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侍衛也像是發現了什麽弱點似的,興奮地一陣低低歡呼。
“這下咱兄弟們不用上去送死了!”不少人開心地一揮拳頭。
“但是她要逃了呢?”
“她要是逃往别的地方,我們都無所謂。若是往東邊,倒是需要追一追。”有侍衛極爲小聲地說道。
這句話隻是說給自己過命交情的侍衛,甚至都不敢說給那位絡腮胡子的臨時指揮官。
人總是有私心的。特别是打仗作戰這種事情,經常講究一種氛圍和氣勢。
主營的士兵、侍衛們與吳喆糾纏過久,連續遭到士氣打擊,早就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底氣。如今宣王子已經不在場了,又沒有大将在此主持,他們自然開始動起了花花腦筋。
反正宣王子已經放棄了擒殺她,我們又何苦賣力?賞金可不是好拿的,幾十名侍衛已經躺在那裏還沒有人收屍呢。
侍衛們暗自打退堂鼓,但士兵們卻不行。在令旗擺動中,刀兵、槍兵的隊長們開始各自帶着手下往前威逼。
吳喆的身影如風,在空中略一盤旋便甩開了鞭花。
啪啪啪——
一片槍杆的被打擊聲。
“拿穩長槍!”有小隊長驚聲提醒手下。
可是尋常大頭兵的握力能有多大?在附加了玄氣的鞭子力道下,一個個虎口崩裂,槍杆被硬生生地強制脫離了控制。頭排的不少侍衛槍杆被吳喆的鞭子打飛,也有幾杆長槍被吳喆的鞭梢卷起。
吳喆身形在空中,手臂一晃,長長的鞭子卷着幾杆長槍落入了她的手中。
嗖嗖嗖——
槍杆入手。她近乎于看也不看地甩手抛出。
長槍的槍尖在落日的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嗖地被抛向了遠處。
幾支長槍落地有序,間隔了二十幾步的距離插在地上。
她抛出長槍的手法極準,眼看着投入了人群中,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每一杆都是準确地紮到了地上。
但左近的士兵卻隻聽得嗖地一聲。
随着光芒和黑影一閃。一杆七尺多長的長槍就出現在身邊。險險擦着肉皮,斜插入地面,兀自簌簌抖動。
撿回一條命!有士兵吓得坐在地上後,更加冷汗透背。飛來長槍的槍尖已經完全插入泥土裏,足有半尺多深。這要是正好飛到人身上,必然穿透啊。
這種情形在多處上演,長槍非常錯落有緻地插入地面後,沒有大頭兵傷亡。
吳喆從淩空甩動鞭子,到抽回幾杆長槍甚至是抛出去之後。她的身形一直是在空中,除了略微的自然擺動外,簡直好像是停止在半空中。
“她站在空中啊?!”
“月階聖者?”
“至少也是半步月階聖者?”
有不少士兵驚呼。
位于高處的一些侍衛卻在心裏暗自叫了一聲好身手、好眼力!
作爲一名玄氣武者,鞭子卷起長槍沒有多麽稀罕,但這位姑娘是在半空中出手,卷動撥打的瞬間,身形不晃不落,簡直令人懷疑類似于月階聖者的淩空站立。
有身手高明者瞧得出。這是她力道使得恰到好處,令發力與阻礙力形成了一種巧合般的平衡。才有了近乎于滞空的感覺。
“這種入微的控制力,滞留于空中的穩定力,蕭若瑤已經無限逼近半步月階聖者!”有一名九星侍衛輕聲贊道。
有侍衛疑道:“可她的玄氣隻有七星核心的感覺,是我感應錯了嗎?”
