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羽去通知他們了,稍後他們便會過來。”樓齊雲點了點頭,又轉過身看着蘇晚晚。
“你是蘇晚晚?”應該是她,剛才對自己無禮的女子衣着很是鮮亮富貴,應該是那個正武王的女兒許乘月。
蘇晚晚“嗯”了一聲點點頭:樓齊雲是上次在湖畔小棧見到的那個人!她還記得當時大家都對他贊譽不已,當時自己還取笑他們大男人也會花癡。不過看剛才許乘月的舉動,倒是不折不扣的一個真花癡。
樓齊雲不動聲色,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坐在主人位上,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起來。他也不說話,也不看他人,畢竟今天的主角不是他,等會秦雪初來了自然會再次上演一場你說我解釋、你質問我辯白的好戲,如同前幾日沈延冰他們來的時候一樣。
秦雪初推着沈延庭,沈延信、沈延冰和飛淩羽走在前面。飛淩羽來通知他們蘇晚晚和許乘月帶着秦墨雲來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吃驚的。并不是因爲别的,隻不過是她沒想到許乘月竟然也會一起來,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畢竟憑借蘇晚晚一個人的能力恐怕沒那麽容易離開藍火教。
此時前廳裏樓齊雲依然不動聲色的在上位喝着茶,白木塵和糊塗翁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着。蘇晚晚和許乘月兩人十分局促不安,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幹坐着。
門口傳來腳步聲,幾人擡頭卻是一個侍從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樓齊雲原以爲是秦雪初他們到了,卻沒想到是北高樓的人。那侍從進了屋之後便直奔主題,禀報來意。
“回禀樓主,外面有四人人求見,爲首的那人說是中原秦府秦毓景求見。”
蘇晚晚和許乘月大喜:看來來北高樓果然是對的!
白木塵起身,“我去迎迎他們!”
樓齊雲點了點頭,白木塵便出了門去見秦毓景他們了。糊塗翁此時也沒了說話的人,再加上一夜的奔波此時也有些倦了,便和樓齊雲打了聲招呼便回房歇息去了。
沒一會兒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隻不過這次聽起來似乎并不止一個人。蘇晚晚内心雀躍,滿心以爲走進來的是秦毓景卻發現進門的是一個紅衣女子。
是她!
是那個在湖畔小棧驚豔衆人的美貌女子。也對,樓齊雲是北高樓之主,那麽結伴同行的那個女子出現在此處也不稀奇了。她應該就是水叔口中的那個樓蘭公主飛淩羽吧。許乘月沒見過飛淩羽,此時隻覺得她豔光四射,美豔不可方物。身在權貴之家見過不少王公貴族,其中不乏美貌之人但都不及飛淩羽。
飛淩羽美的冷傲,那不是傲氣,是傲骨之氣度。
飛淩羽往裏走,緊接着進來的便是沈延冰和沈延信。蘇晚晚和許乘月此時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迎上二人卻突然止住腳步。
沈延冰和沈延信二人讓開身子,在他們身後是站着的秦雪初和坐在輪椅上的沈延庭。
他是誰?
許乘月和蘇晚晚心裏也都是疑惑,但是又轉而看到沈延信和沈延冰幫忙将輪椅擡進屋子,立刻也就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了:坐在輪椅上的人,他們所知道的僅有沈延庭一人!
