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洋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看起來像是要和唐落羽喝一個,就在唐落羽接過酒杯的時候,就聽到許洋低聲道:“早點走。”
淡淡笑了笑,唐落羽低聲開口:“沒事,你先走,我等會兒還有點事。”
許洋微微一愣,接着就想起唐落羽以前的本事,暗暗嘲笑自己,不過也是放下心來。
“許洋,你在這兒和唐姐姐說什麽呢?”菲菲過來抱着許洋的胳膊撒嬌:“我累了,我們先走吧。”
許洋看了眼唐落羽,跟她點頭道别,而後就是牽着女朋友,跟衆人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當初相戀時候的情形仿佛已經隔了千年,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有些恍惚,不見的時候以爲自己早已經走出來了,可是當看到她在眼前,想到以前兩人分手前後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情,許洋才發現,有些記憶,是不會随着時間磨滅的。
手機震了,唐落羽拿出來,是敖玥的信息:我過去接你。
耳邊響着同事凄厲的嚎叫,勾唇把電話放回兜裏,擡起頭就看到趙局長笑呵呵端着酒杯坐過來。
“落羽啊,我冒昧過來找你喝一杯,不會不給面子吧。”
唐落羽垂眸看着趙局長手裏的酒杯,眼睛眯了眯:“當然不會。”
接過趙局長手中的酒杯,端着酒杯搖晃着看着趙局長,接着就看到,趙局長臉上笑開了花,仰頭一飲而盡。
伸手忽然彈出一道氣息打到趙局長身上一處,趙局長微微一怔,接着,她将手中杯子的酒倒給趙局長,趙局長就像是沒有發現一樣,再度一飲而盡。
唐落羽便是冷冷勾唇。
此時,在趙局長的眼中,卻是唐落羽喝下了他那杯下了料的酒,然後就開始面紅耳赤暈暈乎乎說頭暈,趙局長自己滿心的興奮,卻是一臉正色的關切:“要不我扶你出去透透風。”
“你們先唱,小唐喝高了我扶她去透透風啊。”趙局長朝旁邊幾個同事開口,那幾人看到唐落羽一臉淡笑的模樣就是有些不明所以。
她看起來哪裏有喝高了的樣子。
沒人知道,趙局長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中。
有的人已經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異色,好像想要提醒,但是看到唐落羽一臉淡笑的模樣,隻好将話生生忍回去,然後就看到趙局長自己搖搖晃晃的起來朝外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空氣說:“慢點,小心。”
幾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唐落羽,唐落羽便是聳肩一臉無奈,趙局長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出去。
在别人看來,趙局長是自己一人出去,可是在唐落羽眼中,趙局長一出包房門,懷裏就多了一襲紅影。
坐了片刻,唐落羽便是起身跟一衆人道謝加告别,寒暄告别完,她起身離開包房,左右看了看,接着便是朝旁邊走去。
有一個沒開燈的包廂,裏面黑着……沒有進去,她站在門口聽了聽,果然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嘴裏還說着不幹不淨的話。
勾唇冷笑,唐落羽借吧台的座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然後低聲舉報說公安局局長在特殊服務,然後便是轉過彎等在那裏。
沒多久,就看到幾個喬裝的記者走進來,剛剛唐落羽在電話裏已經說了包房大概位置,片刻,那些記者就沖進了趙局長所在的包房,然後便是一陣噪雜。
在唐落羽那幾個同事聽到風聲沖過來的時候,唐落羽已經跟着那紅衣女朝外邊走去,剛出夜總會,就看到敖玥從對面走來。
看到了唐落羽示意的眼神,敖玥也是一臉若無其事裝作沒有看到那紅衣女,徑直走向唐落羽。
“她的氣息……”敖玥蹙眉:“有些不對!”
