍蹩,竟蔓延成黑色的潮水一般。
那幾名弟子張大了嘴,連忙爬起來……
從那些幹屍上面跌落的屍蟞頃刻間就彙聚成一片黑潮,從幹屍群下面悉悉索索朝這邊一衆人湧來。
那幾名弟子連滾帶爬拾起來連忙朝唐落羽和張道陵的方向追過來,一人被地上嶙峋的石頭搬了一跤,頓時就被屍蟞覆蓋包裹,一堆漆黑在那裏翻滾着,頃刻間就沒了聲響。
唐落羽回頭刷的扔出去數張火符,火符燃成一道火線将屍蟞和人隔開,被救了的那幾人感激的朝唐落羽不住點頭,可緊接着,幾人又是變了面色。
隻見,那些屍蟞到了火線旁邊,前面的來不及鑽進了火中被燒的噼裏啪啦,後邊的竟是停了下來,而後……那些屍蟞竟是迅速抱成足球大小的圓球,然後朝火堆滾過來。
滾過火堆,最外一層的屍蟞被燒死脫落,裏面的屍蟞則是順利通過了火線,片刻間,再次彙聚成潮水朝一衆人追過來。
唐落羽與楚城停了下來,因爲,他們眼前是一條烏黑的暗河,暗河對岸就是光滑的石壁,沒有地方立腳,而暗河上面什麽都沒有,也看不清水中都有什麽。
而此時,從幹屍群上面跌下來的屍蟞越來越多,唐落羽蹙眉,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不遠處河面的黑霧朦胧間,出現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從黑霧裏出現,她頓時看清……原來是南客,站在河面上,緩緩過來。
唐落羽下意識看向南客腳下,頓時錯愕。
原來,他并不是踩在水面,而是……踩在一個巨大的烏龜背上,那烏龜極大,像一張桌子,南客就像是站在一張漂浮的桌子上面。
“上來吧。”南客冷冷開口,下一瞬,唐落羽便是毫不猶豫飛掠而起,輕飄飄落到南客身邊,也站到那烏龜背上……一站上去,她才發現,哪裏是桌子大小的烏龜,她看到的桌子大小,隻是烏龜殼上露出的頂端,整個烏龜潛在水裏,看起來竟是差不多和公交車一般大小!
張道陵也飛掠過來,岸上剩下的那五六名弟子,瞬間就被屍蟞包圍了。
“南客師兄,救我們……”一人朝南客哀嚎求救,唐落羽就看到,南客涼涼撇過去,然後就是掌風掃出,下一瞬,那名弟子便是被他掀進了屍蟞潮裏,其餘幾人頓時一驚,再不敢求救,幹脆順着河道追着南客的烏龜方向跑起來。
唐落羽知道,那些弟子之前在路上的議論肯定都被南客聽到了,南客原本就不是樂善好救之人,更何況是得罪過他的。
他們站在烏龜背上被烏龜馱着順流而下,唐落羽看了眼那些爲了活命拼命奔跑的弟子們,再看看腳下的烏龜,便是微微眯眼。
烏龜喜陰,而這烏龜竟然能長這麽大,一來,肯定這個地方不知多少年都是極爲陰寒的,二來……這裏肯定有烏龜足夠的吃食,否則,它也不會呆在這裏長這麽大!
“要帶我們去哪兒?”她看向烏龜背上的南客。
南客面無表情看着前方:“你不是要查你朋友的線索,就在前面。”
就在這時,旁邊站着一直沒有出聲的張道陵,忽然飛起一腳,猝不及防,竟是直直将南客踹進了水裏。
南客雖然強悍,可是張道陵也不是吃素的,驟然發難之下,南客根本來不及躲避便跌進了水裏,剛一入水,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就看到,他忽然再次浮起來,腳下,再次出現一隻大烏龜,沒有唐落羽腳下這隻大,可是,也不小。
張道陵冷哼一聲:“我就知道!”
