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該熱鬧的街上,到處慌亂一片。
老百姓吓得四處亂竄。
因爲有人當街殺人。晉國王室的幾名開道侍衛被人當街斬殺。
“想不到你們竟能在此地伏擊我,也是忒大的膽子。”宗智聯輕搖着公子扇,坐在轎子裏,瞧着對面的幾個黑衣武者,面不改色地說道。
在他去往左國師府邸的路上,居然遭到了伏擊。
幾名侍衛被斬殺,看得他眉頭微蹙,卻在心裏明白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僞晉王!你篡取晉王之位幾個月,還有什麽好說的?這份榮耀便是讓你去死,也算是死有榮焉了。”對面爲首的武者傲然說道:“今日我血手頭陀,便來取你這價值五千萬兩銀子的頭顱。”
血手頭陀,是中原西部地區有名的賞金獵人。實力據說是九星巅峰,也有人說已經達到了月階聖者程度,但沒有确實的證據。
此人動手殺人的要價極高,尋常人根本難以成爲其目标。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人物。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被政敵收買,跑來刺殺宗智聯。他沒有以暗殺的方式進行,而是當街硬撼動王家侍衛,顯然是對自己的玄武水準相當有信心。
“我居然這麽值錢。”宗智聯一臉苦澀。
血手頭陀道:“即便是僞晉王,也還有點價格。”
“我也不需要問你誰來買我項上人頭。隻是問你一句。你知道我今日爲何隻帶了幾名随從嗎?”宗智聯很快變臉笑道。
血手頭陀笑道:“哪裏那麽多話?在我月階聖者面前,你便是多帶上幾名星級武者也是無用。怪就怪你一直沒有聘用聖者在你身邊吧。”
“這麽說,你已經達到了月階聖者境界?”宗智聯一臉驚訝極了的樣子:“你若真有這種境界。我除了用十倍賞金來賄賂你外,便隻能考慮引頸就戮了。”
血手頭陀道:“哈哈哈,終歸是暫時當上晉王的人,算你識相!我得到的賞金是五千萬兩,已經收了預付的兩千萬兩訂錢。若你能拿出兩萬萬兩銀錢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倒戈一擊。”
他旁邊幾個協助刺殺的人,聽了這話不禁暗自咧嘴。他們是雇主的人。自然擔心他會臨陣倒戈。但是即便是傾國之富,也不可能爲了一個暗殺緣故拿出兩萬萬兩。估計晉國國庫都不夠用。
果然宗智聯滿面愁容:“這麽大的數額。聽着就吓死個人。我還是考慮引頸就戮吧……”
“嘿嘿,那你就乖乖把腦袋伸出來。”血手頭陀獰笑:“諒你也不會乖乖的伸脖子,那麽我就把你的所有護衛殺光……”
“等等,你就沒有什麽懼怕的人嗎?”宗智聯突然道。
“三聖宗我倒是忌憚三分。可是齊武關系緊張,應該一時顧不上我。而五千萬兩銀子的價碼實在太誘惑人……”
“那麽蕭若瑤呢?你不害怕?”宗智聯突然搬出了吳喆的名頭。
“蕭若瑤?”血手頭陀倒是一怔。
吳喆自己不知道,但實際上蕭若瑤的名頭在江湖上已經很響了,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亞于齊妃當年的江湖名号淩波仙子。
仗劍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都可以不算,單單說她的戰績。幾乎是獨力連敗武國兩批大軍,一連斬殺蛇老等數名月階聖者。數十年内有哪個女子能做得到?再加上江湖衆口相傳的添油加醋,蕭若瑤簡直可以被稱爲傳說級人物了。
還有魔音谷覆滅的消息也傳了出來,就是因爲蕭若瑤将包括殷谷主這位月階聖者在内的諸多魔音谷高手全幹掉了,導緻魔音谷被一鍋端的悲慘結局。
所以聽到蕭若瑤的名頭。隻要是江湖上混的,都要掂量掂量。
“嘿嘿,蕭若瑤可是我的相好……”宗智聯剛嬉皮笑臉地說了半句話。突然身邊的一名侍衛往他轎子邊邁了半步,吓得他趕緊改話:“蕭若瑤可是我的好友。若是你敢殺了我,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血手頭陀笑道:“哈哈,我倒是聽說過蕭若瑤與你有些幹系。可是她被雷電劈中重傷,自身恢複就不錯了,還能顧得上你?”
“呃……居然吓不住你。”宗智聯一臉好像很哀怨的樣子:“那麽蕭若瑤的相好在這裏。你敢動我不?”
“……”旁邊冷冷兩道目光投過來,冰得宗智聯一哆嗦。
“好吧。是蕭若瑤的好友——扈雲傷。”宗智聯居然搬出了癡人的名頭。
“我早就得到過你身邊人的情報。扈雲傷隻不過是個突飛猛進修煉到六七星左右的武者,你還想指望他?”血手頭陀感覺像是聽笑話一樣:“你要說博通道長我倒是擔心一點,但現在我沒有爆出玄氣,他又在半城之外,如何來得及救你?”
