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石榴還沒有露餡?也許是因爲時間不夠久,半個月都沒有。而且所謂的大智若愚、大愚若智,她在大王子面前也許會表現得非常睿智?
不過大王子即便糊塗,他的手下們難道就看不出石榴是個冒牌貨?
吳喆正想着,軟轎子已經由幾個小太監擡起來。
轎子擡得又快又穩,經過正陽門的大道,走出了足有千步開外,才停了下來。
一路上吳喆将轎子簾子悄悄解開了一個角,往外打量了很久。
她本打算熟悉一下環境,萬一出問題也好有個熟悉的逃跑路線。
可是想不到所過之處都是高牆林立,大紅嵌黑的牆壁和門廊擋住了幾乎所有的視線。吳喆腦海裏隻是按照小太監擡着轎子的路線,勾繪出了一個非常簡陋的行進圖。
按照這個精确到不是=頂=點=小說=米,而是微米以下基數的地圖,吳喆可以按照原路逆向逃跑而不會慌不擇路。但是萬一被人追殺打亂了方位或擊飛到其他範疇,可就不是她能夠掌握路線的了,隻怕大有可能迷路。
沒辦法,吳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到某個高度,俯視武國皇宮各處?那就等于擺明了告訴所有人:我要幹壞事兒,你們快來抓我……
轎子停下來,是因爲前面還有一道門。
之前擡轎子的小太監站在門前不懂,大門旁邊的兩個小門躬身出來了八個小太監,貓着腰替換下了之前的太監。
相較于之前的純黑衣太監,新來的太監身穿的黑衣上鑲有金色的條紋,顯然身份更高一等。
之前的老太監笑容滿面地說:“老奴的身份隻能走到這裏。在此送琴殿主和周姑娘進内宮。”
裏面就是内宮啊?想不到還要換人。
這時内宮正門打開,一位衣着華麗的老太監走了出來。他不再是像之前那樣笑容可掬了,扳着臉道:“正陽門怎麽就給開了?何人開的?”
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來問責的。琴殿主和吳喆都在轎子中聽得清楚,心中詫異。由此可知正陽門通行的榮耀不是輕易開啓的。
前一位老太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驚惶道:“回大總管,是副總管親自告訴小的說皇上親口禦言。講本次三聖宗有人立下大功。将開正陽門迎接。周芷若和琴殿主爲元療殿本次主療之人,責任非輕。且琴殿主深爲皇上信任,多年盡力有資格擔得起正陽門出入。故此本番予其正陽門通行之榮。”
鬓角全白的老太監在大總管面前自稱小的,有點讓人感覺怪異。但想不到出來攔阻問話的是太監大總管。吳喆想起在齊國的墨世仁。自己當初還多得他的關照。
“嗯,原來如此。”大總管點了點頭:“但另一位是何人?”
“墨王子府周芷若姑娘,兼有元療殿坐殿大師姐。”
太監大總管道:“可是皇上親口禦言?”
“副總管傳話,皇上聖言周芷若雖然未得貴族身份,卻已經經過了晴公主的招夫擂台,在墨王子府的一番作爲又深得皇上期許。所以勉強有資格通過朝陽門。而本次師徒共來,如何好讓兩人分開?一并由正陽門進來……”
“狗奴才!”太監大總管走上前,将之前的老太監一腳踹了個跟頭,呵斥道:“既然是皇上有言在先,你隻需禀告說皇上準了。何須對我解釋這許多?!真是不會分輕重緩急,令琴殿主和周姑娘在此等待許久,你當得起嗎?”
“小的有罪!”老太監在地上嘣嘣磕頭。
太監大總管又踹了一腳将老太監踹了一個跟頭後,換上了一副面孔。滿臉堆笑地湊到了兩頂轎子中間,朝着轎簾子剛掀起來的兩人賠禮道:“琴殿主。周姑娘,想不到是你們在轎子中,雜家當真的瞎了眼睛。倘若誤了時辰,皆算在雜家身上……”
“毋庸多禮,大總管也是盡忠職守而已。”琴殿主比較随和,也早就認識太監大總管。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吳喆卻在心中腹诽:真是會做戲。一個國家的太監大總管位置,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這一場戲唱的叫一個漂亮!
這明顯是要拉近乎結識人,而且還幫皇上準行的面子賣了出去,還顯示了大總管在皇宮中的過問諸事的身份地位。
一舉三得,足見這位皇宮大總管之才。絲毫不比齊國王宮大總管墨世仁遜色。
果然,這位太監大總管一副我做錯了事情,我來陪着你們進去的态度,一路小跑着跟着兩頂轎子走。
“雜家在宮中雖然消息閉塞,但也聽聞了琴殿主閉關的消息。想不到今日已經功成出關,想必殿主您的修爲又進了一層,可喜可賀啊!”
