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着幹什麽?走啊!”許乘月從那人身上拿了鑰匙便準備開門進去,見蘇晚晚還在愣神。
“噢,噢!”蘇晚晚連忙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打開地牢門口的巨鎖。許乘月此時心中竟然覺得熱血沸騰。
這麽多年來她都沒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父親對自己管教甚嚴,從不讓自己接觸江湖和外面。不像許無閑這個二哥,自成年之後父親便準許他遊曆天下,還讓程師父陪同左右。
今晚她沒想到能夠再遇到蘇晚晚,故人相逢自然是歡喜萬分。又見蘇晚晚身陷困局自然是要幫上一幫的,不過她倒是也對自己竟然有這般膽大心思也覺得有些吃驚!
沒想到做了快二十年的郡主今晚卻做了回俠女!許乘月突然覺得以前一成不變的生活确實沒意思,今晚這事雖然大膽倒是刺激的很。
蘇晚晚和許乘月摸着黑進了地牢,因爲常年空置也沒什麽人來,裏面一股陰森濕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許乘月忍着惡心捂着鼻子,一旁的蘇晚晚倒是挺鎮靜的。
‘果然是救郎心切!’許乘月心裏忍不住感慨道。
長長的過道中隻有兩人窸窸索索往前面的腳步聲,那聲音此時此景顯得極爲鬼魅和詭異。就在兩人勉強借着門口透進來的月光一間間牢房的查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前面發出一陣聲音。
兩人頓時吓做一團不敢再往前走,蘇晚晚和許乘月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卻突然聽見有人說話。
“是誰?”盡管很虛弱,但是蘇晚晚還是聽出來了這是秦墨雲的聲音。
“是墨雲!”蘇晚晚驚喜不已連忙奔到前面。
果然在前面兩第三間牢房的裏看到了歪倒在一邊的秦墨雲,許乘月也趕了過來。
秦墨雲虛弱的歪靠在牆邊,聽到了蘇晚晚的聲音也是爲之一振。費力的睜開眼果然看到蘇晚晚雙手抓在牢門上正關切的看着自己,身旁還站着許乘月。
許乘月從剛才那串鑰匙裏試了幾把,果然在第三次的時候打開了牢門。蘇晚晚不等許乘月将門完全拉開自己便一把推開進去了。許乘月掂了掂手中的鑰匙串,兩眼往上一翻:還真是急性子!
蘇晚晚來到秦墨雲身畔,嘗試着和他說話。
“墨雲,墨雲!你怎麽樣?”
“我沒事。”
秦墨雲早上醒來的時候還算清醒可是卻使不上力,便知道是關押他的人用了軟筋散一類的東西。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整日沒想到都已經是晚上了。要不是剛才突然從門口傳來開門聲透進來些光線,他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白日還是夜晚。
“你還能動嗎?”蘇晚晚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要趕緊趁着沒人離開這裏。這裏距離東門不算遠,而且那裏應該守衛不是很嚴,至少當年是如此。
來不及細想下一步計劃和具體的逃跑細節,目前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沒法後退了。
秦墨雲微微搖搖頭,他的手腳還算能動可是若是行走卻是萬萬使不上力氣。他沒想到蘇晚晚和許乘月會突然出現,更不明白怎麽是她們兩人在一起,不過此時也無暇細問了。
蘇晚晚心裏也猜想藍照天這麽松懈的看守他,一定是料定他沒有能力逃出去。正在蘇晚晚有些心急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許乘月已經大步上前挎起秦墨雲的一隻胳膊。
“還看?都這個時候了還介意我吃你心上人的豆腐?”許乘月口無遮攔,隻想着此處不宜久留,什麽情話、什麽故事都得等他們離開這裏再說。
蘇晚晚擡頭一愣,沒想到許乘月會如此調侃她,不過也知道她是在擔心他們、幫助他們,于是道,“好啦,你能不嗆我嗎?”
說着便也攙起秦墨雲另一隻胳膊将秦墨雲扶了起來。
秦墨雲不由地看了看她們二人,心中覺得有些疑惑:什麽時候她們二人關系如此融洽了?許乘月甚至還和晚晚開起了玩笑!
