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星玄氣高手擊倒這些競争對手後,本想偷偷運到無人的角落,不料被警惕的宗智聯查覺玄氣迸發,便隻來得及自己隐藏起來,隻能讓他們發現撲街一地的夜行人了。
衆人驚訝,全都沒有了半點睡意。
隻有吳喆沒心沒肺地撇撇嘴:“完了,今晚怕是沒法睡個好覺了。”
挂在橫梁上的老頭發出微微的鼾聲,倒是睡得香甜。
莫非是宗門執事暗中相助?吳喆心中想着。可惜她推測錯了方向。
任誰也想不到,講了一部書,竟引得一位來襲的高手阻擾了同樣目的的競争對手。
不管怎麽說,《天龍八部》講得好,反而算是躲過一劫。若沒有這本書,那五星玄氣的高手許是等十幾個人與吳喆他們沖突後,再猛然下手。
半夜裏,臨時住宿的地方外面被打暈了十幾個人。這對于趙家镖局的镖師們來說,實在有點詭異。
镖頭對自己的幾個手下做了一個動作,四人一起站在大堂門口,齊齊朗聲道:“趙家镖局有禮,兄弟既然來了,還請賞臉露個面。既然出手相助,還望當面向兄弟道聲謝。”
半晌,靜夜風吹葉響,時而一陣蟲鳴,可沒有人應聲。
又說了一遍,還是無人接茬。
“再仔細查探一番。”宗智聯吩咐道。
夜黑風高,衆人謹慎至極。
在外小心翼翼地第二次查探了一番後,镖頭回到了大堂内。
“東家,我們兄弟仔細數了數,一共十二位身着夜行衣的武者躺在外面。從身形筋肉上估量,玄氣水準相差我們兄弟不遠。”镖頭禀告宗智聯:“不知怎麽的,他們都被人用玄氣手段擊中了後腦暈了過去。玄氣沿着後頸而下,卻沒有傷人。若不理會,幾個時辰的昏迷都算少的,許是要睡到明日午後了。”
“……”宗智聯想了想道:“他們身上搜過沒有?”
“有未做記号的兵器,沒有特别識别身份的物事。”镖頭拱手道,又問:“是否要揭了他們的夜行面巾?”
宗智聯明白,若是隐秘行動的人,揭了面巾便暴露了身份,說不定這些昏倒的夜行人反倒會有危險。
吳喆這時插言問道:“兵器是否出鞘?可有箭弩等利器?”
镖頭愣了一下:“這倒都沒有。”
吳喆又問:“以你的經驗,他們是想對我們二話不說立刻行兇殺人的類型?還是先觀察形勢再做定奪的類型?”
“……應當是後者。”镖頭想了想,憑經驗回答。
“如果他們抱了行兇殺人的目的,我們自然不客氣。”吳喆搶先建議:“但現在這種情況,隊長,我建議不要解開夜行面巾了。”
她覺得哪一行都不容易,這群人還沒有下狠手就被放倒了,未必需要将他們逼上絕路。
“你倒是心善。”宗智聯笑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吳喆想了想,道:“不如把他們擡進來,弄醒一兩個逼問一番,如何?”
宗智聯點頭同意,讓镖師們照做。
镖師們用捆縛索綁了外面一衆夜行人,将其中一個擡進來。
不過,衆人心中思量,到底是誰出手幫忙放倒了這十幾個人的呢?
宗智聯當時感覺到了一位高手的玄氣迸發。出手相助的會是白長老等某位宗門人?那就與任務意圖相違背了,想來不會是宗門内的。
想來想去,都沒有合理的解釋。試試看這清醒過來的夜行人是否知道。
潑了些冷水,令擡進來的那位夜行人漸漸清醒。
“嗯?”夜行人醒來後自然莫名其妙一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暈了。
五星巅峰的那位高手超出他們太多,又是暗處偷襲,動手自然幹淨利落。
這時醒來,他發覺自己被綁在柱子上。周圍是描述中的兩男兩女行動目标,不過幾位镖師打扮的人卻是多出來的,而核心的老頭卻沒看到。
被綁在柱子上的他,在幾位镖師身上打量了幾眼,很快移開目光。。
幾位镖師兩人一組換班,兩個負責逼供,兩個站崗值班警惕四周。
镖頭先禮數周到,客氣地勸道:“兄弟醒了?大家都是出來讨口飯吃。既然你落在我們手裏,也别矜持了,該講的就講出來吧,免得皮肉受苦。”
“……”夜行人将脖子一扭,轉過臉去不看他。
镖頭又說了幾句禮節上的客套,便不再廢話,嘭地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黑衣人唔了一聲,咬緊牙關。
再出手打,可惜這幾位镖師正規路數出身的,下手不夠黑,一時間敲不開對方的嘴。
這位夜行人性子堅定,肚腹間挨了許多拳腳不肯開口,半天沒有說話。
這幾個镖師不給力啊,吳喆忍不住自己上場。
“揭開面紗吧。”吳喆在旁淡淡說了一句。
這位正忍着疼痛的夜行人吓了一跳。
當镖師要伸手時,吳喆卻又說道:“等等,你們認識。”
夜行人瞬間瞪圓了眼睛。
“嗯?”镖頭沒聽懂。
“這群人就是附近的吧?你們當镖師的門路廣,這些夜行人認識你們。”吳喆笑道。
镖師們聽了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夜行面巾下的面孔。
依稀好像有點印象!
