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羊泰手上忽然出現一枚鏡子一樣的秘寶,人臉大小,也不知有何妙用。隻見他忽然手掐靈決,往鏡子中打入幾道帝元,下一刻,那鏡子上光芒大放,從中激射出一道玄光來。
玄光籠罩之地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這玄光似有辨别虛實的功效,明顯是一件探測偵查用的秘寶。
一行七人一路往前,偶爾經過一些石室,也都是空無一物,并沒有發現什麽值得在意的東西。而且這上古洞府内也沒太多的兇險,因爲衆人一路行來竟是安全至極。
可羊泰還是沒有找回上次經過的道路。
半個時辰之後,領頭的羊泰忽然頓住了步伐,見他如此,剩下幾人也都停了下來。
“怎麽了?”武匡義開口詢問。
羊泰道:“似有禁制的痕迹,我仔細瞧瞧。”他說着話,用手上那鏡子朝前方罩去,玄光所過之處,确實忽然跌宕出一片淡淡的扭曲,與正常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不過又不是很清晰。
羊泰催動帝元,增強了對鏡子秘寶的帝元灌入,玄光再強幾分。
這一下衆人瞧的更清楚了,前方确實有禁制殘留,原本肉眼無法察覺的禁制此刻在鏡子玄光的籠罩之下,變得一切都可把握,肉眼可見一道道強弱不一的能量橫在前方,暗合某種玄妙的規律,組構成一層攔路的禁制。
這禁制的手法極爲複雜古老,顯然是傳自很久遠的年代。
武匡義當即扭頭朝龔刖望去。
既然碰到了上古禁制攔路,那麽自然就需要這位龔家前家主出手了,也隻有他對這種東西最有研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龔刖隻是微微一笑,并沒有任何表态,更沒有主動出手的征兆。
武匡義正想開口點明,羊泰卻忽然道:“這應該隻是一層小禁制,不勞龔兄大駕,我等一起破了它便是。”
話落之時,擡手就朝那禁制所在之地拍了過去。
衆人都吓了一跳,齊齊催動帝元,暗暗戒備。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禁制到底有什麽作用,貿然觸動極有可能會引發什麽兇險的後果,羊泰此舉無疑有些冒失了。不過見龔刖并沒有出言阻止,又稍稍放了些心。
轟地一聲,前方一層光幕湧現出來,緊接着從那光幕之中忽然沖出來幾個碩大無比的頭顱,那頭顱并非人類的頭顱,而是一隻隻奇形怪狀的妖獸頭顱,數量多達十幾隻,品種獨特,誰也認不出這些頭顱到底是什麽妖獸擁有。
可讓所有人面色大變的是,這些頭顱竟跌宕中極爲兇殘的氣息。
頭顱悠一出現,便張開一個個血盆大口朝羊泰咬過去,氣勢洶洶,似能吞天噬地。
羊泰大驚失色,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那上古禁制的威能,一身帝元鼓蕩,口中忽然響起極爲生澀的咒言,擡手朝前方一點。
一個金光燦燦的大字忽然從他指間飛出,那是由他一身帝元凝練出來的大字,一閃而逝,衆人幾乎沒有看清那到底是什麽字。
唯有楊開神色一振,目露訝然之色。
羊泰施展出來的這一招神通雖然猶如昙花一現,但他卻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那個大字……分明是極爲古老的上古文字,他在千幻夢境之中,以神魂在巫神殿遨遊的時候見到過。
古老的人類将力量凝聚在這種文字之中,具有毀天滅地的威能,那是比巫的存在還要古老的文字,巫神殿中對此記載的也不是不清不楚。
楊開忽然想起,花雨露說過羊泰在這上古洞府之中學到過一招秘術,不過那秘術到底是什麽,又有什麽威能她就不清楚了。
現在看來,羊泰學到的秘術恐怕就是這個。
這确實是一招極爲不得了的秘術,羊泰隻是帝尊一層境的修爲,可這一指點去之威,竟發揮出了帝尊兩層境才有的水準,看樣子在生死危機關頭,他也無法思考太多,隻能将自己最強大的一擊打出去,以求自保。
這麽看來,這個洞府的存在年月比起楊開在千幻夢境中經曆的那個世界還要久遠一些,怪不得會有洪荒異寶出現。
與此同時,剩下的幾人也都紛紛出手,霎時間各種帝尊秘術和秘寶的威能在這狹小的甬道之中跌宕悠忽,天地靈氣爲之震蕩。
然後讓所有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從禁制光幕之中飛出來的頭顱看似氣勢洶洶,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悠一與羊泰的秘術接觸,居然齊齊崩散開來,好些頭顱才剛剛從光幕中沖出就分解開來,完全沒發揮出任何作用。
轟隆隆一陣,衆人的攻擊打在前方的光幕之上,光幕隻是搖晃了一下,便直接破開,仿佛一個氣泡一樣。
甬道之中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衆人莫名地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嘿,這禁制果然年久失修了。”羊泰第一個開口,表情略顯尴尬。
剛才那情況衆人都看的清楚,确實是禁制年久失修,被激發了之後無以爲繼,自身崩潰,否則單是那些沖出來的頭顱攻擊便足以讓在場衆人手忙腳亂一陣,更不要說禁制光幕隻是一下就被打碎了。
“龔兄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羊泰望着龔刖,“應該提醒我一下才是,羊某就不必出醜了。”
他雖是抱怨,卻沒有多少抱怨之意。
龔刖面含微笑,沒有回答,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武匡義微微皺眉,明顯是在惱火羊泰的自作主張,讓大家平白地擔驚受怕,不過隻是虛驚一場,也不好多說什麽。
有了這一次遭遇,衆人愈發警惕了,雖說遇到的第一個禁制因爲年久失修沒發揮出太大的威力,但誰又能保證這裏的禁制都是如此?
