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跟吃飯睡覺打豆豆一樣,那是真招人喜歡啊。換誰能坑一下就賺上百萬兩銀子,都會覺得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獨孤墨和豹老一回想起那日用一個官配大丫鬟石榴,直接換了白花花的銀子來,就樂得合不攏嘴。這種事情再幹一次很不錯,哪怕是不再有銀子入賬,單從政敵方面考慮,已經是很劃算了。
“周姑娘有何妙策,快快說來。”獨孤墨大手一揮,鼓勵吳喆獻計獻策。
豹老在旁也是興緻大增:“周姑娘定有坑别人的妙策。七竅玲珑心随便動一動,就能冒出來七八個主意。”
“說的好像我有多擅于坑人似的。”吳喆翻白眼兒。
“不不,隻是說周姑娘聰慧。”豹老趕忙想解釋。
晴公主在旁笑道:“她的确是擅于坑人的,沒看見她一提坑人就雙眼放光嗎?怕是每天裏十二個時辰,倒至少有兩三個時辰都在琢磨着如何坑人。”
“随便你說,哈哈。”吳喆道:“其實這回兒坑人很簡單,咱們隻需要讓大王子知道,玄武皇是生了病即可。”
獨孤墨道:“哦?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憑大王子的性子和石榴姐的心計,肯定會一溜煙兒地跑回來探病。”
“那麽他探病又有什麽好坑的?”豹老不解。
“嘿嘿,咱們就開始傳謠言啊。說他在城裏大肆購買各種補品,要給玄武皇治病表孝心。”
“這有何用?豈不是在誇他?雖然皇宮中不可能缺乏藥物,但是王子自己親自買的藥,卻能表現出孝子的一份心意啊。”豹老更加不明白。
獨孤墨若有所思,旁邊晴公主卻想明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就是在誇他。但是聽在皇上的耳中,卻成了诋毀了。”
“對對,這道理老夫就該知道,怎麽現在方才想明白?”豹老鼓掌笑道:“周姑娘前面已經說過,皇上想要武都安穩。如何容得他如此大張旗鼓地爲自己探病?隻怕探病不成,反而要被亂棍打出去。”
獨孤墨在旁保持微笑,卻不說什麽。
“公子隻是笑,可是有什麽要補充的?”吳喆好奇地問道。
“難得周姑娘沒有看明白我的想法。”獨孤墨道:“其實隻是在想,若是沒有周姑娘在,即便我能想明白玄武皇已經龍體有恙,隻怕也會做出類似的行爲,買了各種滋養藥物跑過去探病。”
“公子過獎了,隻不過我平日裏閑着沒事兒。就常想着某些事情可能發生的情況。乃至于玄武皇生病卧床,也是在我的考慮之内。還有就想着各種各樣的作弄人的手法,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比較敏感,也比較容易想到皇上的心思。”
晴公主道:“你看,我就說她閑着沒事兒就琢磨着如何坑人,這可不是嗎?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簡直手拿把掐,簡單至極了。”
“剛才說這件坑大王子的事情是簡單,隻是其實也不簡單的。”吳喆想了想:“要如何讓他知道呢?”
大家都是一愣。
總不能徑直去找大王子告訴他:哎。你的父皇生病了,快去看病。不可能啊!
衆人想來想去。還是獨孤墨一拍巴掌道:“根據早上的諜報,大王子剛剛回到了武都。咱們可否從這下手?他府内的各類下人可是不少,随便就派幾個聰明伶俐的,傳點消息過去也就是了。”
“有那麽簡單嗎?”吳喆有點猶豫。
晴公主道:“你是想得太複雜了。照做便是。”
獨孤墨道:“對對,難得周姑娘也有決斷遲疑的時候,這種最簡單的傳話。咱們府上的人若是還做不好,可是太丢人了。”
吳喆道:“也可草拟一封信,就說傳話給邊軍總司統領的。講公子你尋人要找最好的滋補藥材,而且是給身份顯赫之人。”
“嗯,讓這封信落到大王子手裏。”晴公主道:“如此。即便那個叫石榴的丫頭再笨,也該猜到皇上生病了。因爲能勞墨王子挂心,請邊軍總司想辦法籌集好藥材的,僅僅是皇上才能有此身份。”
吳喆道:“邊軍總司那邊與盛産藥材的齊國接壤,常常有好東西。再有咱們剛從那邊回來,大王子肯定覺得邊軍總司和咱們已經勾搭起來了。以戰線聯盟的方式籌集藥材,更加容易讓人相信。”
獨孤墨贊道:“有周姑娘和晴公主在身邊出謀劃策,全天下間的智囊也别想再有施展拳腳之地了。”
豹老在旁也拼命點頭。
兩位智囊級别的女子一起想辦法,的确是可以達到近乎完美的程度。至少是旁人難以比拟的運籌帷幄。
立刻布置下去,豹老負責具體安排。獨孤墨與吳喆等人開始去建碑的施工地方。
“好家夥,已經初具規模了啊!”吳喆站在紀念碑的工程園子門口,遠遠就望見裏面的宏偉建築。
“見過墨王子!見過晴公主!”負責工程的工頭等人趕緊過來接待。
吳喆站在墨王子身邊是丫鬟狀态,他們不知道其身份,自然沒有單獨問安。
“将工程進度記錄表取來我看。”獨孤墨吩咐道。
“是。”工頭等人連忙收集材料過來。
這是吳喆離開齊都時,特意布置的一種施工進程表。起源于另一個世界的施工進度表,其上對各種進料、人員安排、工程進展予以記錄。
獨孤墨看過後,心中對身邊女智囊的評價更加上了個台階。
她絕對不是僅僅有小聰明的女智囊,而是胸懷經世之才的棟梁!
