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玄氣修爲進入自在神功的[修他在]境界,有誰敢當面這麽威脅過自己?
哪怕是武國的護國三聖齊在,也沒有當面敢耍如此滑頭。
邋遢老頭簡直要懷疑,這丫頭到底哪裏來的這麽精的頭腦?出身青嶺鄉間的村姑,當真有如此慧智?
這丫頭曾經落水被嗆得半死,據說有人在瀕死邊緣大徹大悟,也許她就屬于這種情況?
“……”邋遢老頭半天沒有說話。
兩人都是聰明人,
這種沉默,其實就是默認了選擇二的答案,表明自己的确不是普通老頭。
“你怎麽懷疑我的?”邋遢老頭問道。
看老頭沒有再以土話裝蒜,就笃定了他已經不怕洩露身份了,吳喆聳了聳肩膀道:“從頭就沒相信過,當别人傻子啊?就連宗智聯也對你懷疑甚多。雖然中途曾經覺得,也許是我過于敏感了。”
“剛才我的走動令你覺得不對?”老頭不禁暗笑自己對于隔壁客棧窺視的敏感,反而暴露了自己。
“正常的邋遢老頭,罕見有不貪酒的吧?而且有我的好菜在這裏,正常人誰會閑的沒事出去轉一圈?”吳喆想了想,又追問道:“剛才你發現了什麽?”
“沒有什麽大問題。”老頭心中不肯服輸,隐瞞了一點麻煩。
吳喆稍有狐疑地瞧了瞧他:“你還是告訴我吧,否則我被人坑了,就地一個反過來坑你。”
聽了這話,邋遢老頭簡直翻了個白眼。
還帶威脅我的?這丫頭膽子太大了。
也難怪吳喆,她畢竟來自人人平等觀念的世界,遠沒有習慣這裏尊卑分明的規矩。
若是宗智聯、穆清雅,哪怕是癡人扈雲傷,也不會開玩笑一樣威脅前輩。
邋遢老頭沒有理會吳喆的威脅,他自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問道:“你僅憑我剛才的走動,就更加懷疑我了?”
“名人不說暗話。要說你是個普通老頭,這裏也就不會這麽熱鬧了,三撥人哪裏冒出來的?告訴我你的身份吧。解藥就在這酒葫蘆裏。”吳喆将兩個酒葫蘆推過去。
“我是宗門人,具體的身份根本不重要。”老頭随口應了句,抓過酒葫蘆,揭開壺嘴兒往嘴裏倒酒。
他剛才壓制着玄氣波動内視軀體,沒有查到半點毒藥或瀉藥的異樣,心中奇怪難道是食物的**?被濃厚辣味遮掩了的**?
這種不算毒物瀉藥的**東西,對自己還真的難以防範。
但酒水剛一入口,邋遢老頭突然心中一驚,噗地一口将酒噴了出來。
因爲老奸巨猾的他猛地想到一種可能。
“小丫頭,你該不會把瀉藥放在這葫蘆的酒裏吧?”老頭急問道。多少年來都沒有人把他逼得噴酒了。
吳喆呵呵笑着,隻瞧着他也不說話。
這是一種僞造陷阱,讓你以爲自己已經着了道。急于将解藥吞下的時候,這解藥才是毒藥。
邋遢老頭将酒葫蘆放了下來。好家夥,這丫頭咱不能惹。
哪怕是武技之能在中原近乎獨步,這位宗主也覺得她有些棘手。
吳喆見他放棄,還故作豁達:“兩壺酒隻有一壺有藥,盡管放心喝另一壺。”
“你覺得我喝哪壺能放心?”老頭翻了個白眼:“我不喝了,行不?”
“這一壺放心喝吧。”吳喆拿了一個碗,當着老頭面将一個酒葫蘆倒出的酒飲下:“看,這一壺沒問題,就當是我賄賂你的。如果你是高手呢,就該教我兩手上乘武技,比如堪比個降龍十八掌什麽的。如果是有權勢呢,馬馬虎虎給個令牌啥的讓我狐假虎威一下。”
“這壺酒能值多少銀兩?你這丫頭,還真敢要。”邋遢老頭差點樂出來。
沒見過如此直截了當過來要好處的。而且僅是兩個酒葫蘆的好處,就想從我這裏掏出點好東西?