“遠水解不了近渴。博通道長你不怕,我可以理解。”宗智聯慫恿:“但你若真有本事,罵蕭若瑤兩句,就知道扈雲傷的厲害了。”
“罵蕭若瑤?我閑的無聊啊?”血手頭陀咧嘴一笑:“那個小美人疼都疼不過來。若是雷電擊中後沒有傷到身子面孔,我倒是考慮将她……”
嚓————
突然一聲刀出鞘的聲音。
伴随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淡淡卻凝重的聲音:“對若瑤口無遮攔者,死——”
血手頭陀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
那名年輕侍衛出刀了!
在血手頭陀的眼裏,驟然間天地都是一片閃亮。
整個人,仿佛進入了一個可怕的世界。
這是刀的世界,而且無形無質,隻有刀光炫目!
危險————!
血手頭陀肝膽俱裂!死亡的驚悚感自心頭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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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閣那邊,吳喆在晴公主離開後,取得重大進展。
吳喆和悠悠郡主玩了好久後,開始給她做菜。
說是菜,其實是面條。
次頂層就有廚房。有專人将食材、火料等背上高閣,典型的皇家有錢就任性的表現。
“這面條的味道……”悠悠郡主吃着吳喆親手做的面條,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吳喆明知故問。
“真好吃啊!”悠悠郡主仰着小臉,笑嘻嘻地對吳喆道。
但她說着話,卻在忍着眼淚。
不能哭,可能會壞事兒。
悠悠郡主将小臉蛋更靠近面碗一些,讓自己顯得好像是被熱氣熏得眼睛有點發紅。
“小心燙着!”吳喆哼了一聲:“蔥蒜故意放多了些,應該有了齊國的味道。你愛吃了吧?”
悠悠郡主也不回答,嘿嘿笑着,同時還偶爾發出稀溜溜的聲音吃着面條。
她聰慧,已經感覺到什麽了。隻是還不能完全确認。
因爲長相甚至身高,都完全不同,年齡也不一緻。而且,她怎麽可能在武國?還是武國公主的好友?
悠悠郡主年紀雖小,但卻見識不少。她的小腦瓜知道能在這裏見自己的,都是武國的重臣或心腹可信任之人。
所以她怎麽可能是若瑤姐?
可悠悠郡主吃着嘴裏的面,卻覺得這味道與那次在面館裏吃的面一模一樣的味道。
天下間,難免會有一模一樣的東西。
但一個齊國,一個武國,兩碗面的味道不該是一樣的。何況這是武國皇宮,如何與尋常小店相提并論?
悠悠郡主的小腦袋一邊吃着面條,一邊偷眼瞧吳喆。
也許她會将筷子敲飛?悠悠郡主心道。
那樣,就擺明了她就是她!
這丫頭聰明啊。吳喆注意到悠悠郡主開始猶如女版小偵探灰原哀一般,察言觀色在自己身上尋找證據。
隻要将筷子一敲,像當初和她溜出宮時那樣敲飛筷子,就可以明确告訴她自己就是蕭若瑤。
可是,周圍的五名女侍衛很可能就看出什麽!
吳喆自知做面這一點已經有點嫌疑了,但還好可以說是悠悠郡主不肯吃東西,自己便随便下廚弄了一碗面給她。
吳喆斟酌着,接下來自己不能再有一點點暗示表現出來了,否則就會形成破綻。
即便晴公主不在身邊,這五名女侍衛卻是隸屬諜報機構的,如何能夠小觑?說不定哪個就能瞧出破綻。
“呼————”悠悠郡主将一碗面都吃了下去,捧着肚子在那裏籲氣。
還好吳喆瞧她人小沒敢切多面條,否則怕是她會撐出毛病。
若是吳喆現在讓她刷地,悠悠郡主也可以知道周芷若就是蕭若瑤。可是卻沒有後面的話語,令悠悠郡主有些失望。
小悠悠雖然聰明,可不如吳喆能思考的那麽深。隻能靠自己的悟性領悟了。
她一邊消着食兒,一邊腦子在轉。
“我們再玩五子棋!”悠悠郡主試着想從五子棋的棋路上分辨。
五子棋的棋路可不同于圍棋,難以說某種風格就是某個人。悠悠郡主開始還以爲自己之前沒有注意,但玩起來才發現根本無從覓迹。華容道的走法也是類似,不能斷定人。
天色漸晚,悠悠郡主覺得有些乏了,卻突然靈光一閃:“芷若姐姐,陪我睡覺好不好?”
吳喆能察覺她的情緒小變化,猜測她是想到了某種斷定自己身份的方法。
不過,爲何是睡覺?吳喆都不明白。
小悠悠是想到了什麽辨别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