唐落羽點頭:“跟上去看看。”
就在唐落羽與敖玥隐藏了氣息跟着那紅衣女離開的時候,包房中,趙局長已經滿身冷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明明把那個女孩兒騙到這個沒開的包房,那女孩兒已經不省人事任他享受了,可是爲什麽……這些人沖進來的一瞬,她卻不見了!
而他自己的家夥事還在外邊露着,被那些小報記者拍了個正着,而且一看就是剛剛那啥過的樣子。
還好沒抓到現行。
趙局長此時滿腦子冷汗,竟是沒發現自己心慌氣短,腦子一轉便是裝醉假裝自己剛剛在這裏自我發洩的模樣。
再加上别的同事作證,又強行讓夜總會調了監控,這才看到,趙局長果然是自己一個人進來的。
衆人都以爲趙局長是自己喝高了在這人打飛機……雖說沒有落個執法犯法的罪名,可是堂堂一個局長,打飛機被拍還弄了一場鬧劇,總歸是面子上過不去。
趙局長黑着臉離開,剩下的同事都是有點面面相觑。
“哎你們剛有沒有發現,趙局面色發青啊……”
“估計是氣的,這個臉可丢大發了!”
“哈哈,也不知道誰這麽損的跟趙局過不去,讓記者來拍他那啥,哈哈……真他娘的絕了!”
那些人幸災樂禍愁,根本不會把剛剛的事和唐落羽聯系起來。
有人迫不及待就給許洋打電話說了趙局出醜的事情,許洋躺在床上,聽到整件事情,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有些錯愕的失笑開來。
她好像越來越孩子氣的任性了……想到白日看到唐落羽的模樣,凝脂一般的皮膚,讓人舒心的笑容,還有那股熟悉的感覺,許洋眼中閃過一抹安然,放下電話關了台燈,朝旁邊伸出手,接着就是響起低低的嘤咛。
“讨厭……剛剛不是不要嘛。”
“現在想要。”
許洋呼吸重了,從後邊摸索着将菲菲睡裙推上去,感覺到菲菲想轉過來抱他,許洋便是一把将她按住,呼吸粗重道。
“别轉過來,我想從後邊弄……”
“壞死了……”菲菲嬌嗔着,接着就是低低呻吟起來……她看不到身後人巅峰時刻,眼中情迷時候的惘然。
唐落羽和敖玥跟着那紅衣女,紅衣女走進一條暗巷後便是浮出身形不再隐藏,半路還去買了一些飯菜打包,最後,一直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街,然後就看到那紅衣女輕飄飄進了一戶人家,剛靠近那家敖玥便是眉頭重重一跳,接着就是一把拽過唐落羽,在她嘴上啃了一口。
“真是爺的小福星!”
唐落羽無語失笑:“爺您這是獎勵小的呢?”
敖玥挑眉:“不用謝!”
