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站在這裏?”既已知道這女子便是狂風的大當家,陸懷霜也收了自己的湛藍長劍,斂去敵意。
“大人在洗澡呢,我一個婦道人家待在裏面算什麽。”
“哦。”陸懷霜點點頭,也不敢去敲門,乖乖地站在一旁。
一時無聲,何雲香依然在描描畫畫,忽地一臉惱怒将手上的胭脂盒扔出老遠距離,然後氣呼呼地伸手一抓,手心上凝出一個水球來,清澈純淨。
用這水球洗去了臉上的鉛華,露出自然的面容。
呼了一口氣道:“就這樣吧。”似要上刑場一樣,擺出任命的架勢。
陸懷霜道:“自然點更好。”
“你也覺得是這樣對吧?”何雲香忽然覺得陸家這位小姐變得親切許多,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她,暗暗與自己比較一番,恩,容貌上各有千秋,說不出誰更漂亮一些,但氣質上卻是截然不同,就是不知道裏面那位大人喜歡成熟妩媚一些的還是淡雅自然一些的,不過身材方面嘛……
何雲香瞥了一眼陸懷霜的胸口,心中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看什麽。”陸懷霜明顯察覺到她的目光,頓時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也是暗恨,這女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怎麽長這麽大。
房門忽然打開,無聲無息。
兩女對視一眼,神色都忽然一正。
何雲香腰肢搖擺地走了進去。
陸懷霜一臉無語,審視了下自身,沒什麽失禮的地方,也跟了進去。
“大人!”何雲香行到楊開面前,恭敬一禮。
楊開輕輕點頭,也沒看她一眼,顯然是早已知道她恢複了真身,所以并不意外。
“大人!”陸懷霜也行禮,不過要中規中矩的多。
“坐吧,有些事要請教你們二位。”楊開伸手示意,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何雲香掩嘴笑道:“請教不敢當,大人有什麽想問的,妾身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懷霜瞧着她,真真正正地頭一次認識到,什麽叫趨炎附勢。
“大人,需不需要妾身幫你把頭發梳起來?”何雲香望着楊開披散在肩上的長發毛遂自薦道:“妾身手藝應該還行。”
“也好,那就有勞了。”楊開沖她微微一笑。
“大人客氣了。”何雲香當即度步來到他身後,手上憑空出現一把梳子,輕輕裏替楊開梳理起頭發,賢惠的好像新婚燕爾的妻子。
陸懷霜将這一幕瞧在眼中,手上忽然一動,面前桌上便出現了一整套茶具。
取來儲藏的靈泉水,一絲不苟地開始烹茶。
她做不來何雲香那樣的舉動,也隻能從茶道上入手了,還好,她從小便精通此道,取茶,烹茶,手法娴熟,動作優美,讓人瞧了也别有一番風味。
房間内很快彌漫起誘人的茶香。
何雲香手上動作不停,開口道:“這是雲山靈霧茶?”
陸懷霜道:“大當家好眼力。”
何雲香笑道:“卻是這茶名氣太大而已,我哪有什麽眼力,今日是托了大人的福,能夠一品這星域排名前三的好茶呢。”
楊開微微笑着,也不說話,倒讓陸懷霜不免氣餒,這茶也是陸家花費了很大代價才求來的,分量隻有三兩不到,平日裏根本不會拿出來飲用,今日拿來卻沒起到應有的效果。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這位大人真的來自那個地方的話,這無極星域排名前三的好茶恐怕也真的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當即收斂了心思,認真烹茶。
少頃,茶水煮好,陸懷霜從中舀出一杯,恭敬地推到楊開面前道:“大人請用。”
楊開點點頭,也不客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齒間回味片刻,再一口飲盡,道:“不錯!”
星域之中能有這般靈茶,确實不錯了。
得了稱贊,陸懷霜總算露出笑容。
“你也坐。”楊開轉頭對何雲香道,頭發已經梳好了,何雲香卻沒有立刻就坐,而是站在一旁。
“是。”何雲香笑着入座,落落大方,沒有多少拘謹。
茶過三巡,楊開忽然開口道:“有點事想要問問你們。”
兩女都不約而同地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你們這無極星域,可有與其他的星域連通來往?”
兩女聞言都搖頭。
楊開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不死心地問道:“當真沒有?”
他相信這兩個女人不可能對他有所欺瞞,但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失望無比。
陸懷霜道:“據我說知,确實是沒有的。”
何雲香倒是品味出一些其他的信息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是想去别的星域?”