說罷便是示意唐落羽朝水下看去,唐落羽定睛細看,這才發現,水面下,一個挨一個的黑影都是跟着他們腳下這隻大烏龜一起緩緩朝前遊着,看那身形,竟然都不小……一隻隻,都是巨大的烏龜。
南客面上濕漉漉,更顯的皮膚蒼白若鬼,冷冷看着張道陵,眼中閃過妖異的冷光,卻沒有發難。
他的沉默讓唐落羽有些詫異。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那些烏龜開始緩緩朝水面浮上來,唐落羽頓時皺眉。
不是産卵期,這些烏龜忽然群體出動,這是……
忽然,岸上響起一名弟子凄厲的嘶吼聲,唐落羽刷的扭頭看去,頓時面色一變。
隻見,一個和人一般大小的紅色影子動作極爲迅猛的撲到那幾個弟子身邊,揚爪便是一把将一個人的肚子給撕開了,那人的鮮血噗了一地,肚子裏的内髒都是流了出來噗噗跌落在地,可憐那名弟子還沒咽氣,拖着内髒還想逃跑,卻不知道踩碎了自己的心肝肺,跌落到地上抽搐着慢慢才沒了氣息。
唐落羽看得心驚肉跳,下一瞬就看到,那紅色的影子,竟像是一隻沒長毛,滿身都是血紅皮膚的猴子,是一隻看起來邪惡弑殺至極的血猴子!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數道嗚嗚的叫聲,唐落羽刷的扭頭,就看到前方他們右側的石壁上,攀挂着十數隻血猴子,具是看着對岸那隻正在虐殺的同類,發出興奮的躍躍欲試的叫聲。
什麽鬼地方!
唐落羽刷的拿出銀針,隻要那些畜生敢靠近,她就送它們喂王八!
而與此同時,他們腳下附近,巨大的烏龜緩緩地都浮了起來,露出水面,遠遠看起來就像是淺灘裏面的一個個石頭……而這片石頭,剛好遊到了血猴子和幹屍群的中間,下一瞬,那些血猴子便是怪叫着朝他們沖過來。
看到一隻血猴子怪叫着迎面躍來,唐落羽正想動作,就看到旁邊張道陵猛然一把揮出去,那隻血猴子便是吱一聲停滞在半空,然後噗通跌進水裏,接下來唐落羽就看到,幾隻巨大的烏龜加速遊上前,像是鲨魚一般,将那隻血猴子的屍體分食。
頓時,其餘的烏龜也加快了速度,顯得異常暴戾。
“蠢貨……”
南客站在後邊烏龜背上冷冷開口:“這裏的東西都嗜血,沒有血腥味,這些王八還好,你非要把血腥味送到它們面前……”
唐落羽頓時錯愕,就在這時,她發現,腳下這巨大的烏龜也開始暴躁了,不住動着,想将他們也扔進水中。
與此同時,絕壁上攀挂着的十幾隻血猴子同時吱吱怪叫着朝他們沖過來。
唐落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手中銀針嗖嗖飛出去,頓時便有幾隻血猴子跌進水中,再次被烏龜分食。
就在他們腳下的烏龜越來越暴躁的時候,唐落羽看到,有幾隻血猴子,竟是踩着烏龜的背躍到了對岸,接着竟是每隻都簍起一堆屍蟞,将那些屍蟞抱進懷裏,而後便是掉頭踩着烏龜的背,再次回到絕壁這邊,挂着攀着朝遠處離開。
它們像是采果子一般帶走了一些屍蟞,然後也不敢再嘗試着進攻他們三人,飛速的離開這裏。
自始至終,南客都冷冷站在那裏,沒有一隻血猴子嘗試着去接近他。
就在這時,唐落羽腳下巨大的烏龜忽然間沉下水面,唐落羽和張道陵猛不防也落進水裏,下一瞬,反應上來,便是一拍水猛然躍起來。
幾隻巨大烏龜朝他們兩人咬來的動作落了空,隻好呲着細密尖厲的牙齒再度潛回水裏。
那些烏龜都暴躁了,沒辦法再好好當船用,兩人便是默契至極,猛然踩到一隻烏龜背上,然後便是高高躍起踩上另一隻烏龜的背。
前面不遠處能看到頭頂有一道橫着的石橋橫跨整個山腹,也管不了那麽多,兩人猛然躍起,直直朝那石橋躍上去,而身後,南客也是輕飄飄追了上來。
唐落羽乍一站定,刷的回身便是一把将南客拽進手裏,銀針抵着南客眉心。
“告訴我……你在搞什麽鬼!”這鬼地方,幹屍群,屍蟞,還有鲨魚一般兇殘的烏龜……這個變态到底想幹嘛!
南客被她一把拽進手裏,眉頭微蹙,正準備開口,卻是忽然看向唐落羽身後……幾乎是與此同時,張道陵一聲疾呼:“小心!”