當然,老道的他就連吳喆喝過的酒也不敢再入口,另一個酒葫蘆不敢動了。
他不怕毒,他怕被坑。
成名以來,沒有人能讓他如此束手束腳。
若是一般人,令一介宗主難受如此,大可以一掌打死了事。
可這樣一個小姑娘,又是如此資質天驕的璞玉,老頭怎麽都不想摧毀。
他很想馴服這樣的[野丫頭],讓她對自己服服帖帖地叫聲師傅。
最好是跪在門外七天七夜,大叫不收我爲徒就不起來。然後老天爺再很配合地下場雨或下場雪,自己才一副恻隐之心大動地讓她進門。
如此才有面子啊!
可看看眼前的情況。
還沒收徒弟呢,居然就被威脅了幾次!
甚至還被一女四嫁般地當作貨物賣人情!
剛才又差一點被坑!
這太沒面子了!
由此,邋遢老頭打死也不肯給她好處,更遑論說出收她爲徒的想法了。
可偏偏在這時,吳喆繼續道:“我們算算賬啊,你到底坑了我們又或得了我們多少好處啊。”
老頭瞪着眼睛瞧着。
吳喆扳着白嫩的手指,一下下數道:“一是你熏我們臭味,二是因爲你安排了三撥人過來搗亂任務,三是聽了我的說書,四是吃了我做的菜,五是即将喝了我送來的酒。”
老頭聽了愕然,不知不覺間,居然還真的有這麽多對不住或欠人情的地方。
三撥人搗亂雖然并不是自己安排的,但算起來也該是自己的責任,誰讓年輕時遇人不淑有三大損友呢?
但是,想占老子的便宜?還是沒門兒!
邋遢老頭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往飯館門外就走。
他可不是對吳喆寵愛的白長老,自然不肯吃這虧。
吳喆錯估了自己龍傲嬌的魅惑屬性,對于這有點鐵公雞的老頭沒估量準确。
“哎,老頭你去哪裏?”吳喆當然起身跟上。
老頭哼了一聲:“去解手!你還想跟着啊?歡迎小丫頭來看看。”
“我就跟着。”吳喆一副倔強地跟着往出走,靠近他後嘀咕一句:“看看就看看,我不信你能尿得出來。”
“我來大的!”老頭絕對也是個極品,兩眼一翻出狠招。
吳喆還想應話,周圍早就偷瞄着的衆人早已嘩然。
他們聽不到吳喆與老頭之前的話語,隻聽得清楚老頭說要解手,還歡迎她去看的調侃話語。
“這老頭真不要臉!”
“老色鬼!小心我用三尺刃把你的兩寸蔫舊家夥給切了!”
“神仙姐姐快回來,我們陪你喝酒,莫要和這俗人聒噪。”
臉紅的穆清雅當先将吳喆拉了回來。
趙镖頭、小剛鑽和章家三兄弟共五人自告奮勇,陪着老頭去茅房。
掌櫃提醒道:“出門右轉,隔壁的隔壁就是茅房。”
五人陪老頭去茅房,宗智聯在這邊每隔幾息就喊一聲聽回應,确保僅隔兩道牆的茅房那邊沒有意外。
其實隻要老頭不鬧,能有啥意外?
小半盞茶時間,五人和老頭就重新回到大堂。
令衆人詫異的是,五人全都擦着眼角淚光,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小剛鑽一邊揉眼睛,一邊叫着:“完了,這茅房算是廢了!”
衆人一時大奇。這小剛鑽與這附近的住戶不沾親不帶故,怎麽還悲天憫人地哭了起來?還幾個人一起哭?
掌櫃不明所以,趕快去瞧瞧,結果很快也淚流滿面地回來了。
“你怎麽哭了?”扈雲傷好奇道:“茅房塌了?是你的産業?”
掌櫃擦着眼睛,卻還控制不住地淌着眼淚:“不是,剛進茅房就被熏的。太臭了!熏得眼睛辣疼辣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