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胡思亂想着曬太陽。
這還是挺符合他的宅男性格的,算不上太過苦悶。偶爾遠遠看到岸上騎馬者馳過,就當熱鬧瞧了,漸漸不覺得好奇。
被禁閉的第二日,上午沒有外援食物再來。下午當甲闆上又有隐約的女孩嬉鬧聲時,才再次有輕紗腰帶的支援了。
這回是一個梨和一個饅頭。吳喆體能雖經過第二晚的消耗,但仗着光合作用和外援食物,居然提高到了93%,已經可以用活蹦亂跳來形容吳喆了。
第二日的傍晚,船廊上層傳來輕響,有人走了下來。
剛剛收回光合作用的吳喆蹑手蹑腳趴回地上,有意控制着呼吸深度,作虛弱狀。饑渴了兩天,若身體精神還很好,會讓人起疑的。
“老大飛書催我們快行,此刻揚帆,明日一早就要趕到宗門地域了。這賭約來不及驗證,宗門要的人數總要湊齊,莫要出了岔子。”翟老二的半沙啞聲音:“對那小妞教訓的夠了,若她僥幸不死,便算了如何?”
“哼。”陳老三沒有回答。
說話聲并不大,若非吳喆聽力非常不錯,是絕難聽得清楚的。
兩人腳步聲較近。
“死丫頭,還在喘氣?”陳老三的聲音傳來。
翟老二道:“自然活着,氣息尚在。”
已到三星玄氣的武者可以感到普通人的氣息了。但這兩人怎麽都想不到,這個小妞居然裝虛弱,因此他們都沒有多懷疑其他異狀。
接着一陣細碎的破裂聲,翟老二居然将牆上的晶石都捏碎了。
賭注毀去,顯然是翟老二不想占什麽便宜。
陳老三凝神傾聽吳喆的呼吸,扭頭就走:“叫婆子過來吧,宗門處不宜失禮。”
顯然這位脾氣暴躁的陳老三也讓了一步。他覺得這小妞已饑渴了兩日,說不定小解也在艙内,便讓婆子來伺候。
翟老二伸手在艙門上一擰去了鎖,說道:“算你這小妞兒命大,若沒有老大這半年來的訓誡,老三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這個翟老二還不錯啊。在地上裝死的吳喆心中明白,這位翟老二一定程度上是回護了自己,又沒有與陳老三有大的沖突。
兩人去後,很快有兩個老婆子過來,将趴在船闆地上吳喆攙扶了起來。
出了艙門,到了上艙的一處簡陋的艙房。相對之前的禁閉艙,多了樸素的座椅和床褥。
婆子也沒有多話,默默地拿了一碗水和兩個饅頭過來。
吳喆做戲做全套,急迫地喝下了水,狼吞虎咽地吃了饅頭。
不多時,有位衣着較好的婆子拿來了新的一套綢衣,正與吳喆穿的一樣。
“妞啊,你怎麽就要私逃呢?”這婆子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你娘可是收了人家十兩銀子,而且元療殿又不是火坑,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至不濟也能在宗門有口飯吃,總比在家好。”
妞?她叫我妞?吳喆聽得直皺眉。難道這副身體的原身就叫妞?像另一個世界有許多窮人家的女孩都沒有大名,倒是可以理解。
婆子唠唠叨叨也說了一番,看着吳喆的眼睛道:“明日一早就要進入宗門地域了,夜間揚帆水快,莫要再生事端,年紀輕輕的女娃兒别胡亂丢了性命。”
吳喆認真點了點頭,傻子才跳江呢,咱又不是受屈的杜十娘。
婆子看着她沒有作僞的樣子,滿意地起身去了。
桌上留着新衣服,吳喆想了想後換上。
折騰了半天,并不複雜,也算是穿好了。
吳喆心跳倒是快了不少,不過如今這身體是自己的,就很大程度上少了刺激。
【能量節省,衣着演化終止】金屬聲音在腦海的提醒聲中,換下的衣服在吳喆眼皮底下漸漸化爲粒子般消失不見。
呃,少了一套衣服咋辦?裝傻吧。吳喆心一橫,準備睡覺。
這一晚上還是吳喆穿越後第一次在床上睡。
沒有席夢思舒适,枕頭也硬邦邦的。不過在睡眠的念頭明确後,吳喆就再次猶如關了電門一樣睡了過去。
第二日晨,吳喆在船隻搖晃中醒了過來。不久有婆子過來送洗漱的水盆和吃的。
原本擔心的衣物問題卻沒有人在意,婆子隻當是被别人拿去漿洗了。
剛吃過飯,突然有船工高聲叫道:“仗劍宗到了!”
有自舷窗探頭張望的女孩嬌聲驚呼:“哇!好大的山石橋!”
又有女孩叫道:“不,好像就是一座山啊!”
吳喆從窗戶探頭看去,隻見江面上橫卧着一座浩大的石橋。
一條幾乎淩空橫跨江面兩岸的山石橋。
橋身千米之長、高粗也有百米。
之所以說高、粗,是因爲……
乖乖,哪裏是橋,根本是一座山峰!
氣勢恢宏,橫倒江上的山峰啊!
橋體由山石構成,長有郁郁蔥蔥的草木,最上方修有供人走過的石路和扶欄。
這座原本高逾千米的山峰,不知被何人以不可思議的勁力攔腰斬斷,橫倒江上。山峰中央被刺破了寬縱數十米的橋洞,以供船隻通過。
所有女孩都從舷窗中探出頭來,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是仗劍宗有名的卧江峰!”
“真的是傳說中的峰巒疊嶂、橫卧江上!”
“好厲害!不愧是我齊國第一大宗門!”
偌大的樓船揚帆順水速度極快,接近這座神奇的山峰橫橋,吳喆等人需擡頭仰觀橋體了。
峰橋中央有一塊醒目的鑲玉大理石題牌,其上刀工着三四人壘疊還高的兩個大字。
這兩個血紅大字,融有上等晶石的碎屑熒光,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僅有兩字,機體超級學習功能不足以完成精通,吳喆并不識得。
隻聽有女孩對這兩字念道:“仗劍!”
翟老二與陳老三已從艙内躍出,恭謹地肅立在船頭。
此時,從橋上遙遙傳來一聲清嘯,是仗劍宗迎客劍師以深湛的玄力令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不休:
“借天一目,奪地一眼!吞日吐月,助我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