唐落羽頓時無語,心裏卻是浮出一絲喜意,看敖玥的神情,應該真的是被她誤打誤撞發現什麽了。
裏面的紅衣女是個芭蕉精,可是,她身上的氣息卻有些奇怪,帶着些幾不可見的罡氣。
兩人對視一眼,便是輕飄飄也進了那家小院子裏,靠在窗邊隐藏氣息,從窗戶看進去,卻發現,屋裏還有一個人。
一個瘦削蒼白的年輕人和芭蕉精面對面坐着,紅衣女正給那年輕男人喂飯,看着那男人,芭蕉精滿眼的愛意毫不掩飾。
知道這時,唐落羽才發現,原來,那男子,是個盲人。
他的眼睛上面蒙了一層灰蒙蒙的東西,看起來有些滲人,不過她能感覺到他眼中透出濃郁的陰邪之氣。
兩人在外邊放出神識掃視着屋子裏,沒多久,就發現,那股氣息來源于那兩人身後的櫃子裏。
芭蕉精和男子已經吃完飯,收拾妥當後,芭蕉精便是溫柔扶着那男子朝衛生間走去。
“我幫你洗澡……”明顯不是第一次,兩人都很自然。
“嗯。”男子面上帶着溫柔的笑。
兩人走進衛生間關上門,水聲響起,沒多久,先是嬉笑聲響起,兩人似乎在打鬧,沒多久……暧昧的撞擊喘息聲就伴随着水聲一起響起。
唐落羽無奈,也隻能硬着頭皮進來,和敖玥去查看那個櫃子,布了個小結界,裏面的人不會發現他們,可是,他們卻把裏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唐落羽上前去開那個櫃子,就感覺到後邊多了一頭禽獸。
剛打開櫃子,就發現一雙手同時開始襲擊她,無語咬牙讓敖玥放開,誰知道,那厮竟是理直氣壯。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們互不幹涉。”
唐落羽頓時咬牙……忙你妹啊。
櫃子打開,裏面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旁邊放着一個木盒子,那股氣息就是從木盒子裏面散發出來的。
唐落羽将盒子拿起來打開,頓時瞳孔縮了縮。
盒子裏面,是一個鏽迹斑斑的箭頭……一看就知道是有了年代的,箭頭破舊,可是,卻散發着一股濃郁的罡氣。
“滅日弓的箭。”敖玥終于正色了,也不再吃嫩豆腐:“箭頭先放回去,一會兒問問她。”
這個她,自然就是裏面的芭蕉精。
兩人直接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面等着裏面的人出來,唐落羽其實有些奇怪。
那芭蕉精跟着趙局長,明顯是因爲能聞到趙局長身上散發的*氣息,所以跟着他伺機吸他的陽精,她吸了之後不修煉,卻又是回來跟這個男人……這是什麽意思!
衛生間裏面緩緩恢複平靜,水聲也停了,唐落羽聽到兩人擦拭穿衣的聲音,接着就是那個男子有些淡淡喜悅的語氣。
“小紅,你知道嗎,我最近眼前能感受到光線的變化了。”
“真的嗎!”
芭蕉精的聲音猛然高了,接着就是有些掩不住的激動:“我就說,你一定能恢複的,你還不相信,這下相信我了吧……”
衛生間門開了,芭蕉精扶着男子走出來,剛一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頓時愣住。
“怎麽了小紅,怎麽不走了?”
男子有些狐疑,芭蕉精猛然一震,接着就是連忙說道:“沒,沒怎麽,剛拖鞋滑了……”
咬唇朝唐落羽和敖玥偷來哀求的眼神,見兩人沒有出聲的打算,芭蕉精才是緩緩放松了一點,柔聲朝那男子道:“你先休息,我把客廳收拾收拾。”
男子溫柔點頭,接着又是有些内疚:“小紅,我什麽忙都幫不了你,讓你這麽辛苦……”
“傻瓜,說什麽胡話呢。”芭蕉精将男子送進卧室,接着就是迅速出來,哀求的看着兩人低聲道:“能不能出去說,我不想……”
“放心,他聽不到。”唐落羽淡淡開口,芭蕉精便是猛然一驚,待發現卧室的人果然沒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來,下一瞬,竟是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來。
“求二位大師開恩,我雖然采陽,但是從未害過人性命,求二位開恩不要抓我,沒了我,林立會瘋的……”
明顯,林立就是裏面的男子。
看到芭蕉精比之前顯得有些蒼白虛弱的面色,唐落羽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你采陽然後自己渡氣給他……要治他的眼睛?”
芭蕉精微微一怔,然後便是抿唇點頭神色黯然:“我法力低微,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他眼睛是被陰煞之氣傷了的,隻有靠陽氣才能緩解祛除,所以我……”
看得出來這芭蕉精不是說謊,唐落羽看了眼敖玥,見他沒有要出聲的意思,便是看向芭蕉精。
“我們不是來抓你你,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芭蕉精頓時一愣:“什麽交易?”
