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老點頭:“所言不差,但要精通毒術,藥石之能必然不能弱了。—{2}{3}{}{x}”
“那麽不知是否有什麽秘籍,能否讓我看看?”吳喆心中敲着小算盤。
莫非她心動了?蠍老興奮地連忙回答:“好,你且在此一觀!”
她在腰間掏出貼身的一個冊子,遞給吳喆道:“這是我所著的《毒經》上冊。”
吳喆翻開冊子,口中還解釋道:“直接拒絕你怕不禮貌,也對藥石之術難免不公平。且來瞧瞧我是否對藥石之類的感興趣。”
她先是緩緩翻了這本冊子的目錄部分。
元療殿衆人雖然聽了她的解釋,心中卻有點忐忑。
琴殿主更是緊張地瞧着吳喆的表情。
吳喆翻過目錄後,就将後面的頁面随意地嘩啦啦翻過去,很快遞還給蠍老:“興趣當真不大啊。好像對于養身治病什麽的都沒寫。”
“在下冊裏面!”蠍老收好這本,趕忙掏出《毒經》下冊遞過去:“你瞧第十五篇,便是以毒養身部分。第十八篇則是以毒攻毒的治病部分。”
吳喆一副好吧,我就勉爲其難地看看的樣子,将書随便地翻了一遍,度相當敷衍人地快。
琴殿主那邊嘴角露出微笑,蠍老心中涼了大半截,趕忙又道:“相夫教子乃是女子婦道……”
“蠍老且慢。”吳喆還了書後立刻打斷,表面上立刻義正言辭地拒絕道:“我既然已入了元療殿山門,蠍老你還不斷說什麽兒女情長、相夫教子之事,可對得起諸位在場的修煉元療術的姐妹前輩?可對得起爲大武國守身一生、治療将士傷疾、立下汗馬功勞的曆代元療師?”
她這沉甸甸的話語一出。立刻将蠍老砸得沒聲了。
無可辯駁啊!在百年元療殿的殿門前,說這些拉攏兒媳婦的話,當真說不過去。
這才是心懷元療殿的人能說得出的話,真難以相信這是初入我們殿門的女子。在場元療殿諸女暗挑大指,紛紛覺得這話說得正義凜然,大漲元療殿的面子。
琴殿主更是滿意。瞧着吳喆那叫一個喜歡到恨不得抱在懷裏親上幾口。
但蠍老也不是易與之輩,快走幾步,朝着元療殿殿門的匾額方向拜了下去,嘭地一聲磕了一個頭道:“蠍老在此,朝元療殿曆代聖賢女子,賠禮請罪。”
緻歉後,她才起來,額頭上鮮血淋漓。衆人驚訝她居然卸去了玄氣護體,直接以肉身賠罪。
“琴妹子。現在讓我退出去,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擱,更不好意思見在外面等着的我自己的兒子。今日這兒媳婦我是一定要争取的。”蠍老一臉認真地說道。
琴殿主等人見她如此,也感覺無從下手了。
“接下來的話語未免傷人,我抱歉在先了。但爲了我兒,也爲了周姑娘能想個明白,我不得不說!”蠍老一指殿門兩邊栽種的大片薔薇花叢,朝吳喆道:“周姑娘。你看這些含苞待放的薔薇,像不像年方十六待字閨中的小姑娘?隻需要有人培養。必然能在欣賞的人眼前,綻放爲豔麗無比的花朵。”
琴殿主也算老成,一聽這話,心便沉了下去。
但她現在根本無從攔阻,即便是武力相攔,遲早也要讓這位年輕的女徒兒經曆這番考驗。隻能眼巴巴看着蠍老以花喻人。
蠍老已經不用多說了,她也不敢多說了。否則琴殿主真的要跟她玩命了。
蠍老這話是什麽意思?周姑娘,你是一朵未能充分綻放美麗的花骨朵,還沒開呢。倘若當真入了元療殿,如何有開的機會?即便開了。也宛如一朵鮮花綻放卻無人欣賞。難道苦等花容枯敗,你才會覺得後悔嗎?
這些話蠍老當然不敢當衆直白地講出來,但心思稍微快一點的都能明白這個意思。
這可是誅心之言!
直接會影響元療殿多少女子心境的話語!
一向淡雅的琴殿主雙手攥拳,已經處于了出手相鬥的邊緣。
可這段話語針對的吳喆,卻堅定踏前一步,昂然道:“蠍老,你這些話說的,便意味着剛才那一個頭白磕了。”
不待蠍老回話,吳喆向周圍的元療殿諸女道:“諸位姐姐妹妹、諸位殿内前輩,我元療殿諸女修身不動男女之情,爲的是引動天地元氣,治療天下傷患。”
吳喆雙目目光淩厲猛地轉過去:“蠍老,你既然精通藥石之道,該明白有多少傷患是藥石無法治愈的。對不對?”