“我感覺她也是七星核心,你沒有錯。但這麽長時間鏖戰以來居然沒有半點衰竭,隻怕是一種保持體力的方法。”有侍衛自作聰明地猜測着。
他們這邊悠悠閑閑還在打屁。吳喆那邊可是不客氣的。
長槍既然已經抛出,吳喆确認無誤後已身形落地,瞬間又再次縱起。
伴随着婀娜的身姿舞動,她的身形猶如一朵白色的雲彩。士兵們眼看着她飄向了第一杆聳立着的槍杆,不少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留神她離開!”侍衛中年紀較長者突然查覺了吳喆的想法。大聲叫着提醒說有人。
他都沒有喊她要逃走,因爲一時間的念頭就是如此,這個侍衛潛意識裏都沒有認爲可以擒拿她,所以她根本就算不上是逃走,而僅僅是離開。
“攔住她!”很多侍衛高聲叫着。因爲吳喆身形躍動的方向是東邊。
“不能讓她與齊國行伍會合!”也有侍衛大聲呼喊。
可是衆侍衛剛剛撤開,一時間哪裏來得及合圍?而且一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吳喆的三合之敵。
吳喆揮舞了兩下鞭子,就将三名縱躍來試圖擋路的侍衛抽了回去,緊接着她已經在第一支槍杆的尾端輕輕一踏,身形頓時又起。
由于長槍本來很長,而士兵們一時反應未及,吳喆跳躍間簡直猶如跳棋似的,在密密麻麻的長槍兵和劈刀兵間騰躍。
“她的身形步伐好生精準!”有侍衛一邊集聚過來,一邊發聲贊歎。
隻見女孩兒白色的身影在武**馬間起伏,直到第三個槍杆上踏了一腳後,腰肢一扭躲開了幾杆長槍。
這幾杆長槍是一些反應較快的士兵立起來的。但他們的身手如何能與吳喆相比,甚至他們的動作在吳喆眼力都幾乎是慢動作般的感覺。
長槍兵隻有在豎起林槍陣,以百爲基本單位進行進攻,才會對玄氣武者産生威脅。
在控制力、觀察力都驚人的吳喆面前,林槍陣即便是豎起來,也難以對她造成實質傷害。
當然這些大頭兵自己心中也有數。
剛才發生了什麽?這位小姑娘可是在箭雨中跳舞的啊!急如雨下的利箭都不能傷到她,何況咱們的林槍陣?
在所有武國人的注視中,吳喆縱橫跳躍。每跳到一處,就有無數的長槍成林、劈刀成山。開始這些槍林刀山根本對這個白色的身影不産生一點影響,相反更會提供一些立腳的位置。
甚至有林槍被她一鞭子帶歪,繼而眼看着她的布鞋纖足一點,在長長槍杆上稍微借了一點力,便再次躍起。
“她的換氣怎麽會這麽快?!”有玄氣武者驚奇。
“怪了啊,她的玄氣就好像沒有限制,似乎連呼吸都不急促似的。”
有侍衛抱頭哀叫:“她可是被我們圍攻了快一個半時辰了啊!怎麽一點疲勞的樣子都沒有?”
的确如此,吳喆現在的玄氣進展,已經達到了在面對同爲七星級的對手秒殺的地步。而遇上九星的時候,才勉強算是正規輸出。隻有在碰上月階聖者等遠遠高于她實力的對手時,她才會感到疲勞。
一番厮殺,吳喆又以玄氣硬拼死了幾名侍衛。
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注意到吳喆不殺大頭兵的情況了。
“她、她好像是不屑于殺我們?”
“不,她是故意避開了。”一名大頭兵拿着半截的劈刀,回想着剛才鞭子幾乎打到了自己額頭卻嘎然轉彎的瞬間,喃喃道:“她是不想殺我們。我、我覺得她好像有點慈悲……”
“爲什麽?對我們慈悲?”很多人搞不明白。
即便是他們一時弄不明白這女孩爲什麽對大頭兵不下殺手,但毫不影響他們對她的一種畏懼。
而且在查覺她似乎心軟後,大頭兵們開始有了一種怪怪的心理:這個女孩似乎并不是一個願意殺戮的人,而是一位慈悲的女俠。
人是一種很怪的生物,非常擅長于找到讓自己行爲合理化的理由。
宣王子的脫離,中階将領的缺席,玄武女神的猜測,還有吳喆溫柔可人的長相,都讓人很容易産生一種不想對她動手的感覺。再一想到這位蕭若瑤明明擁有強大的實力,卻不對大頭兵下手,很多士兵開始悄然松了武器。
“你們在做什麽?趕快攔住她!”不少侍衛大聲呵斥。
士兵們卻心中嘀咕,你們當侍衛的都是玄武高手,尚且無力擋住這位少女俠客,卻來喝令我們作甚?
在缺乏足夠震懾力的統帥的時候,這種内部分歧就非常容易發生。
侍衛們現在也是各懷心思。
主子不在這裏,即便自己出力又能表現出什麽?到時候主子是否知道自己的貢獻還說不定。而且這蕭若瑤是好抓好殺的嗎?
特别是玄氣水準高的侍衛,一想到她站在原地于箭雨中的舞蹈,就覺得頭皮發麻,自酌自己達到月階隻怕也難以做到。即便是鹿老,也在口頭上承認過自己達不到這種入微的動作程度。
所以不少侍衛想着,咱還是老實一點,反正冒頭可能去死,不冒頭也挨不到什麽大的懲罰……
于是,在士兵們消極怠工、侍衛們各懷鬼胎的情況中,吳喆還真的突圍了!
另一個世界的三國演義中,趙雲因爲曹操的一句[我要活趙雲不要死子龍]而在萬馬軍中殺出。吳喆則是在包圍者的各種小心思盤旋中脫逃了。
嗯,也不該叫作逃。因爲誰都想不到她大膽到何種程度……
她要攔路阻擋宣王子的追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