“其實雜家看得出來,您修爲的進境還算是小喜事。您最高興的一定是收到了這麽玲珑機巧的好徒弟是不是?嘿,别怪雜家閑着沒事兒盡亂打聽,實在是周姑娘的聰慧之名宮中皆知。晴公主天天在皇上面前念叨,雜家即便年老昏聩一次兩次聽漏了,也總會聽到耳朵裏面。”
太監大總管一路與琴殿主說話。雖然他的主要目的在于和大紅人周芷若結識,但卻完全不冷落琴殿主,而且在以曲線救國的方式,從另一個角度在拍吳喆的馬匹。
吳喆心中好笑,但自己又如何不是想和武國高層搭上關系?立刻主動對他說道:“鬥膽敢問大總管如何稱呼?”
“雜家本姓彭,說起這個姓氏倒是有趣。”太監大總管胖胖的臉上笑出花來:“周姑娘可是澎湖人?雜家祖上便是澎湖出身,姓氏也是姓彭,你說可不巧合嗎?”
“那咱們可算是半個老鄉了。”吳喆立刻用澎湖話的地方方言說道。
“可不是嘛?雜家還有些澎湖話的調調哩。”大總管也用澎湖方言回道。
他的方言,卻不及吳喆的标準。進化機體的學習能力可不是半吊子老鄉能夠相比的。
彭大總管善談,吳喆也是善于配合,兩個人一唱一和聊的火熱。待人處事平和的琴殿主覺得這麽下去,簡直要懷疑兩人會否認幹女兒了。
吳喆想的卻是,大總管會否說出兩人惺惺相惜,會否說出燒黃紙磕頭拜把子,乃至于黃河之水什麽的話語。
吳喆與琴殿主下轎子的時候,大總管親自動手爲兩人扶住了轎欄。這是很客氣的做法,令琴殿主稍微有點不适應。
他該不會是爲了芷若才如此客套的?莫非他們在宮中有什麽内線消息?抑或者是哪位王子甚至是玄武皇看上了芷若?
琴殿主心中一緊。她還是挺怕旁人搶走自己徒兒的。特别是這麽一個漂亮的徒弟,隻怕皇親貴胄一個個早就瞧着眼饞了。
若是芷若自己有嫁人之心,倒是不便強阻,隻是可惜了她的天賦。但若是她沒有嫁人之心,我便是硬抗也要保住她。
琴殿主心中這麽亂想,不過大總管行事非常穩妥讓人挑不出毛病,先是扶了琴殿主的轎欄後,再去扶吳喆的轎子。這樣就不會讓琴殿主覺得他是針對自己徒弟拍馬屁。
“兩位且在此稍等,我去看看皇上的安排如何。”大總管在偏殿安排琴殿主和吳喆稍歇。
琴殿主和吳喆都道:“有勞大總管了。”
一般稱太監爲公公,但這位乃是大總管,與衆不同,自然直接以身份職位相稱以示區别。
彭大總管笑道:“雜家之前得罪,現在又與周姑娘說話投緣,自然要在宮中對二位多多留意。現在正好有空,自然該由我去當個跑腿兒的。”
“能讓皇宮大總管當跑腿兒的,天底下也就芷若你了。”琴殿主雖然在政治上造詣不深,但也瞧得出大總管是爲了拍吳喆的馬屁才如此表現。
“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吳喆歎了口氣。
“難得你這丫頭知道可能有禍事。”琴殿主看周圍無人,坐在桌旁瞧着吳喆道:“萬一皇上招你入宮……”
“皇上有什麽安排,我是不敢抗旨的。”吳喆朝琴殿主使了一個眼色。
琴殿主立刻會意,這徒弟還真是有提防之心,居然擔心這偏殿裏有暗格,被人将師徒兩個的對話聽了去。
也好,琴殿主覺得安全一點總是好的。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進了皇宮謹言慎行這方面徒兒做的不錯。
不多時,彭大總管一路小跑着趕過來,呼哧呼哧說道:“皇上說請琴殿主至康甯宮治療三聖宗高手,有人受傷了!”
“誰受傷?”琴殿主和吳喆立刻起身,同時好奇地問道。
“雜家也不知道。請二位這廂來。”大總管前方引路,帶着琴殿主和吳喆趕往康甯宮。
到了康甯宮外,隻聽見裏面早有輕微的人語。吳喆和琴殿主都是耳力充沛,隐約可以聽到些聲音。
“龍老身受重傷,雖然性命無憂,但怕筋肉受損一時難以康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