“我幫你祛除他眼中陰煞,你……”唐落羽拿出那個盒子:“告訴我們這個東西的來路。”
說罷,唐落羽變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随便動了你的東西,但是,這個對我們很重要,所以……”
“這不是我的,是林立的!”芭蕉精認真開口:“我也發現這個東西很不一般,放在房間裏,我每天呆在這裏,會讓我的修爲更穩固進步更快一點,也能震懾住林立體内的陰煞之氣。”
芭蕉精像是陷入了回憶:“三年前,我在日不落發現他的時候,他手中拿着這個箭頭,那時候他已經煞氣入體,如果不是這個箭頭上面的罡氣,他活不到遇到我。”
芭蕉精将看到林立的事娓娓道來:“他後來告訴我,他是和同伴去倒鬥的,他在下面拿,同伴在上面接……可是那時候,當他把所有東西都遞出去後,盜洞的出口塌了,等他拼命爬出來的時候,他的同伴……都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
芭蕉精的眼中出現憤怒:“他那時候是撿了一根箭通盜洞的,最後就剩下這個箭頭,他握着箭頭在山中遇到鬼打牆,如果不是我,他不是餓死在山上,就是陰煞浸體而死去了……”
唐落羽與敖玥都是有些詫異。
他們以爲這個箭頭是芭蕉精的,原來,是那個男人的,而且……他以前是個下墓倒鬥的。
“你們……真的能治好他的眼睛?”芭蕉精有些忐忑。
唐落羽眉頭皺了皺:“作爲交換,我們要他當年去的地方的線索。”
芭蕉精面上浮出喜悅:“我知道他當時記了筆記,還有路線圖,我想辦法拿給你們,你們……”
“保證讓他能看到你!”唐落羽勾唇。
芭蕉精頓時滿臉喜悅,朝唐落羽兩人點點頭,便是起身直接走進卧室,然後唐落羽就聽到有些許暧昧的聲音。
“怎麽這麽慢啊……”
芭蕉精知道外邊有人,語氣有些不自然,安撫了一下,就是不找痕迹把話題拉向當年的事情。
唐落羽能聽出來,一說到那件事,那林立語氣就有些不對了,半晌,都沒有回應。
過了很久,他忽然淡淡開口:“你要回去了,是麽?”
唐落羽一怔,裏面的芭蕉精明顯也很詫異:“你說什麽呢?”
“你不用瞞我,當初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人……我一直假裝自己不知道……”林立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每一天都膽戰心驚,害怕你離開我,害怕你一出門就不回來了……你每次回來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裏多開心……”
唐落羽這才明白,原來,那男人早知道芭蕉精是異類。
“小紅,當初的朋友都背棄了我,我隻有你了,現在……你也要走了,是不是?”
芭蕉精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我怎麽會走呢,我怎麽會離開你,不會的……不會的……”
“那你爲什麽問那些東西,難道不是想回家?”林立的聲音有着那種忐忑沒有安全感的生硬。
“有人告訴我,把你的路線圖給他們,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林立,對不起……我……”
半晌,才響起男人的聲音,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傻瓜,你直接告訴我啊,那都是以前的東西了,現在隻要能讓我看到你,讓我能夠正常生活,照顧你,我什麽都可以付出的。”
唐落羽有些動容……須臾,就看到那芭蕉精拿着一個厚厚的舊筆記本走了出來,面上還有些未幹的淚痕。
她将筆記本雙手遞給唐落羽,唐落羽接過翻開看了眼,接着交給敖玥。
敖玥掃了一眼便是朝她點點頭,唐落羽心裏松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身後,芭蕉精忐忑的聲音響起。
