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是一種故老相傳的方法。
将一個身具靈性的人馴化，以其自我傷害的方式進入癫迷狀态，然後說出或者寫下某種神秘的文字。經過神官、天官等秘書掌握者解釋，就可以成爲預言未來、測斷吉兇的内容。
很多地方這種手法已經失傳了，也有人稱根本不準。但至少武國的扶乩傳統曆來已久。每逢特别重要的國策決斷，當權者都會考慮這種方式預先判斷吉兇。
至少扶乩的結論會作爲決策者做出判斷的參考之一。
沉重的大門在身後關閉，玄武皇僅帶着貼身老太監彭大總管，緩步在天擎宮内殿的唯一通道内走着。
天擎宮是武國皇宮外宮中位于宮苑深處的地方。其中密道無數，常年窗門不開，甚至宮中多有傳言說夜半可以聽到幽魂在哀嚎。
周圍是人油長明燭火，發出詭異的泛綠色光芒。空氣中有着類似于潮濕**的味道。
玄武皇臉上表情嚴肅，大邁步在前方走着。彭大總管貓着腰在玄武皇身後緊緊跟随。
“參見皇上。”三名天官在密道最深處，跪地三呼萬歲。
天官是宮内的一種職務，既有核算農時、參端天象的職責，也有……類似于跳大神之類的内容。
這個時代，還是不可能擺脫天意難測、占蔔問卦之類的主觀念頭。
玄武皇受了他們的跪拜後，才開口道：“乩童可有結果了？”
天官中爲首的大天官道：“回皇上，乩童扶乩三次，均告失敗。”
“什麽？！”玄武皇不敢置信，居然有三次扶乩都失敗的情況。
“臣等不力。”三位天官趕緊伏地請罪。
“朕要你等測算出兵齊國之事。都算不出來？”玄武皇龍心盛怒。
皇家養的乩童自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這位武國乩童乃是天下間第一等的靈體，不但生辰八字占盡九陰，更是誕生之日起便未進食人間煙火。打小隻是食用人乳，喝水也是花露雨水等無根之水。扶乩的人講究這個。
前兩次宣王子和墨王子出兵奇襲，玄武皇都沒有動用乩童扶乩來占蔔。
因爲乩童也有類似于能量消耗的存在。
“爲臣不敢妄言，冥冥之中似乎有妖星作祟。乩童扶乩不穩。”
“現任乩童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靈體吧？”玄武皇奇道。
大天官道：“是是，實在因爲妖星過盛，攪亂運勢，才令乩童難以得出結論。其實在有幹擾的情況下沒有得出混亂的扶乩結論，也是乩童靈性的表現。否則若是出錯，有礙于皇上的決斷，才是罪大惡極。”
“妖星，足以幹擾百年來最具靈性的乩童……”玄武皇哼了一聲，心中卻道：又是那蕭若瑤。她當真是朕統一霸業的變數、克星！
幾位天官不知道玄武皇想的是齊國蕭若瑤。還以爲皇上震怒，趕緊伏地請罪磕頭不已。
往朝曆代，天官的身份不會這麽謙卑。隻有到了玄武皇這一朝，皇權達到鼎盛，諸多權柄集中于一身。即便是三聖宗對于朝廷的把控影響都降到了曆史最低點。所以天官對于玄武皇龍顔大怒還是十分敏感的。
這時候大天官道：“皇上請息龍怒。微臣有一法，隻是可能損傷到乩童。”
玄武皇問道：“你可是打算讓乩童強行扶乩得出結果？”
“臣的确是如此打算。”
“……”玄武皇沉沉不語。
大天官道：“皇上此次占蔔，能勞得您親自到來，必然重要非常。臣以爲。若是确有必要，乩童大可爲國捐軀！”
他說的擲地有聲。
也是因爲乩童已經達到了十四之齡。已經越來越接近靈力衰敗期。十四歲之後，靈力開始走下坡路，天官們已然将新的培養對象準備好了。
在武國郊外的一處天官殿，已經秘密培養了不少的乩童。當然其中能夠最後活下來的百難有一，可當權者爲了判斷的準确，是根本不把這點犧牲放在眼裏的。
毫無疑問。玄武皇最後做出的決斷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取得扶乩結論！哪怕是犧牲百年來最有靈性的乩童！
******************
吳喆那邊完全不知道玄武皇如何看重這次奇襲，甚至于肯犧牲掉百年來出一位的優良乩童。
她在處理好海東青抱窩的事情後，就去了皇宮。
打聽了一下皇上并沒有傳喚過自己，玄武女将也還沒有聚集，便離宮出城去了元療殿。
“大師姐回來啦！”莺聲燕語響起。
元療殿的姐妹們又是熱情歡迎大師姐回殿。
到了元療殿大殿中見了師父。兩人屏退了左右。
“芷若，龍老的教導如何？”
“龍老相當認真，還請了鶴老教導了鶴行術。不過并沒有傳授玄氣修煉法門。”吳喆如實禀告道。
“嗯，龍老是真心實意教導于你，芷若須得盡心修習。”琴殿主根本沒有介意龍老和鶴老帶有搶徒弟性質的行爲，還道：“若是他們教授你玄氣修煉法門，芷若你切不可固執門戶之見。但可修來，莫要想着爲師這邊。”
“多謝師父。”吳喆心中感激，覺得這琴殿主比仗劍宗的宗主都夠意思。若是宗主說不定就要有門戶異議了。
“但修煉玄氣功法須得留神是否會有功法沖突。龍老的功法應該沒有問題，但應謹慎元氣排斥。兩者不可同時運用。萬一有感覺不對的地方，都要及時告知龍老和爲師，切不可隐瞞……”
琴殿主又是一陣叮囑，然後又與吳喆商量道：“今日寓教于樂之中，有些人不守規矩，私自不運用元氣玩耍。又有人持有異議，說了些不好的話語。芷若你覺得有何處斷之法？”
這是琴殿主提攜徒兒，試圖讓她漸漸掌控元療殿諸多事務、解決各種難題，爲了将來執掌元療殿打下基礎鋪好道路。
吳喆笑道：“處斷倒是不至于，用不着懲罰。隻是要找一個倒黴的人或者說讨厭的人來幫忙了。”
“幫忙？”
“對，讓她來罵我，抨擊我！”(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