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嘶吼的同時渾身哆嗦,有點魔化的表現。特别是長了漆黑鬃毛的手臂上,毛發越來越濃密。
“呱啊——嗷呼——”嘶吼的聲音也頗爲怪異。從一開始的慘叫,漸漸變得不太像是人的聲音。反而有些類似豬牛等物,在垂死時的一種掙紮聲音。
因爲殷谷主渾身劇痛難忍。何止是是撕心裂肺,簡直是剔骨挖筋的程度。若不是玄氣底子深厚,早就痛得倒在地上亂滾了。
吳喆的紫玉笛魔魅之音不停。隐隐似乎産生一種勾引之力,将殷谷主身體内的魔音火焰撩動得躍動不已。
“這家夥的玄氣在上升?”白長老在地上打坐正努力平息内傷,卻感覺到殷谷主的玄氣越來越提高。
玄月初段、玄月中段……!
“發生了什麽?”
“蕭若瑤吹奏的魔魅之音好像是在幫助殷谷主提升修爲?”
“可是她的笛聲,好像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
憐音一族的大媽們驚訝。
“不,不,咳……若瑤肯定有什麽打算。”穆清雅趕忙辯解。
“可是她怎麽會魔魅之音?”憐音一族中有人質疑。
“咳,若瑤憶術天下無雙,可以極快地學會他人的技法。”穆清雅連忙解釋。
“哦——原來如此。”憐音一族衆位大媽點頭表示明白。
穆清雅見衆人如此容易就采信,不禁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已經學會了憐伶之音的她,早已悄然成爲憐音一族的精神領袖。而且有細心的族人已經注意到她手上戴着族長指環,隻是外地當前來不及多言而已。
青石廣場上,殷谷主的哀嚎聲不斷。
他的玄氣在不斷提升,但不穩定姓卻越來越強烈,簡直在場稍有玄氣修爲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玄氣有如風中的火燭,時而爆燃迸出火星,時而撲朔欲滅,簡直讓人感覺心驚肉跳。
玄月巅峰!
不超過三十息,殷谷主的玄氣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
猛然間,他的身體靜了下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殷谷主呼呼喘氣,整個臉上、脖頸、手臂的血管呈現青紫色,凸顯浮出了皮膚。而皮膚表面的顔色也是充滿了灰敗的黯淡感覺。
吳喆吹奏的動作不停,但嘴角卻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想想需要兒子的血液用以降低魔功催谷的反噬力,這可是破壞人倫的無下限技法,怎麽可能沒有什麽缺點?
進化機體已經憑借恐怖的推演能力,分析了解了殷谷主的化刃火音魔功,當進度達到100%的時候,便知曉了這項功法容易泥足深陷的重大缺點。
于是,吳喆便用魔魅之音,将已經在魔道上走的很遠的殷谷主又推了一把。令他已經踏在跌落萬丈深遠的懸崖邊上了。
“不、不、不要再吹了——!”殷谷主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已經變得毛茸茸的雙爪探前想去抓吳喆。可身體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猶如老舊的馬車車軸生鏽般難以行動迅速自如。
驟然,有火苗在他身上湧現。
之前在殷谷主口鼻中噴出的火焰,在得到親生兒子的血液後,得以暫時壓制,但此刻竟從他身上冒出來。
不是實體的火焰,而是魔功催谷産生的玄氣不得控制、冉冉外洩時的化形。
“哇!那個該死的殷谷主渾身在冒火啊!”
“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哈哈,沒錯!”
憐音一族的大媽們在祠堂中歡呼雀躍,幾個和穆清雅交好的年輕弟子雖然說不出話,卻興奮地跳起來。
因爲所有人都意識到,殷谷主被吳喆的憐伶之音催的魔功過頭了!
隻是,這是什麽道理?
憐音一族年逾七旬的長老長歎一聲:“想不到這個魔功,竟然怕它誕生源頭的魔功相催。”
衆人趕忙請她解釋。
“魔功,是武道步入邪途的極端。雖然收效極大,但根基不穩難以控制。”長老緩緩道:“殷谷主催谷化刃火音魔功,是逼着自己壞了人倫,破了底線地往邪道上走去。蕭若瑤偏偏用出了最善于引人墜入邪道的魔魅之音,便相當于狠狠又推了他一把。”
大家恍然大悟。
“蕭若瑤以魔魅之音催他不由自主地進一步魔化,但他的**畢竟是初月的程度,根本承受不了玄氣的不停增長。結果必然是……”
“崩潰!”有一位大媽接口道。
長老欣然道:“不錯!我們憐音一族的死對頭,魔音谷的當家谷主,死定了!”
場上,殷谷主身體遲鈍,隻能口中狂叫:“停下!停下!”