“大師,他的眼睛……”
唐落羽笑了笑,就在這時,卧室裏林立的聲音響起,滿是不敢置信和興奮激動。
“小紅、小紅,我能看到了……”
芭蕉精嗖一聲就沖了進去,那速度讓唐落羽不由得咂舌低笑出聲。
“箭頭我們拿走了啊?”唐落羽揚聲開口,裏面聲音猛然一頓,接着就是撲通一聲,而後悶哼聲響起,一個男聲急急道:“拿走拿走,隻要别要我的小紅,要什麽都直接拿走。”
唐落羽頓時無語。
和敖玥回到酒店,剛一進房間,唐落羽便是兩腳踢掉跟跟鞋。
今天爲了扮成熟,專門穿了高跟鞋,腳差點廢了。
看到她直接踩在地攤上的腳,敖玥眸色深了深,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橫抱起,直接朝浴室走去,将唐落羽直接放到浴缸邊讓她坐着,接着就是放熱水,給她泡腳。
唐落羽穿着絲襪,一見水就沾身上了,有些難受,正準備脫下來,卻見,某人直接蹲下,揚手……撕拉一聲後,絲襪直接光榮犧牲,唐落羽唇角抽了抽,擡頭,果然,某禽獸視線灼灼。
明顯,剛剛撕掉絲襪的感覺讓他上瘾了。
“敖玥你聽我……”唐落羽連忙準備制止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暴行,可不等她話說完,又是撕拉幾聲,她身上的職業裝成爲地上一堆破布,昭告着某人剛剛的殘暴。
“嗯?你想說什麽?”敖玥好整以暇欺上來,手指彈琴一般在唐落羽鎖骨到肩膀輕輕滑動着,帶起滿滿的戰栗。
還說你妹啊說……唐落羽撇撇嘴,雖氣憤,卻不敢再生出事端,想趁着這禽獸還有些理智好自救。
誰知道,剛一站起來,就被敖玥居高臨下按了下去,再度坐到浴池邊上,不解擡頭,就看到敖玥神色一本正經:“穿了一天高跟鞋了,腳多泡泡。”
放出來的水很熱,腳泡着很舒服,看到敖玥神色如常,唐落羽也慢慢放心了,隻道剛剛是這厮獸性的偶然迸發。
敖玥一手随意解開自己暗色襯衫的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肌,唐落羽瞄了眼,吞了口口水,連忙移開視線。
又想引誘他……這厮現在長本事啊!
過了一會兒,唐落羽就發現……好像她又想多了?
敖玥沒有多餘的動作,仿佛解扣子隻是爲了舒服,然後竟是直接伸進熱水中,幫唐落羽按摩捏起腳來。
不輕不重的力道還加了些内勁,腳上的酸痛頓時消失,唐落羽放松下來也放心下來,懶懶向後靠到牆上,眯眼享受敖玥指端的按壓。
慢慢的,按壓變了,好像是在揉捏……熱水中,敖玥的力度讓她的腳有些癢,輕笑一聲下意識想抽回腳躲開,一動,卻發現腳被牢牢握住。
下意識睜開眼,直直對上敖玥的眼神,唐落羽心裏便是重重一跳。
那雙眼,竟是帶着濃濃的妖異邪魅……和平日裏敖玥的冷情不同,此時的敖玥,滿身都是危險的味道,危險……而且勾人,又有着濃濃的侵略氣息。
她看到,敖玥握着她的腳揉捏着,慢慢拉倒自己眼前,輕輕吻上去……
唐落羽頓時渾身一顫,全身過電一般,差一點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個禽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妖精了……
接着就看到,敖玥順着她的小腿,嘴唇輕輕親吻着……
浴室裏隻剩下注水的聲音,騰起的霧氣讓兩人的面孔都有些不真實,唐落羽帶了些迷蒙的眼睛睜開,就看到霧氣彌漫中,敖玥以往冷峻的面孔上,竟是帶着絲絲妖異。
唐迷迷糊糊間,唐落羽覺得好像盡數融化,又好像變成無比絢爛的煙花在漫無邊際的蒼穹中綻放開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大不大,隻知道自己像是溺水一般,到後來,隻有緊緊抱着敖玥的背,聲嘶力竭……
再度轉醒時天已經亮了,緩緩睜開眼,就看到敖玥近在咫尺的俊臉,唐落羽第一反應就是,尼瑪,男色誤人啊!