吳喆擡頭瞧了一眼梁上的老頭,見他還在老實睡覺的樣子,隻是輕笑:“這可就值得人回味了。十幾個人就是附近的某個踏黑道的武館,在夜裏摸過來,而是都是二三星的玄氣高手,是受雇于人嗎?”
“……”夜行人仍舊不開口,甚至把眼睛閉上了。
其實上面這些話就是吳喆觀察着夜行人的目光等蛛絲馬迹猜的,但這夜行人仍不肯表态,令她難以确定。
吳喆倒是不着急,有十來個可以拷問的呢,别再一個上浪費太多時間,直接安排道:“這個打暈了吧。嘴硬的挺煩,他不說自然有别人說。換下一個。”
剛才說書的過程中,吳喆俨然形成了一種她說話大家聽的氣氛。加上宗智聯這個東主凡事都請教下她,于是镖師們直接按照這位少女的話去做了。
第一個被打暈,随便換第二個夜行人被綁在柱子上。
被淋清醒後,他也是嘴硬,但看得出比第一個相對軟一些了。
不過镖師們的逼迫手段太傳統,拳打腳踢對方還是不開口。
吳喆歪歪腦袋,笑着說道:“其實吧,全都弄醒了,一個個問過去。不說便殺,一個個輪着殺。如此最方便,保證很快就有人開口了。”
穆清雅在旁使勁兒搖頭,她心善,還接受不了這麽血腥的。
“唉,你就是心軟,那麽再換種方法……”吳喆捏了捏穆清雅的小手,轉而對夜行人嘿嘿一笑:“卸了下巴臼,将牙敲掉一顆,用竹簽子往牙洞裏捅。”
捅牙洞?
“……”宗智聯等人光想想,就覺得眼角一個勁兒直抽抽。
穆清雅聽着都吓了一大跳,連忙抓住吳喆的手使勁搖。
“若論腦筋靈活奇謀怪思層出不窮,我覺得沒有人能與她相比。”扈雲傷在旁歎了口氣:“你還是招了吧,不然她不一定想出什麽更狠的拷問方法來。”
夜行人聽着臉色發白。
“我見過一本書裏寫的,還真沒有試過。還可以切了他的手腕,沿着骨碴子用矬子不斷搓……”吳喆一副很興奮的樣子:“你們不幹,我就來試試看?”
女漢子啊?何止女漢子,當個女牢頭都絕對稱職。天牢的施刑官位置就是給她準備的吧?
換做另一個世界的話來說,衆人覺得這位少女很有黑化的可能……
必須要勸她糾正這種念頭!穆清雅剛想用手語勸誡吳喆,卻見扈雲傷踏前一步。
扈雲傷搶先攔住道:“女孩子家不要做這麽血腥的事情,還是我來。你說敲掉哪顆牙?還是砍掉哪隻手?要麽腳也行吧?”
穆清雅有點頭發暈。
這夜行人眼睜睜看着一臉死闆的扈雲傷向自己走過來,連忙着掙紮着叫道:“别!我什麽都說!我其實根本不知道什麽!你們想問什麽啊?”
宗智聯滿意地對吳喆悄悄挑了個大拇指,泰然道:“肯開口就好。說吧,你知道什麽?”
“我們就是被派來抓二男二女押送的一個老頭的!别的就是上面的事情了,我們幹活的啥都不知道!”
宗智聯又問:“上面的人來了沒有?”
“沒有,我們十二個人就是幹活的。”
“你們怎麽暈過去的?”
“啊?不是你們打昏我們的?”
“你們接到的任務安排說,老頭是要活的還是要死的?”吳喆心念一動問了句。
“說是不要傷人。不管老頭還是二男二女,都不要傷了。”這夜行人一旦開口,就什麽都講了出來。
這批十二人的夜行人,就是白長老找了一家涉黑的武館雇來的。白長老作爲宗門長老,遮掩真面目隐瞞了身份去雇人,還特意吩咐了不要傷人。
“……”吳喆想了想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甚至有點想笑:“誰去雇的人,居然還這麽指示,當我們溫室的花朵啊?”
雇人搶老頭,而且還不要傷人。這意味着什麽?擺明了是在試煉啊!這算什麽事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