獨孤墨知道,一項工程的進度其實不能單單用外表的完成來看。虛有其表沒有意義,也許後繼乏力。
現在借助她定下的這個表格,任何一個工程外行人也能瞧得出工程進度怎麽樣,哪裏出了問題。
“嗯?這個工程現在才死了一個人?”獨孤墨看着表格上的一處記錄,詫異道。
表格上用朱砂寫着紅字,死一人,傷十二人,其中八人還是輕傷。
獨孤墨不是個沒接觸過工程的雛兒。他在三聖宗,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建築,但也是看過不少工程文柬的。
在這個時代,一項重大的工程從施工開始到收尾完結,死上十幾個人都算是少的了。若是強催進度,亂加督促,很可能每日裏死上百人。比如修建武都的内宮,耗時一年半載,總共因跌落、砸傷、病患等原因死亡的工人,至少有上百之衆。
“回王子殿下,咱們土木匠用了周姑娘教導的分工合作法,每個人做的活計都是重複的,但大家合在一起就可以完成一段的工程。比如和泥沙黃水的就是單做泥黃,越做越熟練,不僅是速度提高了,也不容易出錯了。”工頭躬着身子解釋道。
“分工合作法?”獨孤墨聽着有趣。
工頭爲他解釋了一番,才繼續補充道:“還有登高的人也有了改進型的梯子,還有了叫作腳手架的竹架子。匠人們在上面平安得緊,往日裏常出事兒的高處雕石頭刻花什麽的,也不容易出人命了。那個唯一死掉的倒黴蛋兒,是自己喝多了酒爬上去吹風,左腳磕了右腳絆上一跤才摔死。”
獨孤墨看了吳喆一眼,滿是贊許之色。
吳喆一笑回應:“是公子洪福,令偌大的土木工程僅有一人死去。可惜沒有創造零死亡的工程業績,咱們下次努力。”
“對對,是墨王子的洪福,連帶着咱們匠人也沾了光。”工頭連忙補充。
“那邊就是腳手架?”獨孤墨指着遠處的竹子架子問。
“對對,在工程石頭外面圍上一層腳手架,方便咱們匠人施工了。”工頭道:“除此之外,周姑娘還畫了圖紙,讓鐵匠鍛造了什麽拉物輪,可是省了不少的力氣。再加上吃飯休息的方式也都改了,咱們每日裏不覺得疲勞,都說感激墨王子的知人善用,咱們要報答主子的恩情,将這紀念陣亡将士的碑石建得更好。”
說到這裏,工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啊,昨日裏,宮中的彭大總管來這邊,要走了腳手架等物的草圖。”
内宮大太監彭大總管?他來拿草圖做什麽?獨孤墨和吳喆對視一眼。
吳喆問道:“他來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他隻是現場看了看後,啥都沒做便走了。半個時辰後又來,問這裏的稀罕玩意兒都是誰的主意。”
吳喆問:“你怎麽說?”
工頭道:“小的不敢隐瞞,如實回答的。”
他說了這話,突然心中一凜。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情,不禁一陣惴惴不安。
吳喆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獨孤墨随口又問了幾句别的,便将工頭遣開。
三人尋了處歇腳的地方商量。
獨孤墨向吳喆問道:“彭大總管來這裏,周姑娘如何看?”
“……”吳喆皺着眉頭:“兩種可能,一是彭大總管想尋我們的把柄。二是更可能的,他想拍我們馬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