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甚至開始拍桌子,連吼帶罵起來,仿佛散了會就要把那群洋鬼子們生吞活剝了一樣!
徐可的彙報已經結束了。
若不是被那中年将軍一聲吼給震住,早就下去了,現在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偷眼望了望左起第三位的方向。
坐在那裏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沈謙。
這個以死人臉著稱的男人即使到了現在也依然維持着同一副表情。
在徐可望向他的同時,他也輕描淡寫地回望了一眼,接着便将目光轉向一邊,仿佛完全和自己沒關系一樣!
徐可當即便愣住了。
不過在經過短短一秒鍾的尴尬後,徐可再次朝着座位上的大佬鞠了個躬,放棄了原本準備好的結尾語,直接退了下去。
事實上,她這樣識時務的做法是正确的,因爲場上的喧鬧聲早就嚷成了一片,根本沒有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她一個小人物身上。
在中年将軍的帶頭下,場面一下子熱鬧非常,衆多主戰派紛紛搶着發言,提出的觀點更是一個比一個激進!
但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政治的地方就必定會有派系。
趁着主戰派一邊倒的局勢還沒有開始多久,一道重重的敲擊聲忽然從桌子把頭處傳了過來。
“肅靜,肅靜!”
坐在中年将軍對面的是一個年紀還要大些的老頭。這老頭雖已一頭銀發,但精神卻是矍铄得很,雙眼朝氣蓬勃,根本不像是個垂暮的老者。
當然了,在二次災變已經開始一個月的現在,絕大多數年紀大的老者都抵抗不了喪屍病毒的感染,早早地變成了喪屍。而能活到現在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會是普通人。
看上去,這身材瘦小的矍铄老人在桌上還是相當有威望的。他一站起身來。周圍人的氣勢馬上弱了許多,連竊竊私語的人也停下交談,恭恭靜靜地等待着他的發言。
老者站起身來的第一句話,便是痛心疾首地指責:
“你們啊你們。哪裏像是将軍、zf官員,遇到問題隻知道意氣用事,我看連地痞流氓都不如!”
聽到這話,場上許多人臉色都是變了變,包括坐在他對面的中年将軍!
看得出。全場地位最高的,便是中年将軍與矍铄老者二人。
此時,被老者如此劈頭蓋臉地批評下來,中年将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過,到底是老者的資曆更加深厚一些,有些話中年将軍還是不得不聽的。
狠狠地罵了一句後,老者的心情也舒爽了一些,接着便開始沉聲講述起自己的觀點:
“不管是什麽組織,什麽勢力,做事總要有他的理由。而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種族歧視早就應該被踢出我們思考問題的範圍。我們知道這樣做,洋鬼子們自然也知道。我絕不相信他們會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事出非常必有妖,難道你們不覺得應該調查清楚,再讨論打不打的事情麽?”
老者的一席話,讓那些主戰的将軍們頭腦稍微冷靜了一點,同時也給了原本就持反戰态度的政治官員們一點說話的底氣。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若是放在大災變之前,政治官員們自然能夠與将軍們平起平坐,至少不必低聲下氣的講話。
但在現在這個以武爲尊的大時代,掌握着槍杆子的将軍們無形中地位就要比政治官員們高出一截來。
不過。有了老者的帶頭,反戰派官員們終于能出聲,跟主戰派們戰成了個氣勢上的平手!
看着場面一時間亂亂糟糟,人聲鼎沸。文件四處飛散,坐在沈謙右手邊的白正一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在場的所有人中,以白正一的身份最爲特殊。
他所在的沈水特戰隊,既不屬于政治力量,也不屬于軍事力量,而是天都最高特戰隊直屬的一支特殊力量。因此在沈水分區,他幾乎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可以随意行動。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白正一幾乎從來不參加這樣的政治商讨。他知道不管是政治官員和将軍們在這裏做的都是些扯皮的活計,最後的目的都是爲自己一方争取到最大的好處而已。
尤其是在現在,沈水分區的最高長官被調任,新長官還沒有被确定下來的時刻,政治官員與軍隊之間幾乎勢均力敵,更難分出勝負,會議進程也更加冗雜無趣了。
但縱然明知如此,今天的白正一卻還是破天荒的出席了會議。
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
“如果你今天不聽從我的安排,我便傳消息給天都特戰隊,讓他們将你重新調回天都去。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并且言出必行。”
憑借着這麽一句赤、裸、裸的威脅,白正一最終無奈地被拉到了會議桌上。
然而,直到目前爲止,沈謙除了偶爾會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些零零散散的詞語外,其他卻還什麽都沒做。
見沈謙不着急,白正一的心也松了下來。
他想想也對。
這樣的會議,一般來講沒有兩三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與其現在提出觀點被淹沒在口水中,還不如等他們把該說的都說完,再一錘定音。
就這樣,白正一便極有耐心地陪着沈謙繼續等了下去。
他也很好奇,沈謙今天叫他來到底是爲了什麽。
結果,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個小時。
期間,兩方甚至組織過幾輪投票,不過最後要麽是以平票結尾,要麽就是以一方的強勢抗議而流産。總之,直到一天快要過去,兩方的争執也沒個結論。
就在場上所有人都昏昏沉沉沒了力氣,甚至連白正一都無聊的快要睡着的時候,沈謙那平淡如水的聲音終于在會議廳内響起!
“如果暫時沒有人想要發表觀點的話,請允許我說幾句話。”
沈謙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說道。
瞬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謙的身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