想到自己昨晚的樣子,頓時老臉一紅,唐落羽一把拽起被子把自己連腦袋一起裹進去,悶悶咬牙:“不準看我……”
頭頂傳來敖玥的輕笑聲,接着她就感覺到敖玥把她連同被子一起包住,靠過來低聲誘哄着。
“出來,乖……别把自己悶壞了……”
“不要!”唐落羽悶着直道自己定力不好,不過也不怪她,誰讓這厮,昨晚妖精一樣,勾引她取悅她,到後來,卻是一臉無辜躺在那裏任她動作,搞得好像她是那個,咳……
敖玥的聲音忽然響起,還帶着些低啞。
“寶貝兒,别害羞,我很喜歡你昨晚的樣子……”
唐落羽閉眼哀嚎,接着又到敖玥的聲音靠得更近了:“寶貝兒……你不知道你昨晚有多迷人……”
接着,就是一隻手不容分說伸進被子裏,将她撈了出去。
“不想起來的話可以再做點什麽……”
唐落羽慌忙失措,卻已經晚了,一大早又被油炸水煮了一遍。
兩人收拾妥當出發去日不落的時候,敖玥一臉的餍足,唐落羽則是癟着嘴滿臉幽怨。
這厮……絕對是個野獸!
不過也是,他本來就是野獸,可是……這野獸的體力也太好了吧。
路上,敖玥将關于日不落的大緻情況都講了講。
日不落位于臨川省内,是一片山脈,之所以叫日不落,是因爲在傳言中,遠古時期,後羿射日後,被射下來的太陽就是落在這裏的,因此,天上僅剩下的唯一的太陽便不願意再來這裏,光芒也不願意再投撒至此,後來這一片山脈就被稱爲日不落。
陽光普照世間,不照射到哪裏是不可能的,其實,這日不落山脈隻是氣候濕冷,常年都是陰天,臨山靠水邪事多一些而已。
當兩人轉了幾次車,終于來到日不落山脈的時候,唐落羽便發現,那盒子中的箭頭,果真有些細微的騷動。
如果不是兩人如今功力強悍,尤其是敖玥,他們可能根本發現不了這一點。
敖玥蹙眉看着眼前的群山,眼中出現了凝重。
“真在這裏?”唐落羽滿眼希望。
敖玥低頭看着她,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沉聲開口:“要隐了氣息,滅日弓是上古神器,被它察覺到,它會逃跑的!”
唐落羽頓時挑眉,就聽到敖玥補充道:“真正的暫時封住内息,除非必要時不能暴露,一旦它逃走,再找就難了!”
唐落羽頓時滿心驚詫。
她聽得出來敖玥語氣中的正色,也知道,他所說的封住氣息不是平日那種随随便便隐藏下,動起手來還是能運用自如的那種,而是真正封住自己内息,否則,一旦不小心有絲毫的透露,就會被滅日弓發現。
“到普通道士的水準,能自保就可以。”敖玥淡淡開口,唐落羽便是點頭。
滅日弓雖強悍,可也不是什麽精密儀器,再說這日不落極爲有名,平日裏道門人肯定沒少來,它都沒逃走,明顯……它不畏懼普通的道法。
隻要不讓它覺察到敖玥,應該就沒有問題。
“你也不行,你現在身上有我的氣息……”仿佛看出了唐落羽的想法,敖玥出聲提醒她不要大意。
他的氣息?
唐落羽剛想詫異,就看到敖玥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回過神來,想到兩人一次次的荒唐……水乳相溶密不可分,一次又一次……她身上,竟是已經有了敖玥的氣息嗎?
“走吧!”