領頭的羊泰也不敢再貪功冒進,一步步穩打穩紮。
路上确實還有一些禁制在發揮着作用,不過在衆人的輪流試探之下發現這些禁制與第一個遭遇的一樣,都因爲歲月太久發揮不出什麽太強的威力,頂多也就是昙花一現,更多的完全沒有反應。
饒是如此,衆人也都心驚不已。
因爲那些禁制給人一種極強的感覺,誰也無法想象它們若是安然無恙的話能發揮多大的威力,而布置出這些禁制的人又有多麽厲害。
兩個時辰之後,羊泰忽然面露喜色,左右觀望了一下,興奮道:“找到路了。”
武匡義和花雨露對視一眼,也都露出了微笑。
他們總算是找到了上一次經過的道路,隻要順着道路返回的話,就不會再遇到什麽危險,然後直到那阻攔住他們前進的禁制陣法前方。
對那陣法之後到底隐藏了什麽,大家都是很好奇的。
雖說找到了舊路,羊泰依然沒有放松警惕,手上的寶鏡玄光持續不斷,安安分分地在前頭帶路探索。
又過了一個時辰,衆人忽然來到一個巨大的石窟之中,這石窟占地足有幾畝地,習慣了走在狹小的甬道之中,衆人不由生出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石窟内同樣空無一物,隻有一些尖銳的石柱散亂地或淩立,或倒懸,千奇百怪,森羅萬象。
一扇厚重的大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大門高達幾丈,鑲嵌在洞壁的某一處,與洞壁嚴絲合縫,衆人都朝大門所在之地望去,目光灼熱,仿佛大門後方隐藏了什麽珍貴的寶藏。
楊開此前就已經在花雨露交給自己的信息畫面之中見過這扇大門,可在影像之中看到與看到實物是兩碼事。
親眼所見之下,楊開隻感覺這大門給人一種極爲陰森的感覺,仿佛門後面有什麽不好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門是紅色的,猶如鮮血澆築而成,即便經曆了無盡歲月的流逝,也依然鮮豔如新。
門上镂刻着許多極爲繁奧的圖案花紋,跌宕出一種玄妙的氣息,正是那些花紋和圖案,彙聚成了一個古老的陣法,将大門封印,讓人無法窺探到裏面的世界。
一行七人站在門前,神态各異。
羊泰的表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之色,不知爲何竟是激動的嘴唇哆嗦,武匡義和花雨露雖然激動,可更多的卻是向往和好奇,好奇門内到底隐藏了什麽好處。
方濁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龔刖雙眼眯起,認真地打量。
沈冰茹忽然開口道:“這禁制打不破麽?”
武匡義聞言搖頭道:“上一次我們三人聯手也無能爲力,沈夫人若是有意的話可以自己試一試。”
沈冰茹輕輕道:“不必了。”
她雖有帝尊兩層境的修爲,比起花雨露等人要強上一些,但别人三個聯手都沒有辦法的事,她也懶得去浪費時間。
“龔兄,一切都拜托你了。”羊泰忽然扭頭,神色說不出的凝重,仿佛在托付龔刖什麽生死攸關的大事。
龔刖微笑道:“我盡力而爲,諸位可稍事休息,我仔細研究一下。”
“好。”羊泰點點頭,轉身道:“諸位養養精神吧,等一會或許有需要我們出力的地方。”
楊開微笑道:“有龔老家主在此,何須我們添亂?”
羊泰道:“那可說不準,或許真有要用到我們的時候。”
“也是。”楊開微微一笑,不再多說,給花雨露打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