蠍老不得不點頭。
“特别是我大武國将士,在陣前舍生忘死,負得累累傷病。許多藥石無法爲他們醫療,他們的傷口甚至會長出白花花的蛆蟲!你可聽到他們痛苦的呻吟?你可聽到他們家人的哭泣?”吳喆抑揚頓挫的聲音響徹全場:“你的藥石無力的情況下,隻有我們元療殿的元療術,才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不待蠍老反駁什麽,吳喆已經飛快地又環視衆人,昂然道:“我元療殿的女子,元療術一日在身,便一日不能出閣嫁人。可還是有諸多殿内姐妹守節終身。”
吳喆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一字一頓地說道:“這種忍耐,是爲了什麽?”
這種忍耐,是爲了什麽?
動聽的話語聲音傳入耳内,蠍老暫時沒反應過來,很多元療殿的女子雖然已經在吳喆前面的提醒下想到了,可一時之間組織不起語言來回答。
幾位年歲較大的元療師,自覺偶爾也孤燈凄寒,覺得孤寂難耐。此刻被吳喆于此一問,她們都在心中扪心自問:這種忍耐,是爲了什麽?
吳喆又猛地轉回與蠍老面對面:“我們元療殿的人明白,但蠍老你不明白。現在讓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
全場鴉雀無聲,不止蠍老,就連元療殿的所有女子,也大氣都不敢喘地仔細聽着。
吳喆張開雙臂,展示着一身宛如喪服般的守身大弟子袍裝,以激昂的語調,簡簡單單以一句話,說出了核心答案:“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
這句話,可謂振聾聩、醍醐灌頂!
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
别說蠍老,就連許多元療殿的女子也猛然醒悟過來。
對啊,說得好!
我們舍棄相夫教子的幸福,堅守純潔,是爲了以元療術治愈天下蒼生的傷患病情!這就是我們的忍耐的緣故!
這個時代,鮮有人想到以這樣的口号來号召民意。
“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很多女子含着眼淚喃喃重複這這句話。
很多元療殿的女子感覺,這句話便是爲她們找到了一生的信仰總結。
特别是那些位年紀已大的元療師,更是感覺這句話是對自己忍耐數十年孤寂的最佳贊譽!
好像在對蠍老剛才激烈的誅心言語做出反擊,元療殿衆多女子不約而同,一起呐喊這句話:
“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
“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
“守我一人之身,元療天下蒼生!”
……
在衆人的齊聲中,蠍老感覺自己簡直站不住腳。特别是吳喆瞪視自己的目光,淩厲無匹,令她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
吳喆的真實實力根本不在蠍老之下,在衆人的幫襯下,氣勢上面悄然壓過了她。
吳喆甚至覺得不過瘾,在衆女聲音稍弱後,一擺手示意衆人停止。
随着她這麽一個小動作,元療殿所有女子居然自行住口不言,靜靜地看着她。
這是在場衆女認同她的觀點,打心裏開始尊敬她的一種表現。
一種宛如元療殿當家人的氣勢,隐然形成。
吳喆朝剛才拿墊子的侍女道:“取筆墨來。”
侍女連忙取來筆墨。筆墨紙硯是各種儀式會常備的東西,取來甚爲迅捷。
吳喆讓人将一大張宣紙淩空豎起,揚着下巴驕傲道:“蠍老,既然你敢在元療殿殿前大放厥詞,我便以元療殿準大弟子的身份回敬一詩。藉此告訴你,什麽花朵豔麗綻放根本不是恰當的比方,我們元療殿諸女的奉獻精神,達到的境界根本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蠍老雖然久曆世事,但此刻也完全懵了。眼睜睜看着吳喆自己挽起袖子,提起大筆在紙上傲然書寫。
衆女随着吳喆寫出的每一個字,低聲跟着念誦:
“相戀時難守更難……”
“元療無惜百花顔……”
“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幹。”
原本描寫女子癡情的詩句,被吳喆前情烘托和大作修改後,變成了歌頌奉獻精神的内容。
借助武則天的升仙太子碑字體,二十八字躍然紙上。柔美的筆畫間透出隐隐的霸氣,更将詩文的堅決展現得淋漓盡緻。
衆女看得恍然出神。
多少年的凄苦,多少姐妹的奉獻,終于有我們自己人賦詩歌頌了!而且還是面對妄圖诋毀元療殿的三聖宗蠍老,幾乎是以扇着她的臉的方式,昂然揚筆揮就!
不愧是我們的大師姐!
周圍元療殿諸女,哪怕是侍女,也都熱淚盈眶,甚至有潸然淚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