敖玥伸手拉她朝裏面走去,一步跨進山脈區,兩人身上氣息同時一變。
無論現在任何人,哪怕功法再高深,來看他兩人,也隻會認爲這是兩個有一些内息,懂一點術法的道門散修。
沒走多久,兩人就遇到了第一個村子。
沒打算有任何停留,因爲沒必要,兩人直接準備穿過村莊,可就在走出村子的時候,他們卻發現,一大群人都圍在魚塘邊,盡是驚呼議論聲。
“有人看到了,是水猴子……這可怎麽辦啊,這是被水猴子拖走了……”
“是啊是啊,水猴子拖去了那就完了,别想了,回去準備後事吧,唉……”
唐落羽腳步微蹲。
水猴子……她知道這是一種類似水鬼的生物,是淹死的人戾氣所化,專門藏在水中害人。
聽到那邊說水猴子抓人了,唐落羽兩人便是停下步伐看過去,隻能看到,所有人圍着魚塘指指點點,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岸邊捶胸頓足,不住想撲進水裏,卻被後邊的人拉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狗蛋啊,放開我,我的兒子啊……”
唐落羽蹙眉看了眼敖玥,兩人便是一起朝那邊走去,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個人從不遠處奔過來,一把扔下背上的背包,而後,撲通一聲跳進魚塘裏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哎呀,又下去一個,這可是水猴子,有去無回啊……”
有村民惋惜着不住看着水面,就在這時,有人驚呼一聲,接着人們就看到,一個小孩子被一雙手從水裏舉出來,岸邊的人頓時驚呼,原本正在哭男人手腳并用爬到池塘邊想接自己孩子。
“狗蛋,狗蛋爹在這兒……”
村民聯手将小孩子和救人的青年一起拉上來,拖上岸,接着就有人發現,狗蛋的腰上還有個繩子,繩子的另一頭還在水裏。
那青年從背包中拿出一把槍,一邊将槍對準水裏,讓村民連忙給孩子急救,他自己則是呼哧呼哧拖着繩子往上拉,接着衆人就看到,繩子的另一頭……竟然還有東西。
身上一層棕色的絨毛,猴子一般的模樣蜷縮在那裏,腰上也有個繩子,頓時,村民都炸鍋了。
“王麻子,你快看,就是這水猴子把你家狗蛋拖下去的。”
“還真是水猴子,打死它,打死它……”周圍的村民群情激奮,叫嚣着要打死那水猴子。
唐落羽蹙眉看着那蜷縮在地上的水猴子,心裏有些怪異。
那的确是水猴子,此時,被一衆義憤填膺的人圍着,眼中滿是驚恐,蜷縮在那裏不住顫抖着向後倒退,前面就有個村民拿着鐵鍬,咬牙大着膽子朝它身上劈下來。
“不……不要傷我孩子!”
眼看那鐵鍬就要落到水猴子身上,一個婦女哭号一聲一把撲出來,擋在那水猴子前面,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唐落羽也是愣住,孩子?這明明是一隻水猴子啊!
這時,有人驚呼出聲。
“是,是崔寡婦生的那個水猴子……就是的!”
