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墨瞧着朝堂上三位言官小醜的表演,心中居然安穩得猶如在看别人被參劾。
他心中不禁回想起那位叫作周芷若的美麗少女。
這個侍女周芷若,真是一個妙人。
五日前。
當吳喆說出應該貪墨足足三千萬兩的建議時,獨孤墨和豹老兩人都聽傻了。
獨孤墨也算是狠的,果敢至極地聽取了吳喆的意見,整整貪污了三千萬兩的縱橫拳霍家抄家款,僅上報了六百萬兩而已!
豹老苦勸:“這丫頭說的頭頭是道,但那三千萬兩之事,老夫還是覺得太過玄了。萬一出了岔子,未免過于險惡,主子千萬小心。”
可獨孤墨偏偏是個喜歡劍出奇峰的性格,否則當初也不會在大白天的離開晉都跑去偷襲齊國援軍。他對于豹老的提醒隻是笑了笑:“我用那丫頭的話回你,一分風險一分暴利!”
三千萬兩肥了自己腰包的同時,他感覺一切都好辦了。
畢竟有錢就是爺兒,大批的官員接受了紅包。
當然大半的紅包被退回來了,但獨孤墨也不氣餒。因爲少女鼓勵道:“不肯收,說明他們不敢輕易站隊。有人肯收,就說明你墨王子還是有不少人看好的!”
這句分析令獨孤墨相當爽。
他毫不猶豫,将退回來的紅包直接丢給掌房,去分發給抄家士兵了。
一大票抄家的官兵得到好處,士氣空前高漲,紛紛表示墨王子是個英明的主子。雖然他們還不隸屬墨王子,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墨王子知道。這就爲自己以後在武都的關系擴張,邁開了一小步。
又在吳喆的慫恿下,墨王子府邸買了一輛大馬車。定做的,不惜工本。
單是馬車廂便足有五步寬、七步長。當然這裏面有吳喆的小心眼兒,不肯與他坐得太近……
住進墨王子府邸,吳喆在獨孤墨寝房的旁邊尋了一間西廂房住了進去。
廂房門口。被她撒了厚厚的一大圈木炭、竹片等物。要想走到她的門口,絕對是要發出點脆脆的聲響來。
“小丫頭的心思,嘿。”豹老嗤之以鼻。
在他眼裏,一個五星的玄武高手都可以淩空飛縱到房門口,不驚動地上那些破爛。
獨孤墨卻瞧得有趣:“這丫頭心思倒多,怪不得可以在霍家密室七天不失了身子。”
兩人也沒把這當回事兒。
吳喆更是不當回事兒,她都沒有指望這些東西能擋住誰。可有這些東西,反而令所有人都覺得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在墨王子面前放肆大膽,實際上隻怕是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被欺負了才是。
諸多的細節被吳喆不着痕迹地做出來,即便是獨孤墨這樣的狡猾之輩,也沒有想過她會是個不弱于玄月階的武者。
決計料想不到的是,就算是把獨孤墨和豹老綁在一塊,也未必能擒下這位少女。
獨孤墨平日裏的生活,吳喆也摻了一腳。
在進入武都墨王子府邸的這五天裏,當吳喆表現出心情好的時候,居然動手給獨孤墨和豹老兩人炒上幾個菜。
吳喆自然沒有給他們做湘菜、川菜等完全不符合這個時代主題的菜肴。免得讓他們聯想到蕭若瑤的身份。但僅靠進化機體對于火候、食材的精準掌握,還有超越了這個時代上千年的烹調理念。她做出的菜自然不是尋常廚師可以比拟的。
獨孤墨卻是感覺很享受,自此被吳喆帶上了由儉入奢易的不歸路。吃喝拉撒睡簡直都開始考慮用最好的東西。特别是吳喆炒的一手好菜,令獨孤墨和豹老都吃得過瘾。
兩人被她的廚藝勾得時不時心癢癢。特别是豹老,下意識地平日裏連大氣都不好對她吼了。
可做菜這種活兒卻是吳喆最親近獨孤墨的一種方式了,侍女該幹的一些活兒她完全不做。
“先說好,讓我當侍女。一不暖床疊被,二不洗衣掃地,三不侍澡更衣!”吳喆叉着腰表明自己的态度:“反正粗活我都不幹,沏茶倒水什麽的也要看我心情了。”
“好大的架子。”豹老眼睛瞪她,但不會像以前那樣怒斥了。
“看什麽?有我眼睛大嗎?”。吳喆反瞪回去:“我這樣的美女。還是能幫你們賺上千萬兩銀子的人才,你們讓我幹粗活,不覺得大材小用、暴殄天珍?”