唐落羽刷的側眸,直直和一張慘白半透明的陰森女人面孔直直對上,下一瞬,那半透明的女人臉便是倏地張大嘴朝她一口咬上來……唐落羽連忙連側身躲避,與此同時,手中銀針刷的刺過去,下一瞬,那張臉便是嘩然消散,隻留下濃濃的一團陰氣。
南客一把甩開唐落羽鉗着他的手,冷聲開口:“我說了帶你們來就會帶你們來,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回去,不要再做這麽無聊的舉動!”
說罷,他便是徑直轉身朝石橋一頭走去,唐落羽看到,那處,又有一個山洞,山洞中,隐隐還有些光亮傳出來,隻是,山洞口的位置,淩亂的擺着幾口棺材。
緊接着,唐落羽就發現,那并不是淩亂擺着……計算那五具棺材的方位,她便是挑眉。
這是……五鬼守靈!
五鬼守靈,守得自然是鬼……而且不是一般的鬼,看來……這地方真的是很不簡單。
如果容景琰真的被帶到這裏來,帶他來的人就想想幹嘛?
南客越過張道陵朝那五具棺材走去,就在他和張道陵即将要擦肩而過的一瞬,南客忽然發難……輕飄飄一掌便是朝張道陵拍去,張道陵明顯有所防備,不等他攻上來,便是側身躲避,可下一瞬,張道陵便是微微愣住。
南客想把他打下石橋的攻擊隻是虛晃一招,他的後手,是他的孔雀翎!
被孔雀翎的羽毛刷到,下一瞬,張道陵便是面色一青,可也隻是一瞬,緊接着,他面上的烏青便是嘩然退下,除了稍微有點蒼白以外,在沒有别的異樣。
他可是有黑蛇蛇毒的,以毒攻毒就解了孔雀翎的毒!
下一瞬,那兩人便是瞬間打作一團!
唐落羽冷冷看了眼,根本不予理會,繞過那兩人朝山洞裏面走去。
南客說的其實也對,不管她相不相信,已經到這裏了,終歸是要進去看一眼,不然怎麽甘心。
走到那五口棺材旁邊,唐落羽下意識朝棺材裏面看去,一看之下,便是微微一怔。
棺材中的五鬼面上是五種不同的表情,分别爲喜怒哀樂,最後一個是面無表情……五鬼看起來像是睡着的活人一般,栩栩如生,隻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女鬼,正在緩緩變黑。
正是剛剛被她滅了魂魄那個!
下一瞬,其餘四鬼身上虛影一晃,接着,五道半透明狀的魂魄便是猛然沖出棺材,朝唐落羽圍上來。
四鬼分别帶着喜怒哀樂的情緒,眼中卻具是一片冰冷,唐落羽看了看那具變黑的屍體,這一次,沒有動殺手!
她考慮到,萬一這五鬼,不光是守靈,還有鎮魂的用意,一旦她将這五鬼盡數滅了,裏面不知道又會被放出什麽東西。
她雙手銀針結印将那四鬼定住,正準備将那四鬼打回棺材裏,一道綠光閃過,那四鬼的魂魄便是轟然消散。
唐落羽蹙眉,對面,打得分不出高低最後隻好作罷的兩人走了過來,是南客出手滅了那四鬼!
“膽小鬼!”南客不屑朝唐落羽冷哼,接着便是率先邁步朝裏面走去。
唐落羽眉頭緊皺,張道陵過來朝她低聲開口:“沒事,走吧!”
唐落羽淡淡點頭,一邊朝裏面走去,一邊才是忽然意識到。
以他們幾人現在的境界,很難遇到什麽不敵的厲鬼,隻是……她現在似乎變得更小心謹慎了些,能不冒險就不願意冒險。
暗暗失笑,唐落羽知道,都是因爲某個小東西!
跟在那兩人後邊走進山洞,眼前光線驟然一亮。
隻見,這處山洞的頂上是一處洞口,能看到一片陰暗的天空,山洞裏面很潮濕,随處都能看到積水,應該是從頂上落進來的雨水,洞口正下方有一處平台,平台上面鎖鏈鎖着一具幹枯的屍體,低頭盤膝坐在那裏,灰白的頭發随着陰風還在微微顫抖。
平台旁邊是一顆幾人粗的酸棗樹,棗樹長得茂盛至極,尤其是靠近頂上洞口的一側,能得到陽光雨露,更是茂盛無比,上面果實累累,都是已經快要熟透了的酸棗。
剛一走進去,唐落羽的視線便落到了那酸棗樹根部,眼睛眯了眯。
隻見,那酸棗樹根部,盤根錯節的有一處異常的粗壯,像是原本就粗壯的樹身上長得腫瘤……隻是,那腫瘤刺破樹身露出一角來。
是一具棺椁!
