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着臉擺造型的,正是宗智聯。
他瞬間擺了個造型後,很快恢複了淡定的公子外貌,手一招,城頭上弓弩向下,一陣亂箭射出。
豹老這時候剛要跟獨孤墨說強攻城池,但弓弩一開,也來不及多耽誤時間了。
晉都的城防弓弩可不是尋常之物,即便是獨孤墨等人也要提防一二。
武**隊連忙退出三百步外,可後面又與吳喆銜尾追來的齊**碰上了。
他曾有過帶軍一搏的念頭。
可是在望見齊軍當頭的那位蕭女将,還有身邊三百玄武士兵,獨孤墨就下不了這個決定了。
獨孤墨從來沒有想到,還有人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
這種無力感,隻有自己的父王——武國的君主玄武王才給予過自己。
别說他,望着遠方那位搖着羽扇、披着鶴氅打扮怪異的蕭女将,武國衆人隻感覺宛如有一座山壓在那裏般堅不可破。
如果能及時退回晉都,踞城而守,戰局如何還有個分說。
可現在晉都已失,又是在晉國境内這種異地作戰,武國敗軍軍心已亂!
“丘女将,你率先帶隊沖鋒,我們轉投東南!”獨孤墨咬咬牙,決定帶着兩萬來人遠奔回武國。
即便隻能回去一萬人,也總比全軍覆沒強。
這就能看出,獨孤墨比宣王子要強。
他是屬于能夠壯士斷腕的類型,甯可忍住慘痛的損失,也要保本以圖東山再起。而宣王子更瞻前顧後一些。而且會押上所有賭本兒求搏命的機會。
吳喆率軍銜尾追殺。
獨孤墨不斷地派遣某個千人軍陣來阻擋追兵,爲自己的大軍拖延時間。幸好吳喆似乎沒有以全部兵力追擊,隻有萬人左右的不斷地攆着獨孤墨跑。
即便獨孤墨手中軍隊比吳喆追兵多,奈何敗軍一勢已成。再難以回力再戰了。
有的時候。吳喆率領的追兵似乎漸遠。
獨孤墨看衆士兵饑渴難耐,這才尋了處河邊。吩咐一聲:“埋鍋造飯。”
可是這麽一耽擱,吳喆的追兵又趕了上來。
來得非常是時候,正好是武**隊飯食剛熟的時候。
其實吳喆是在遠處,觀望着獨孤墨這邊炊煙的時間。特意殺過來的。
獨孤墨趕忙又調出一支軍隊喂給了追兵,擋了一下吳喆的威勢,其他人丢下做好的飯食跑路,這才保證了大軍沒有被耽擱下來陷入重圍。
“咱們開飯!”吳喆大笑着安排士兵用餐。
當然,她是以己度人,特意将每個飯鍋都随機地吃了點,确保沒有被下毒。
獨孤墨雖然陰狠。卻哪裏有吳喆這麽多鬼心眼兒?自然沒有想過在這方面下毒。
當然也怪這個世界信息傳遞的落後,若是獨孤墨知道一部《三國演義》的話,也許就可能不會吃悶虧。
吳喆帶的兵士水足飯飽,又開始攆着武國敗軍。而且還刻意不緊不慢。距離保持得不會令所有武**士感覺陷入絕路,如此便不會遭到敵人的拼死反抗。
獨孤墨一路逃,瞧出吳喆的這種壓迫力度,恨得牙齒咬得嘎嘎響。
可是敗軍勢成,再難挽回。
即便是豹老忍着手指傷痛,出手阻擋吳喆的玄武軍團時,也占不得絲毫優勢。吳喆隻帶了金婆婆追擊,而且自身也算是半步月階聖者,根本就不怵他。
在她們兩個攜手攻擊下,豹老險些再度受重創。而獨孤墨需要坐鎮中軍以防敗軍潰散,結果就總是狼狽不堪。
就算是他驟然出手,吳喆帶領的三百玄武士兵就立刻上前欺負他的中軍,令他束手束腳生怕再有将領損失。
玄武士兵在三裏地的玄武統率領域内,就等于吳喆拔下毫毛變出的三百分身小猴子。哪怕吳喆全力戰鬥,他們仍完全具有獨立的戰鬥能力。差别隻不過做不到六十朵刀花那樣的精準效果了。
還好,吳喆隻追了通宵。直到第二日接近拂曉,這才收兵。
小心翼翼地又逃了幾個時辰,确認那恐怖的蕭若瑤再沒最來後,武國士兵淚流滿面。
獨孤墨安排隊伍休整清點人數。
襲擊武國陣營前,兩萬五千左右的兵力,現在隻剩不足八千了。唯一慶幸的是玄武士兵還剩八百,是僅存近乎完好的部衆。
衆人人困馬乏,緩緩敗退武國。
他們不敢接近齊國邊境,保持在晉國境内一路往南。
牆倒衆人推,逃亡武國的路上,聞訊趕來的博廣侯軍隊也追殺了獨孤墨一陣。就連一些郡守小諸侯,也趕來欺負武國敗軍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豹老牙根兒癢癢:“那些敗軍之将,竟然跑來趁火打劫!”
一位郡守不知深淺,帶着數千軍士正好沖到了丘女将的玄武兵團附近。丘女将也火大,直接指揮玄武兵團把作死的郡守小股軍隊給滅了。
可惜武國玄武士兵一路敗退疲憊不堪,導緻實力大受影響。這一戰又有兩百餘玄武士兵的損失,令丘女将心疼得在馬上直咬牙。
還好一日後,得到武國玄武王派出的兩位月階聖者和小部衆高手群的援助,獨孤墨才能帶着絕大多數敗軍突破了晉國南疆的防線回歸武國。
獨孤墨回歸武國境内還沒等喘勻氣兒,就有屬下傳令兵送來了一支箭書。
這是吳喆派人遠遠綴着敗軍,看他們臨近邊界時射過來的。
“隻怕不是什麽好話,且需小心箭書有毒!”豹老突然提醒一句。
“說的是!”丘女将建議道:“讓傳令兵念來。”
傳令兵抖抖索索地将信打開。
衆人都瞪圓眼睛,豎起耳朵聽着。
傳令兵害怕有毒,也怕箭書上是罵人的話而受到牽連,勉力顫抖着聲音念道:“[宗智聯隻是占領了城頭。]”
“宗智聯隻是占領了城頭?”豹老等人不解。
獨孤墨愣了愣,轉瞬間一口血噴了出來。
原來,當時齊軍根本沒有完全攻占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