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二小姐不知怎麽的,腳下一絆,似乎有個石子硌了腳,當場崴了倒在地上。
“危險!”獨孤墨一聲驚呼,抱着酒壇子就沖了出去。
顯然,他是一時激動,連酒壇子都來不及放下了.
“王子萬金之軀,不可以身犯險!”立刻有人驚呼阻止。
但獨孤墨身法如何迅捷,旁人根本就來不及扯住他。
“主子小心,待老夫來救人!”豹老随後急追。但兩人水準相差不大,獨孤墨先行沖出後,他在後面便追之不及。
外人眼中是如此,實際上兩人一前一後大有分寸。
甚至連楚二小姐跌倒也是楚家人暗中做的手腳,由高手悄悄以石子打了楚二小姐的腳下,一陣混亂中自然無人注意。而有實力注意的人,又不會說破。
楚二小姐跌倒的地方,正是驚馬拉動的車駕沿途,眼看着就要撞上。
獨孤墨身形如電,急急趕上了車駕。
他伸手猛拉車轅,這才發現懷中還抱着酒壇子,急忙随手甩飛。 正是按照彌勒師爺将計就計的謀劃,上來準備下黑手的楚去香。
有心算無心,實力又相差太多,楚去香根本躲不過。迎頭被暗含勁力的酒壇一砸,腦門上磕出鬥大的包塊,身子一晃暈倒在地。
酒壇子卻在撞擊了他的頭頂後,反彈了一下,被彈到了疾馳中的馬車車前架的位置,晃晃蕩蕩地就算暫時落穩了。
太巧了。怎麽這麽巧的?
遠處暗中觀察的大王子、彌勒師爺和犀老,不由得頓腳怒罵:這個成事不足的笨蛋!你是拿腦袋去撞酒壇嗎?
他們不由得有點懷疑這楚去香是不是故意的了。
“給我停——!”獨孤墨雙手拽住車轅長杆,腳下蹭蹭磨地,試圖拉住馬車。
月階聖者之力何其巨大,馬車去勢頓緩。但獨孤墨的腳下也在停頓中扯拽出兩道深深的溝痕。
楚二小姐跌倒在地上,吓得一時都難以爬起,隻知道瞪圓了眼睛瞧着越來越近的馬車。
但馬車蹭蹭減速,驚馬卻仍在瘋狂地踏蹄前行。眼看着難以遏制去勢,獨孤墨縱身又起,躍上了獨駕馬背。抱住馬首猛地扳動。 車駕幾乎是在楚二小姐身前不足一步處急刹了下來。
驚馬則是在獨孤墨的扳動下。往旁邊歪出去。幸好如此,否則隻怕已經撞到楚二小姐身邊。
但剛才獨孤墨随手丢開的酒壇卻随着慣性,跌跌撞撞掉下車來,撒了楚二小姐一身。
本來跌倒在地沾上了不少的塵土,再混合酒水,頓時成了活泥般的狀态。
獨孤墨安撫好馬匹。趕忙跳下來。朝楚二小姐躬身抱拳:“在下家中馬車看管有失,令這位小姐受驚了。萬分抱歉……”
他一番客氣,楚二小姐定了定神。本想趕忙起身回答,卻突然覺得渾身一陣燥熱,雙腿酸軟無力。竟然一時站不起來。
馬車簾一掀,吳喆從上面跳下來,慌亂地朝獨孤墨賠禮道:“婢女在馬車上睡着了,王子殿下恕罪!”
“你非駕車之人,但畢竟有虧職守。幸而未出大事,又念你是個女子,體罰可免,但罰婢女月錢三個月!”獨孤墨臉色一沉。
“謝王子殿下!”吳喆趕忙施禮緻意。
吳喆現在早就不使用抱拳拱手這樣紮眼的不當舉動,而改爲萬福的女子禮了。雖然用這種禮節自己心中不舒服,但之前蕭若瑤的抱拳習慣過于醒目,容易讓人懷疑,自然不能再照搬。
“多虧墨王子出手相救。”周圍的人開始聚攏過來,在墨王子早就安排過的一些人,開始紛紛誇贊墨王子反應快救人活命。
“哪裏,是在下府中的馬車,竟然令這位小姐受驚。”獨孤墨臉上不帶半點嬉笑樣子,滿臉愧色,認真地朝諸位緻歉道:“對駕馬看管不嚴,在下之責。”
“馬匹本是牲口,難免出意外。”
“就是,沒有傷人便是萬幸。”
衆人一番幫忙說話.
楚二小姐瞧着獨孤墨,臉上一片潮紅。
“嘿,看楚家二小姐好像對墨王子有點意思?”
“我瞧着也有戲啊。”
“這算不算一種緣分?”
“我估量着,許是老天爺讓馬驚了。”
旁人瞧着她望着獨孤墨臉紅,還以爲是少女懷春之類的情況。也難怪,墨王子身份高、人長得也帥,更是繼承大統的熱門之一。現在更有救助之緣分,雖然馬車就是墨王子府中的,但關鍵時刻挺靠得住,換哪個女孩隻怕也要芳心萌動。
墨王子正人君子地沒空理睬周圍人的話語,瞧楚二小姐還坐在地上,伸手想去扶,但似乎很快發覺不合适,便立刻囑咐吳喆道:“還不快把崴了腳的這位小姐扶起來?”
“是。”吳喆答應一聲,過去扶楚二小姐。
楚二小姐在她的攙扶下起來,幾乎都站不穩。
吳喆低聲道:“小姐衣衫髒了,若是不嫌棄,請到我們這馬車上稍歇,換上我的一套服飾?”
“好……”楚二小姐出言答應,卻發覺自己的嗓音竟然還帶着一種發抖般的顫動。
好像身體有點不對勁。楚二小姐感覺自己咽喉冒火,渾身不斷在出汗。
她年紀不小,但卻沒有什麽江湖閱曆,自然不知道剛才飲下的一杯棗茶中,早已被大王子安排的高手悄悄下了焚身散的藥。
所謂欲火焚身,莫過于此。還好她性格一向自持,又是未經男女之事,還能忍住一時。
待豹老安排人給馬車更換了一輛馬匹後,吳喆扶着她上了馬車。
楚家的人也趕了過來。
剛才跟楚二小姐一起的幾位閨蜜,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站在路邊發呆。
當然,她們即便反應過來,也甯願呆在當場陪着墨王子,不會想着跟楚二小姐一起上車。
吳喆架着馬車載着楚二小姐,哼着小曲兒去了人迹罕至的遠處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