看到那顆樹和那棺椁的模樣,唐落羽不禁懷疑,這顆酸棗樹,難不成是這棺椁生根發芽了長出來的。
如果是的話,那就隻能說明……這棺椁是棗木,而要用棗木做棺椁,隻能說明,裏面的東西……和妖族有關。
棗木棺椁可以預防死後的妖族發生屍變成爲鬼妖,一旦成爲鬼妖,那就是滔天大禍,鬼妖的殺傷力,從古至今都是所有活物的噩夢!
容景琰怎麽會被帶到這裏來!
唐落羽眉頭緊皺着,再次開始懷疑南客……就在這時,她不斷在掃視的視線忽然一驚,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樣東西靜靜躺在那裏。
唐落羽急急上前幾步撿起來,一看之下便是眼神驟然一亮。
黑色繩子上面黑玉吊墜……這是容景琰原來帶在脖子上的東西,她有印象!
容景琰果然來過這裏麽!
頓時,唐落羽滿滿都是希望……有線索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四下再掃視一圈,唐落羽的視線就落到了那具被包裹在樹身裏面的棺椁上面,接着又是眉頭緊皺。
這棺椁明顯被包裹在裏面都沒有打開過的痕迹,即便是容景琰來這裏,也應該和這棺椁沒有多大關系吧!
正在思索中,忽然間,頭頂又是響起吱吱的聲音,三人面色一變,刷的擡頭,就看到,又是一群血猴子。
這一群比剛剛還要多,每隻血猴子懷裏都抱着一堆屍蟞,那些滿身血紅,獠牙尖銳醜東西,就像是地獄裏面逃出的怪物,朝他們三人發出嗤嗤的恐吓聲音,緊接着,唐落羽就看到,那些醜陋猙獰的血猴子,具是将懷裏的屍蟞朝下面扔下來。
唐落羽看到,這些具是吸血吸得很飽,已經漲圓了的屍蟞,這時候的屍蟞行動緩慢至極,根本就不具有多少攻擊力,更何況也就幾十隻……可緊接着,她面色就變了。
隻見,那些屍蟞落地後,并不理會他們三人,而是朝那顆棗樹爬去,準确來說,是朝那棗樹中的棺椁爬去。
那些屍蟞爬上棺椁後便是開始拼命朝棺椁裏面鑽去,直到這時唐落羽才看到,那棺椁蓋子打開了一條縫隙,有些數根就是從棺椁裏生出去。
那些屍蟞爬進棺椁裏,下一瞬,她就聽到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随着那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周圍便是開始迷漫出一股血腥氣……不知道爲什麽,唐落羽下意識就朝那酸棗樹上看去,棗樹上,一顆顆紅彤彤的酸棗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響起。
張道陵瞬間上前一步,将唐落羽護到身後,南客也是冷冷揚起手中的孔雀翎,三人都是屏住呼吸看着那樹洞,一時間,山洞中隻剩下那棺椁咯吱咯吱的聲音。
因爲棺椁被那些數根藤蔓纏繞着,裏面的東西想要推開蓋子出來似乎有些難度,于是,棺椁裏面嘎嘣嘎嘣的聲音和棺椁蓋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同時響着,聲音越來越急,而那棺椁蓋子下面的縫隙,也越來越寬。
“砰”一聲,從那縫隙中伸出來一隻漆黑的爪子,黑亮的指甲鋒利無比,竟是将棺椁邊緣的木闆直接刺出了三道深深的痕迹。
緊接着,那爪子便是直接狠抓出去,将包裹着棺椁的數根藤蔓盡數拽斷,而後便是一把将棺椁蓋子掀起!