“……也是。”獨孤墨倒是相當開明,點了點頭居然答允了。
“主子,您不能太縱容她。”豹老私下裏和獨孤墨沒少說這種話。
可獨孤墨是單親長大,對女子本就有寵溺的心理。而且吳喆的确是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才智,令他相當欣賞。
獨孤墨的回複是:“我還曾經考慮過讓她當幕僚,又怎麽能安排幹這些粗活兒?若是她策劃的三千萬兩事情辦得好了,莫說是幕僚,便是當我的府邸管家甚至是貼身軍師都夠資格。”
“幕僚?女幕僚?啊,等等。”豹老卻突然想起一點:“府邸管家?對了,宗人府還沒有配來貼身大丫頭啊?”
數日前獨孤墨成爲王子,王皇宗人府是給他配了一位貼身大丫頭的。
這種官方配置的貼身大丫頭,是要給皇上過目的,身份上也截然不同于尋常家奴,而是必然會成爲妾室的一種準王妃。隻不過由于獨孤墨在三聖宗的地位特殊,還暫時沒有合适的丫鬟就位。
獨孤墨想了想:“無所謂。你覺得若是這個周芷若當個管家大丫頭,誰能比的上?”
豹老一時回答不出。
雖然不知道這位少女管家上能有多大本事,但他聽過之前一番官治說法,顯然她非常善于對人心或者說是官心的把控。
五日早朝之晨,吳喆将獨孤墨早早喊了起來,拉上豹老告訴他們,今天玄武皇會召見墨王子。
兩人都吓了一大跳。雖然吳喆曾經跟他們說過,但兩人都當是玩笑,更想不到她能預先知道準确的日子。
其實五日一次的慣例早朝,很好猜的。可若是不知道對方會發難,如何猜得準是這個時候?
吳喆與獨孤墨同坐在一頂大轎子中,拍着個扶手笑嘻嘻道:“公子,等一下見了皇上,千萬記得要說三句話。”
“别說什麽三句話了,你先确定皇上要召見我?”
“肯定要召見。”
“萬一不召見呢?我們傻等在這裏?”獨孤墨的大馬車停在了内城距離宮門不遠處。這裏平日裏不能随意停馬車。多虧得王子身份才可以,否則可以被人稱作是僭越。
吳喆撓了撓頭:“哈哈,公子就當看風景也可以啊。如果你的兄弟們給力,今天玄武皇是一定會召見你的。”
“如果不給力呢?”
“就當和我這樣的大美女逛街看景,難道這都不行?”
“你既然每日裏不肯爲我暖床,怎麽還試圖這樣勾引我?”…
“呸?這就叫勾引?公子莫要自作多情了。你的身份雖高,但還不符合我的要求。”
豹老架着馬車,在車轅處哼了一句:“墨王子身份何等尊貴,你還挑揀什麽?”
吳喆作雙手捧心兩眼冒星星狀:“我的如意郎君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小女孩做夢……”獨孤墨低聲嘀咕一句。
吳喆的這種奢望自然是給獨孤墨他們看到女孩子該有的一面,否則經常把另一個世界成熟的官治理論和國貪理論挂在嘴邊,他們難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在獨孤墨和豹老眼裏,這位周芷若姑娘的确是充滿了光明與黑暗共存的特點。
有的時候浪漫天真如少女,有的時候簡直是官場上的老油條,而且還是炸得發黑那種。
“好啦,瞧見那些急匆匆跑出來的侍衛沒有?”
吳喆掠過車窗指向那幾個即将登馬疾奔的侍衛:“他們肯定是找你的,不信去問問。”
這麽一問,還真的是。獨孤墨和豹老瞧向吳喆的眼神兒頓時都不一樣了。
豹老木木地問道:“你這丫頭該不會是能夠窺視未來吧?不少字”
“倒是想了。”吳喆嘴一翹:“我要能窺視未來,還會被霍家當家捉了?”
豹老一想也對,但至少這說明少女的推斷能力驚人。
墨王子整理衣冠,在皇家侍衛的敦促下,進入了皇宮,去往朝廷大殿。
“别忘了我教你的那些話!”吳喆在後面還高聲提醒。
“皇宮重地,不得喧嘩!”一名皇宮門口的侍衛朝吳喆瞪眼睛。
“他進去了,我可沒進去。”吳喆完全不服管:“等我進去了叫起來,才輪得到你們管。”
幾名宮門侍衛瞧她衣着并不華麗,似乎隻是一個丫鬟什麽的,又長得漂亮,估計是墨王子的通房丫頭。
其中一名侍衛不禁口中花花,語調邪邪道:“才不是。等姑娘你被進去了,必然叫得歡着呢,隻怕我們管都管不住!”
另一位也陰陽怪氣道:“隻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叫痛呢,還是叫快呢?”
“隻怕是叫痛快吧!”第三名侍衛立刻歪着嘴接話。
“哈哈哈哈!”幾名侍衛齊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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