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局長家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好多車,還沒進門,唐落羽就看到許洋站在大門外背影落寞。抿唇緩緩上前,唐落羽深呼吸一口:“節哀。”
許洋臉色一片青黑,連臉頰都有些凹陷,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無比,他看着唐落羽,嘴張了張,卻終是沒有開口。
“你不進去嗎?”唐落羽有些詫異。
許洋緩緩搖搖頭:“你進去吧,趙隊他們都到了。”
唐落羽點頭走了進去,别墅院内,一片缟素,隐隐的嗚咽聲傳來,讓人覺得好不悲涼。
看到唐落羽,有幾個不熟的同事在暗暗指點,說的也無非就是她們三人曾經的複雜關系。唐落羽沒有介意,走到靈堂前上了柱香,鞠躬後給旁邊坐着的局長和夫人說了聲節哀,而後便往小張趙隊他們的地方走去。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瞬,包上小貓挂件的鈴铛輕微的響了下。
自從小白附到上面後,即使劇烈搖晃,這鈴铛也不會發出聲響,而上一次有聲音,是她遇到鬼擡棺那次。
唐落羽心裏咯噔一下回頭看去,并沒有什麽異常,隻看到靈塘上李美生前的照片在沖着她笑。
沒來由覺得脊背一寒,唐落羽連忙走到小張身邊,趙隊正和别部門的人交談,她壓低聲音問小張:“到底怎麽回事。”
她今天本來是休假的,誰知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張四處看了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壓低聲音神秘開口:“法醫說是死于心梗,可是,局長太太不相信,非要說她女兒是被鬼害死的,還說自己聽到女兒呼救了,進去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鬼?”
唐落羽心裏重重一跳!
“對啊,你看……連做法的道士都請來了,啧啧,這道士好帥!”小張低呼一聲。
唐落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一看之下便是哭笑不得,竟然是燒包殷漓,他今天沒有打扮成一支花孔雀,反而是穿着最正統的道士服裝,可是,趁着他那張雌雄莫辯的面孔,總覺得有些不搭。
局長夫人連忙迎了上去,不知道在和殷漓說什麽,一副很是恭敬的神情。局長沒有動,坐在那裏面色悲涼,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跟局長夫人說完話,殷漓便直接朝這邊走來,明顯早都看到了唐落羽。看到殷漓走過來,一旁的小張低呼一聲:“落羽,這個帥道士認識你啊?”
“是啊,我們認識……”殷漓仿佛長了招風耳,也不顧自己的打扮便沖着小張飛媚眼:“美女,能讓我們單獨待會兒麽?”
小張已經快要暈過去,忙不疊點頭離開,也不知道離開後有沒有後悔。
“你又來騙人啊?”唐落羽不知道爲什麽自己一看到殷漓就想和他鬥嘴。
殷漓卻是渾不介意,笑的像一隻狐狸:“騙人,臭丫頭你忘了我上次怎麽把你從那鬼結親裏帶回來的。”
唐落羽下意識就想說:才不是你,卻在即将說出口前忍住,心裏微微一動,她心裏有些忐忑。
“你沒騙人的話,這裏……真的有……鬼?”
“嗯!”殷漓幹脆利落點頭。
唐落羽頓時愣住,她想到了剛剛小白的示警,難道……李美的死真的有蹊跷?
“她是被色鬼淩虐至死的!”殷漓的話讓唐落羽差點驚呼出聲。
“色鬼?”
殷漓淡淡點頭:“對,色鬼!”
唐落羽心裏浮起涼意,連忙朝殷漓開口:“你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害怕了?”
剛轉過身,身後就想起殷漓帶着壞笑的聲音。
唐落羽吞了口口水回頭認真道:“我當然怕,我隻是警察,不是抓鬼的道士!”
看到她真的害怕,殷漓沒有再取笑她,反而是正了面色低聲上前:“還記得上次我說的采魂嗎?”
唐落羽點頭。
那個被迫背着畏罪自殺罪名的趙哲,一直在她心裏萦繞着……況且,那個黑袍怪人曾經還想害她!
“我懷疑他們晚上可能會行動。”殷漓邪邪勾唇:“除了殺人奪魂以外,剛死的新魂是他們最佳選擇,而且這個李美還是被鬼害死的,身上的怨念與陰氣更重,他們如果真的要采魂的話,沒道理放過她!”
殷漓越說唐落羽心裏越涼,她磕磕巴巴搖頭:“什麽怨念、陰氣,我不知道,也跟我沒關系,你不要再給我說了……”
“那個人曾經是你的案子,你就不想親自弄清楚嗎?”
殷漓仿佛知道她的弱點,一抓一個準!她是警察,有的事在潛意識中就已經成了她的責任。
“你給我閉嘴!”唐落羽咬牙。
殷漓卻是勾唇一笑:“我今晚會在這裏守夜,到時候隻有我一個人,你來了我帶你親眼看看你想知道的一切。”
唐落羽扔下一句話刷的轉身。
“我不想知道……我不會來的!”
她匆匆朝外走去,沒有理會身後穿着正統道袍卻笑得花枝亂顫的殷漓。
唐落羽剛出門就看到許洋依舊站在那裏,她心裏覺出些怪異。如果他真的隻是因爲太難過,也應該進去看看啊。
不過這都和自己沒關系了。
唐落羽盡量避開許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身後卻響起許洋的叫聲。
“落羽……”
猶豫着停下腳步,唐落羽回身就看到許洋滿臉青黑朝自己走來。
兩人相視半晌,許洋仿佛下了很大勇氣,沖着唐落羽咬牙開口:“落羽,如果我說,我不喜歡李美,我做那些身不由己,你……相信嗎?”
莫名其妙的話讓唐落羽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許洋抿抿唇緩緩開口:“你還記得上個月那起色魔殺人狂案件嗎?”
唐落羽心裏微微一動:“記得啊,那個色魔殺人狂被你追得逃脫不了,最後不是跳樓自殺了嗎?”
“是自殺了。”許洋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他擡起頭定定看着唐落羽,一字一頓:“但是……他回來找我報仇來了。”
唐落羽渾身一震:“什麽意思?”
許洋四下看了看,深呼吸一口:“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去旁邊咖啡館吧,我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