唐落羽三人臉上滿是警惕,看到那烏黑的爪子就知道裏面的東西不好相與。
“趁它還沒出來!”唐落羽低聲開口,手中銀針符咒同時出去,張道陵與南客也是齊齊動手了……可是就在他們出手的瞬間,山洞上面挂着的那些血猴子們,吱吱叫着竟是直接跳下來,不管自己死活,竟是直直攔在那棺椁前面,将他們三人的攻勢盡數抵擋。
那數十隻血猴子吱一聲撞到石壁上濺起一簇血花登時沒了氣,可與此同時,那棺椁裏面的東西也是砰一聲掀開了棺椁蓋子,猛然撲出來,一聲怪叫,下一瞬,便落到了三人面前的地上,趴在地上,一隻爪子還在朝嘴裏塞屍蟞,嘎嘣嘎嘣咬着,吞咽着屍蟞體内的血。
它出來的一瞬,唐落羽便确定了,果然,這酸棗樹是從棺椁上面長出來的,而這棗木棺椁,正是爲了鎮壓眼前這個……鬼妖!
鬼妖眼下是化作人形,可是,又不是完全的人形……它精瘦的身上能看到嶙峋骨骼,背後竟是連接着幾條數根,将它和酸棗樹連接在一起,一爪子朝後揮去,尖銳的指甲瞬間将連在它身體上的數根割斷,下一瞬,鬼妖便是尖叫一聲朝他們三人撲過來。
唐落羽稍微向後半步給張道陵讓開地方動手,張道陵嘴角抽了抽,冷哼一聲,卻是依舊迎了上去,拿出自己的桃木劍。
他的桃木劍看起來及不起眼,連一些初入門派的弟子手中的桃木劍都比他的看起來要好看得多。
很多人都知道,道法會随着法器的提升而被強化,但是,這是一定程度内的,一旦道法真正的高深,那些别的法器反而會限制人和天地元氣的交流,而這個時候,就隻有取之于天地的桃木劍,最能讓人的術法展現的淋漓盡緻。
這鬼妖明顯已經成了氣候,張道陵桃木劍嗖得飛出去,将那鬼妖對穿而過,鬼妖凄厲嘶吼一聲落地,接着竟是打了個滾兒,再次爬起來。
唐落羽不由得暗暗心驚。
張道陵的能力可不是兒戲,要擱以往,被他那一劍刺穿,那邪祟必定已經煙消雲散……可是,眼前這鬼妖,隻是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胸口被傳出一個血洞,卻并沒有任何要煙消雲散的迹象。
張道陵也意識到,他們可能遇到了硬茬,但是,倒也不至于害怕。
如果說這鬼妖是硬茬,那他們就是鐵闆,再硬的硬茬遇到鐵闆,也隻有折斷的份。
唐落羽站在後邊,南客也是冷冷看着,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以來,他比起張道陵來也要差上一些,更何況是唐落羽,再者,他也不是什麽打架喜歡往前沖的人,更何況現在沖在前面的,還是他不待見的人。
唐落羽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她在這裏,南客會不會從背後給張道陵再來上一下子!
她一直死死看着那鬼妖,眉頭緊鎖着,倒不是因爲擔憂什麽的。
她原本現在境界就不是以往可比,更何況,她手中還有滅日弓,雖然動用滅日弓太耗費内息陽氣,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危險,滅日弓絕對可以保他們全身而退。
她之所以皺眉是因爲不解。
救走容景琰的人把他帶到這裏……究竟想要幹嘛?難道是因爲眼前這個鬼妖!
就在這時,那鬼妖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嚎……它再次被張道陵打落在地,身上嗤嗤冒着黑煙。
張道陵滿臉都是不屑,上前就要把那鬼妖結果了……可緊接着三人就看到,那鬼妖忽然伏在地上,脊嘎嘣嘎嘣的拱起,整個像是開始變形……下一瞬,一道黑光掠來,三人便是驚詫的看到,之前還是人形的鬼妖,忽然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黑鳥。
纖細驕傲的脖頸,身後拖着長長黑色尾巴……雖然滿身漆黑濃郁死氣陰氣纏繞,可是卻能看出來,這……是一隻孔雀!
唐落羽下意識就看向南客。
要知道,南客是半妖,也就是說,他是人和化了形的妖的後代,而他身上的妖族血統……就是孔雀!
否則,也不會被人成爲毒孔雀。
看到那巨大的鬼妖孔雀,南客眉頭蓦然蹙起,身上在瞬間竟是浮出濃濃的戾氣,下一瞬,不等唐落羽反映上來,他竟是直直朝那鬼妖攻了上去,帶着滿身濃郁殺機!
唐落羽不由得咂舌,好歹是同類!
怎麽……難道又嫌這鬼妖孔雀長得醜觸犯了他的完美強迫症?