頓時,所有人都炸鍋了。
唐落羽有些不明所以,剛好她前面站着兩個婦女,交頭接耳議論間,竟是讓她将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
原來,大概五年前,這個姓催的寡婦地裏勞作回來的晚了,路過這個魚塘,誰知道,竟然遇到了水猴子,而且……還被水猴子給那啥了。
她又是驚駭又是屈辱,如果不是家裏還有個嗷嗷待哺的一歲兒子,她都已經自盡了,她當時也沒敢跟人說,可是,誰知道,就是這一次,她竟然懷孕了……懷了那水猴子的孩子。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怎麽也瞞不住了,東村西頭都是關于她的閑言碎語,說她老公死了沒一年就在外邊找野漢子苟合,還懷了野漢子的孩子。
其實如果是正經情人,反正她現在也是一個人,大不了湊成一對,還是一件好事,可怪就怪在,無論如何,這崔寡婦就是不肯說她的野男人是誰,這一下,村子裏面又炸鍋了,隻說着崔寡婦恐怕是跟哪家有婦之夫搞上了這才不敢說的。
那時候,整個村子裏的夫妻沒少因爲崔寡婦打架,直到後來……崔寡婦難産了一天一夜,生出了個猴子一樣的怪物,這下,整個村子都炸毛了。
原來不是跟人,竟然是跟水猴子,這擱在農村,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崔寡婦差點沒被唾沫星子淹死,可是,一看到炕上剛會走路的兒子,她硬是咬碎牙齒和血吞,就這麽撐着活了下來。
生的那個小怪物,她原本是準備直接溺死扔了的,可是,一看到那小怪物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她看,她竟是心一軟,下不去手。
左右給它一口食兒它就餓不死,就這樣子,一日一日,崔寡婦竟是将那個小水猴子給養大了,而且,那小水猴子竟是異常乖巧溫順,除了不太會說話,長得太滲人以外,竟是比普通的小孩子都乖巧。
崔寡婦已經慢慢将這醜東西真的當成孩子養,大兒子叫海娃,她就給這小水猴子起了個名字叫醜娃。
崔寡婦下地幹活,醜娃踉踉跄跄趕去給她送水,她回到家裏的時候,醜娃知道遞毛巾,那懂事勁兒惹得崔寡婦心疼不已。
可村子裏的人接受不了啊,崔寡婦在的時候,左鄰右舍罵罵咧咧,隻說她被水猴子辦了,還有臉生下來養大,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崔寡婦不在的時候,大人小孩,誰看到醜娃,都是忍着驚悚還要罵幾句,踢兩腳,小水猴子隻會睜着眼睛驚恐躲避,連求饒的話也不會說,隻是呀呀慘叫着。
崔寡婦回來後,小水猴子醜娃也不會告狀,隻會口齒不清的叫聲娘。
崔寡婦的大兒子海娃心疼醜弟弟被欺負,想要告狀,卻被醜娃攔住,小孩子沒那麽多想法,弟弟不讓說他也就不說。
直到有一天,醜娃出門去給地裏給崔寡婦送水,回到家裏的時候,頭破血流,竟是不知道被誰砸爛了腦袋。
農村醫療條件不好,崔寡婦沒錢沒本事,隻能眼睜睜看着小水猴子氣息越來越弱。
奄奄一息的時候,那小水猴子還睜着眼給崔寡婦抹眼淚,含糊不清的說:“娘……不哭,醜娃……不疼!”
那一晚,崔寡婦抱着小水猴子哭的驚天動地,村裏沒人出門,整個村子似乎都有些壓抑。
天快黑了,崔寡婦抹着眼淚給醜娃準備小棺材,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闖進了她家,将床上氣息奄奄的醜娃抱走了。
崔寡婦追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因爲她認出來那個影子……那影子她做夢都忘不了。
正是那個把她強暴了的水猴子!
從那天開始,醜娃再沒出現過,慢慢的,村裏人好像也都忘記了那回事,對崔寡婦的态度也好轉了,而崔寡婦自己好像也不記得自己有過那回事了,隻是有時候,村裏人晚上能聽到崔寡婦家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而現在,所有人都認出來,這水猴子,就是崔寡婦家的醜娃!
“我就說,怪物就是怪物,枉你把它養大,它還是要害人!”
那人揮着鐵鍬把崔寡婦推開就要打死那小水猴子,唐落羽正想阻止,忽然就聽到之前救人的男子疾呼一聲:“等等……你們看孩子的腿。”
所有人都是一愣,朝還在被施救的狗蛋腿上看去,烏青的手指印看着觸目驚心,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狗蛋腿上的指印很大,比成年人的手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