“都站在門口做什麽,不進來?等會秦毓景他們也要來了,難道你們打算都站着說話?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楚的。”樓齊雲喚來侍女搬來幾張椅子。
蘇晚晚和許乘月此時滿肚子的疑問還有關于秦墨雲的事情要告訴他們,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口便見到白木塵帶着秦毓景、洛雲霄、沈延青、沈越沣和水叔一行人來了。
“沈越沣!你沒死!”蘇晚晚和許乘月一見到沈越沣和沈延青頓時震驚不已,難道藍火教的消息有誤?許乘月則是已經奔到沈越沣面前睜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拉着他的手臂。
“乘月,我,我沒死。”不過胳膊被拉得好痛,沈越沣自小被許乘月欺負慣了,心裏默默哀嚎。
沈延青冷冷地在一旁開口道,“郡主是盼着他早點見閻王嗎?就算他沒死,他的傷口也要被你拉的流血了。”這個許乘月真是的,下手不知輕重。
“這下好了,人也到齊了,你們有話的說話,沒話的聽别人說。”樓齊雲淡淡開口,一副事不關己、隔岸觀火的模樣。
秦毓景等人一進來就看見房間内的衆人,沒想到大家竟然都已經比他們先到了被高樓。再看看秦雪初推着一個坐輪椅的年輕男子,心裏也明白那一定是沈延庭了。
衆人各自落座,飛淩羽和樓齊雲自坐一旁旁觀。秦雪初知道今日才來的蘇晚晚、許乘月以及大哥和雲霄他們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因此也沒有再多做寒暄而是直奔主題的開始說清道明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第一次和沈延青說的那些話,第二次和沈延冰、沈延信說的話,如今第三次說出口。秦雪初已經習慣且麻木,自己布下的局自己想要提前退出,那麽一次又一次的解釋不過是最輕微的懲罰。在座的衆人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是否能夠接受和原諒,那才是她所擔心的。
沈家兄妹幾人都已經知道其中内情,此時隻是靜靜的聽着秦雪初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半年來的種種離奇和設計之事。洛雲霄雖然并不全然知曉,但是早已是與秦雪初同一立場,因此也隻是心裏歎氣秦雪初的命運坎坷,尤其是聽到她爲了抽身而退受了秦煉雪三鞭并且被喂下清秋丸,心裏更是悲憐。
蘇晚晚原本是聚精會神的聽着秦雪初說話,聽到她早已知曉自己是藍火教的人的時候心裏還是一驚。她沒想到秦雪初早就看穿她不是真正的蘇晚晚,更沒想到秦雪初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心留她在身邊,沒有揭穿她、傷害她。一時間心裏更加愧疚和自責,又想到現在昏迷不醒的秦墨雲,更加覺得無顔面對衆人,隻能一直低着頭。
而局外人許乘月則是聽的瞠目結舌,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麽多驚天秘密,更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些事件和陰謀的主導者和參與者。早知道他們要談的是這樣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會留下來,她沒指望身爲權臣的父親有多清廉和正直,但還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她的父親曾經讓風語閣滿門被滅,隻留下這個如今叫秦雪初的郦瀾青。
難怪許無閑不許自己跟來,難怪大哥神神秘秘,難怪藍照天要囚禁秦墨雲。
原本她隻知道大哥自小被送到藍火教,所以也隻是知道藍火教和朝廷有關系,但是具體其中内情她并不知曉,其他人也從不會告訴她這些,就算有幾次她曾經好奇爲什麽大哥要待在藍火教,也不過是被父親嚴厲的提醒以後不要多問。
她并不是沒有自己想法的人,從秦雪初剛才的話來看,恐怕父親也不僅僅在爲朝廷做事吧。至于背後更深一層的内情,她已經不敢再想。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靜讓人覺得不安,直到沈延冰開口打破了這讓人如坐針氈的氣氛。
“如今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經解釋清楚,我隻有兩個問題想知道答案。”沈延冰冷冷地開口,眼神直盯着秦雪初。
“你說。”
“第一,你方才所說的阿姐和玄乾上一次并沒有提及,如今他們在何處?”
“就在此處。”秦雪初說着話便看向門口,走進來的是玄乾和郦瀾君。
衆人心驚:果然是姐妹,相貌簡直一模一樣!也都明白秦雪初易容成她的樣子一來是爲了以防日後有需要替身和不在場證據的時候,更因爲郦瀾君膚有病恙不能長期使用易容泥,因此隻能是秦雪初易容成她的樣子。
原本洛雲霄和沈延青還有一些困惑爲什麽不是在需要的時候讓郦瀾君易容成秦雪初的樣子,而是讓秦雪初冒險長期易容。如今聽了秦雪初的補充才明白其中緣故。
“好,我不問你和他們之間的故事,我隻想問你曾說等延青到此之後便會告訴我們爹的事情。現在,我要你遵守承諾,說清楚這件事情。”沈延冰懶理秦雪初的身世和舊賬,隻想知道自己父親之死究竟是什麽因果。
秦雪初聞言默然,沈家兄妹也都凝神以待,連沈延庭都不知道其中緣由經過,此時也是十分焦急心切。
他們跋山涉水,千裏迢迢從中原來到這裏。不管是被秦雪初利用也好,自己尋親心切也好。如今身在這大漠北高樓之中已然是事實,雖然途中曾經走散有着各自的經曆,但是如今依然殊途同歸。
殊途同歸,可是沈家已然失去主翁,兄妹幾人雖然尋得沈延庭可又如何能夠忍住心中疑惑不去相問生父之死?
而秦雪初這樣一個時而真摯時而城府之人,又會給他們怎樣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