鬼妖分明是修爲頗深,光看它嘶吼要被人用棗木棺椁封着就知道它生前必定不凡,再加上,看這從棺材上長出的酸棗樹的規模就能想到,它在這裏的年代很可能已經久遠的沒辦法計算。
況且……這血衣門,明顯是知道這鬼妖的存在的,那些牲畜,看起來是在喂那些幹屍,其實卻是在喂養這個鬼妖。
幹屍吸了血卻被屍蟞吸走,而吸了血的屍蟞,卻被那些形容可怖的血猴子拿來喂鬼妖。
這血衣門……究竟在幹什麽!
就在她思考的這瞬息間,南客已經被那鬼妖給打落回來,他到底還是差了些火候!
“處理了它!”唐落羽朝張道陵沉沉開口。
無論如何,這鬼妖看起來也不是個能交流的,既然沒什麽用給她提供不了線索,就沒必要再跟它纏鬥。
被她命令,張道陵下意識便是回頭反駁:“我幹嘛沒聽你的,我就不殺它!”
說話間,那鬼妖便是尖叫一聲,直直朝他撲過來,尖嘴直接朝他身上啄來,張道陵頓時就怒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他手中桃木劍直直朝那鬼妖戳過去,噗嗤一聲,便将那鬼妖戳了個對穿,鬼妖被桃木劍刺穿的地方還嗤嗤的冒着黑氣。
張道陵冷哼一聲,兩隻捏決就要将那鬼妖滅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請留它一命!”
頓時,三個人連同那個鬼妖的動作都停了!聽到那個聲音,唐落羽和張道陵都詫異不已,南客的反應就平靜了許多。
唐落羽刷的扭頭看向棗樹下平台上面的那具幹屍……或者說,那個人!
一聲幾不可聞的鎖鏈碰撞聲響起,緊接着,那之前被他們以爲是幹屍的人,緩緩擡起了頭來。
看到那幹屍的一瞬,唐落羽心裏便是微微一驚。
這人明明活着,可是,他身上卻沒有半分生氣,也是因此,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才會誤以爲這是一具幹屍。
其實這個人看起來和一具幹屍也差不了多少,他全身似乎都隻剩下皮包骨,皺巴巴緊貼在身上。面頰也是瘦骨嶙峋,眼窩深陷下去,隻是,那一雙眼睛卻是清澈至極……即便是這老人看起來外形極爲可怖,可是,看到那雙滿是溫和氣息的眼睛,唐落羽卻神奇的覺得他并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麽可怕!
“呵,希望沒吓到幾位小友。”那老者聲音沙啞卻又溫和,看向唐落羽三人,一股祥和至極的氣息撲面而來。
接着,那老者的視線便落到了那鬼妖身上,唐落羽看到,那孔雀鬼妖也是死死看着老者,一動不動,一雙赤紅的眼睛裏,半是恨意半是懼意!
原來,這鬼妖還是有些意識的麽!
看着那老者,唐落羽上前半步,禮貌開口:“打擾到前輩清修,真是抱歉,隻是,我們來找自己朋友的下落,情非得已,還希望前輩不要見怪!”
“清修……?”那老者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忽然笑開,隻是因爲太過虛弱,他的笑聲也像是氣息不足,有些喘……半晌,他才是帶着喘息看着唐落羽笑着搖頭,舉了舉手上的鎖鏈,再示意腳上的鎖鏈。
“你見過這麽清修的麽?”
唐落羽微微蹙眉:“那前輩這是?”
“他是被别人囚禁在這裏的。”張道陵沉沉開口。
下一瞬,那老者便是淡笑搖頭聲音嘶啞,帶着些許苦笑:“是囚禁,但是不是被别人……是被我自己!”
唐落羽和張道陵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南客冷冷站在那裏,不發一語,隻是眼神冷漠看着那老者。
“有興趣聽個故事麽?”老者聲音嘶啞:“很久沒人來過這裏了。”
唐落羽眯了眯眼,而後便是舉起手中容景琰的項鏈,緩緩開口:“前輩介不介意在講故事之前,先告訴我們一下,我們朋友的去處呢?”
那老者擡頭緩緩看向唐落羽手中的項鏈,眼中閃過異色,接着就是嘶啞的笑了一聲:“原來,他是你們朋友。”
唐落羽頓時眼睛一亮:“前輩見過他,他怎麽樣,還好嗎,請問前輩知不知道他的去處?”