還沒等他仔細想想這其中的緣由,他已經被許乘月和蘇晚晚架起往外走。三人來到牢門口,那被許乘月和蘇晚晚用木棍打暈的藍火教教徒還倒在原地,許乘月繞過他便準備走。
“等一下!”蘇晚晚突然出聲,将秦墨雲整個交給許乘月,自己蹲下身來在那被敲暈的教徒身上找着什麽。
“你找什麽呢?”許乘月原本是突發奇想的一時熱血,現在那股膽量也漸漸冷靜,轉而開始有些後怕,隻想着趕快離開。
蘇晚晚翻了幾下,“找到了!”手中拿着一個令牌一樣的東西。
許乘月了然:看來是進出的令牌之類的東西!
蘇晚晚收起令牌過來攙起秦墨雲繼續往前走,對蘇晚晚解釋道,“這是地牢守門人專用的進出令牌,一般抛屍的時候會用得上。”
“抛屍?!”許乘月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蘇晚晚失笑道:“怕什麽?剛才那個膽大包天助我救人的女英雄去哪兒了?”
許乘月一白眼,此時也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被蘇晚晚下了降頭,否則怎麽會提出這麽大膽的計劃,還是她先打了那看門人一棍呢!
“以前局勢比較亂的時候這裏關押過不少人,這裏的環境你也看到了,再加上藍火教的逼供手段折磨,經常有人受不住就丢了性命。所以守衛們在上報藍照天得到同意之後便會将屍體從東側門帶出去抛屍,一了百了。東門通往的是人煙罕至的一片沙漠,再往前去走個幾個時辰就是我們之前夜宿的孔雀海了。”到了孔雀海附近就離北高樓不遠了。
蘇晚晚解釋着這令牌的作用和逃生的方向,許乘月此時已經知道她是藍火教派去秦府的人,倒是沒有什麽疑惑。隻不過秦墨雲聽在心裏卻是百般滋味,一時不知道蘇晚晚究竟是什麽人,是什麽樣的人。
他并不是如三弟那樣的玲珑心思,但是也還沒遲鈍到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蘇晚晚能夠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還對藍火教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是藍火教的人!
想到這個結論他一陣心痛:沒想到自己真心所愛的那個單純的姑娘竟然是藍火教安插在他們身邊的人!
不過他也不是武斷和不通情理之人,先不說蘇晚晚之前沒有加害于他們,單是今晚冒着風險來地牢救她也能看出她的本性純良,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秦墨雲更加相信蘇晚晚是被人利用,或許是和她的身世有關?這一切他都要好好的問個清楚,想聽聽她的解釋。
三人沒一會就來到東側門,一路上竟然也沒遇到什麽守衛。許乘月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她們今晚破曉百出的劫獄計劃竟然出奇的順利!順利的她甚至覺得有些心虛。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會不會有詐啊?”許乘月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懷疑。
蘇晚晚看着眼前閉鎖的東門,有些尴尬的道:“額,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這地牢好多年不曾關押人了,這東門的作用也沒了。平時藍火教上下進出都是從南門走的,這裏原本就沒什麽人進出,出去的都是死人。”
秦墨雲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想出聲說什麽卻又一陣頭疼有些暈眩。蘇晚晚見他神色不對連忙湊上去急着詢問,秦墨雲勉強才能開口說幾句話。
“我,我恐怕又要暈了。不知道他們給我下了什麽藥,這一整日我都是時而清醒時而又昏迷,過幾個時辰又自行蘇醒。這會兒似乎藥效又來了,我恐怕過一會就要暈過去了。”
“不是吧?那我們兩個怎麽帶你跑啊?”許乘月有些心煩,她和蘇晚晚都不會武功,此時本就耽擱不得,若是秦墨雲不能自己行走,那豈不是白折騰了一場!憑她們兩個帶着秦墨雲在這深夜的大漠中逃跑,簡直是天方夜譚。
“晚晚,你——”
“不行!”
秦墨雲原本想說讓蘇晚晚等待,或許下次有備而來會有機會,沒想到蘇晚晚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絕對不行,過了今天肯定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蘇晚晚知道秦墨雲想說什麽。
“那倒是,算了,暈就暈吧,大不了我跟晚晚架着你走,走一步算一步。”許乘月也狠了狠心。
秦墨雲朝她投以一笑,對她的好意表示感謝。蘇晚晚欲言又止地看着許乘月,終究還是開口。
“乘月,你就送我們到這吧。很感謝你今晚幫了我這麽多的忙,但是你沒必要跟着我們逃命,我們今晚離開之後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許乘月徑直開了門先走了出去,還回頭對她和秦墨雲一招手。
“還愣着幹什麽,快走啦!”
蘇晚晚本想問問秦墨雲的意見卻見他已經暈了過去,隻好歎了歎氣扶着秦墨雲出了門。三人成行,直奔北高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