楊開道:“不錯。”
何雲香奇道:“那大人爲何不從祖域去往你要去的星域,卻是來了我們這裏?”
楊開愕然地望着她:“祖域是什麽?”
何雲香眨眨眼:“大人你不是來自祖域麽?”
“從未聽過。”
陸懷霜也張大了小嘴,與何雲香對視一眼,都瞧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怎麽可能?他若不是來自祖域,怎麽會有這般強大的修爲和實力。她們之前一直以爲楊開是來自祖域的,誰曾想這個猜想居然是錯的。
兩女腦袋都有些迷糊,若非來自祖域,爲何會被天道排斥,爲何能在舉手投足間擊殺虛王境強者?
“冒昧地問一句,大人來自何處?”何雲香怔怔地瞧着楊開。
楊開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星界。”
“星界?”兩女又茫然了。
這下輪到楊開感到驚奇:“你們沒聽過?”
何雲香和陸懷霜一起搖頭,忽然都感覺有些好笑,彼此對話所說内容,對方全都一無所知,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嗯,想來你們這邊沒有通往星界的入口和先例。”楊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許多星域都是徹底封閉的,并非每一個星域的武者都能進入星界,無極星域大概就是這一種。
“星界我們确實沒聽過,但是我們無極星域的人可以進入祖域。”陸懷霜解釋道。
“祖域到底是什麽?”聽她們一口一個祖域,楊開也好奇起來。
“祖域是衆星域的祖地!”
何雲香哪會放過這個在楊開面前加分的機會,不等陸懷霜開口便主動解釋了起來:“大千世界,位面萬千,星域也有無數,但大人想過沒有,這些星域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不曾想過。”
何雲香抿嘴一笑,伸手一揮,眼前靈氣湧動,一個臉盆大小的圓球忽然呈現在面前,她指着那靈氣圓球道:“這便是祖域!是天地最初誕生的地方。”
楊開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解釋。
何雲香素手一揮,從那圓球之中忽然分出一些靈氣來,慢慢拉伸延長,一邊施爲一邊解釋道:“誰也不知道這亘古歲月之中到底發生過什麽,但在那天地之始的地方,卻是機緣巧合地衍生出另外一個位面,而這個位面,便是一個星域。”素手揮動時,分離出來的靈氣逐漸化作一個拳頭大小的靈氣球,依附在最初的那個靈氣球旁邊。
她手上再動,又一個靈氣球衍生出來,第二個,第三個……
眨眼功夫,密密麻麻的靈氣球漂浮在空中,大小不一,光暗不定,距離那最初的靈氣球也是有遠有近。
時不時地,有一些靈氣球破滅,同時又有一些靈氣球誕生出來。
但無論是哪個靈氣球,都無法與最初的那個相提并論。
楊開眼前豁然開朗,驚異道:“竟有這般奇思妙想?”
若真是如此,那星界又是如何誕生的,在這一套奇思妙想之中,星界處于何樣的位置?
何雲香道:“諸多星域,雖彼此不相連,但任何一個星域都是與祖域有着千絲萬縷的機會,我聽說有些星域與祖域之間的聯系很緊密,那些星域中的武者實力到了一定程度便可前往祖域,去追求更高深的武道。”
陸懷霜接道:“所以我們都以爲大人你是來自祖域。”
楊開搖頭道:“我沒去過那裏,那從未聽過祖域這個稱呼。”頓了一下道:“那無極星域呢?能通往祖域?”
若是如此的話,他未必就沒機會返回恒羅星域,隻需要把祖域當成一個跳闆就行,按何雲香所說,祖域與任何一個星域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與恒羅星域自然也有。
“能是能……”何雲香苦笑了一聲,“但是我們不知道入口在哪。”
“這麽多年來,你們無極星域的強者沒人進入過祖域?”
“有!”陸懷霜肅然點頭,能進入祖域的,都是最頂尖的強者,也隻有那些人,才有資格在祖域中活下來。她們兩人雖是虛王境,卻都不是最頂尖,也沒有門路。
“進入祖域的強者也從來都沒有回來過。所以大家多猜測,祖域那邊是不是無法返回星域。”
或許有這樣的可能,但楊開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因爲天道的排斥,又或者是在體會到更強大的力量之後,那些人的目光已經不放在一個下位面的星域上了。
就如他本身,若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會随意去往星域,有那時間,不如留在星界提升自身修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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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