張道陵蹙眉看了眼唐落羽,不屑撇撇嘴。
南客則是一直冷冷站在一旁沒有出聲,也看不出他的神情。
那鬼妖一直嗤嗤得不住發出威懾的聲音,在三人伸手轉來轉去,那老者便是淡淡開口看着那鬼妖:“你回去呆着吧,我跟幾位小友說說話!”
唐落羽看到,那鬼妖渾身一抖,原本滿是兇狠戾氣看着那老者的眼睛,驟然射出寒光,下一瞬,在原地弓背顫抖半晌,接着便是忽然尖叫一聲,猛然躍起,竟是直直朝那老者撲了上去。
唐落羽頓時蹙眉,她還沒問容景琰的下落呢……下一瞬,她卻是蓦然怔住。
隻見,就在那鬼妖帶着滿身戾氣朝老者撲上去的一瞬,那老者擡眸,溫和朝那鬼妖揮了揮手,輕飄飄簡單至極的動作,卻讓那鬼妖僵在原地,渾身哆嗦着,一動也不能動了!
她旁邊,張道陵和南客也都是微微變了面色。
他們根本沒想到,這個老者……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境界!
強悍至此,更奇怪的是,他動手的時候,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周身都籠罩着一股濃濃的溫和親切之意,讓人根本不覺得他是在動手,更像是在溫和的安撫一個鬧脾氣的寵物。
那鬼妖一時間沒辦法再動,老者才是緩緩扭頭看過來,淡淡笑了笑:“抱歉,它一直都脾氣不太好。”
說罷,視線落到唐落羽手中的項鏈上,老者便是沉沉開口:“聽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你朋友現在到底如何了。”
唐落羽放下手,眼中深色閃過。
看來,不聽是不行了!
“前輩請……”她淡淡擡手示意那老者,老者溫和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雙手收到盤起的膝蓋上,帶動鎖鏈發出輕微的叮咚聲。
這老者的任何動作一言一行都讓人覺得他極爲溫和,仿佛都不會有什麽大動作。
頭頂的棗樹上墜落一顆熟透了的酸棗,老者看似随意仰頭,卻是将那酸棗準确無誤接進口中,酸棗的果醬頓時将他的嘴唇滋潤,讓他的聲音也在瞬間似乎有力量了一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皇帝陛下,功震當代,又想坐擁千秋,所以,他派出他最親信的人,去替他尋找長生的方法……”
唐落羽蹙眉,難道是一段狗血的曆史故事!
唐落羽在山洞裏面悠悠然聽故事的時候,并不知道,此時,被擋在祭地外邊的玄風,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上蹿下跳到處尋找進去的方法!
怎麽辦,唐小姐進去了,現在在裏面,而他……被公子派來保護她的人,在山洞外邊!
玄風一臉欲哭無淚。
爲了不被唐小姐發現,他可以保持了點距離,本來也沒啥……可知道就在他接了個手的空隙,這鐵門,特麽的居然就這麽關閉了!
玄風已經快哭出來了。
他要怎麽跟工資交代,難道要說,他撒了個尿然後就把人跟丢了……想到這裏,他不禁全身一哆嗦。
公子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玄風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誤事了的小兄弟,全身一僵,滿臉欲哭無淚。
“公子,找到了!”玄影走進殿内的時候就看到,敖玥拿着一本書看得認真,聽他說找到那些盤踞龍族的臭蟲了,才是緩緩放下書。
玄影不經意就看到那書上的字:孕婦須知!
頓時……玄影便是整個魂魄一哆嗦,幾乎有點散開!
他有些驚吓的看向自家主子……什麽時候,自家主子開始做這些事了,還看孕婦須知!
敖玥放下書站起來,身上的氣息還是一片柔和,回頭交代身後人:“把新得的麒麟脆果讓人拿給玄風……讓他機靈點!”
“是!”身後人得令出去。
敖玥便是轉身看向玄影,頓時,身上的氣息就變了:“既然不願意離開,那就管殺不管埋了。”
說罷,便是率先朝外邊走去!
玄影跟在後邊,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自家公子的節奏了。
剛剛還是一臉柔和居家的在給自己懷孕的女人看什麽孕婦須知,交代人給翹家的媳婦兒準備吃食。一轉眼,又是滿身戾氣要去殺人,本來還說要把人原地埋了,現在又變成管殺不管埋了!
玄影嘴角抽了抽。
妖族那位就在附近,也不知道這兩人撞上了,會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