但吳喆怎麽會停止?笛聲隻有更加幽然婉轉。
殷谷主磕磕絆絆地試圖沖向吳喆,但隻是勉強邁了兩三步便倒在了地上。
可是這一倒地,竟然碰到了音公子。
殷谷主兩眼雖然模糊,但抓到了音公子卻像溺水的人撈到了救命之物,嘭地一把抓牢。
“血!給我血!”他咧開大嘴,獠牙猙獰地試圖咬在音公子頸項間。
“是你!是你!”音公子畢竟玄氣修爲不低,身體底子好,雖然血液被吸吮大半,但卻一時間未斷氣。
隻是血液大匮乏,遲早也難逃一死。而且由于身體組織缺乏氧氣和營養輸送,再強壯的身體也會痛不欲生,他正在地上微微痙攣。
偏巧又親爹碰在一起,音公子在彌留間回光返照,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抓到殷谷主的肩頭,同樣大口咬了上去。
“還我血來!”音公子的兇狠絲毫不遜于他父親,生命的最後時刻竟然爆發出巨大的潛力,牙口竟咬住了殷谷主脖子。
而此時,殷谷主也長着大嘴,吭哧一口在另一側肩頭,咬住了他的脖子。
無比詭異的,父子倆抱在一起,互相咬住脖子,就這麽試圖吸吮地方的血液。
可惜的是,兩人都是毫無收獲。
音公子咬得雖狠,但對方有玄月巅峰的護體玄氣,根本不是他血肉之牙能夠鑿穿的。
而殷谷主雖然咬得血肉模糊,卻吸吮不到多少血液。因爲之前早就被他吸得再難有剩餘。
不是音公子體内沒有血了,而是到了一定程度,由于負壓的效果就吸不出來。哪怕玄氣實力極高,也難以得到大量血水了。
此外,即便他能得逞,也不能緩解身體過度魔化的崩潰。因爲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崩潰了!
很快,殷谷主身上的火焰越來越熾熱,竟然漸漸轉爲了實體火焰,而且還是象征魔化的紫紅色。
化刃火音已經失控變爲魔化之火,以他整個身體爲燃料,熊熊燃燒起來。
“啊————好熱!好燙!放開我!”音公子感覺渾身猶如着火,張嘴松開了親爹的脖子,試圖掙紮着離開他。
但兩人抱在一起,倉促間如何分得開?
“哇啊——————”殷谷主慘叫不停,身體已經進入崩潰狀态,根本不受控制了。
在慘叫聲中,父子倆一起被魔化火焰吞噬。
火焰威力極大,吳喆将手中紫玉笛放下,停止了吹奏,不得不緩緩後退以避其燒灼感。
紫紅色的火焰中,兩具軀體抱在一起,漸漸燒灼成僵灰。
不出五十息,魔化火焰已經熄滅。
地上燒出了一大塊燎煙痕迹,隻剩一堆焦黑的灰燼。甚至連父子倆哪個是哪個的殘餘都分不清楚,真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程度。
場上衆人默默無語。
殷家父子倆,也算是罪有應得。甚至可以說是得到了某種報應,竟因爲彼此抹殺親情的狠毒,導緻他們同時被燒死。
這件事傳出去,足可作爲警示世人的反面材料了。
憐音一族心中雖喜,但見到這般焚化成灰的景象,也歡呼不起來了。
“饒命!饒命啊!”笙老和鍾老被丢在灰燼旁邊。
他們剛才見大勢已去無可挽回,立刻腳底抹油準備逃跑哦。
白長老生姓嚴謹,立刻察覺到他們的企圖,縱身如電将這兩個魔音谷長老捉了回來。
吳喆笑呵呵走上前:“饒命啊?可以啊。”
“謝謝姑奶奶!”兩人大喜,毫無氣節地就要作鞠磕頭。
一甩手擊出一道掌風,将地上那攤灰燼沖起,紛紛灑灑飄了笙老和鍾老滿身滿臉。
吓尿了有沒有?誰知道這上面是否有魔化火焰的殘留?
玄氣已經被白長老牽制的兩人一陣慘叫,在地上亂滾,想把灰燼抖落。
待兩人停下,吳喆笑着問:“你們有什麽可以交換自己姓命的好東西嗎?沒有的話,可就沒有留在這個世上的價值了。”
“有有!我們知道好多秘密!”
“還知道魔音谷不少秘寶财物的隐匿地!”
鍾老和笙老忙不疊地表明自己有價值。
吳喆朝已經走出來的憐音一族招手:“接下來交給你們了,兩個人分開審訊。若是一個地方對不上,就這樣……”
話音未曾落地,吳喆将紫玉笛在兩人膝蓋處啪啪兩翹。
笙老和鍾老慘叫一聲,各自捂着一處被打碎的膝蓋跌倒在地。
十曰前來到憐音一族境内,尚自嚣張無比的兩位長老,此刻竟淪爲了俘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