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梅言立被那老翁的話給弄糊塗了。
“二哥,我們跟去看看?”沈延信覺得與其在這裏站着還不如聽了那老翁的話去看看什麽情況、什麽底細。
沈延冰“嗯”了一聲便走在前面跟着那些人去了。
這老翁十分古怪,不跟上去看看心裏怎麽也不能安定。更何況他們現在什麽也沒有,哪也去不了,要是貿然留在沙漠中隻怕沒找到其他人,他們自己就被困死在沙漠之中了。
沈延信緊跟着沈延冰其後,梅言立沒辦法隻能跟上去,心裏暗暗懊悔不該接下這趟活兒。原本隻以爲帶着許乘月出來瞎晃悠一下就敷衍她找不到許無閑就行了,誰知道還真的瞎貓撞上死耗子就被他們給撞了個正着。
這下好了,跟秦府和五靈莊的人糾纏在一起,要是被父親知道就完了!還有——
還有想想前些日子父親讓自己做的那件事,隻怕這其間多有蹊跷和詭秘之事,否則怎麽會如此巧:他前腳送走了那人,這後腳秦毓景他們就來找他了!
梅言立胡思亂想之際見沈延冰和沈延信已經走遠,趕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老翁帶着衆人走到鎮子的最裏面,停在了一處比較氣派的建築之前,擡頭見到一塊牌匾便知道此處是祠堂了。
那老翁朝着他們三人揚了揚手示意他們跟進來,便帶着衆人先進去了。
沈延信有些遲疑,畢竟這些人出現的太過古怪蹊跷,這祠堂裏面是什麽光景他們也毫不知情。就這麽貿貿然跟着這怪老翁進去,好像總有些不妥。
沈延冰卻不在乎,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和灰塵便進去了。沈延信和梅言立也不過是頓了一下自然是也整理了下儀容便跟了進去。
祠堂乃是莊重嚴肅之地,他們幾個生人自然是不能一身沙塵、衣衫不整的進去,那樣太失禮、失敬了!
三人進了祠堂穿過院子便來到正廳,那老翁已經坐在正位,其他人則是現在正廳兩旁都在打量着他們三人。
“說說吧,你們來大漠是打算去北高樓做什麽的?”那老翁一語驚人,讓三人心中大驚!
他是如何知道他們要去北高樓?雖然剛才沈延信已經道出他們的姓名,但卻隻是說跟随友人和商隊來行商的。這遠在西域之地,剛才也觀察過這些人都不是習武之人,也不大可能通過他們的名字知道他們的身份和門派。怎麽就開口就問他們去北高樓做什麽?
那老翁一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在疑惑和驚訝什麽了,又道:“你們緊張什麽!我老頭子又不是神仙,當然不能未蔔先知了,是有人告訴我你們要去北高樓的。”說罷又跟身旁人不知說了句什麽,那人便匆匆離開,沒一會便回來了,不過是帶着一個人回來的。
正是那向導!
看到那向導三人心中才稍稍覺得放寬了心些:難怪這老翁知道他們要去北高樓,原來是這向導告訴他的!
那老翁對那向導道:“昨晚不是說好了就你一個人嗎?怎麽天一亮又多了這三個人?”
那向導聽了又看看沈延冰三人,隻得道:“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醒了就被送到您這了,我也不知道送我來的人是誰,又是怎麽跟您說的。”
三人被他們的話弄糊塗了,什麽隻有一個人,又是什麽說好了!難道昨夜是有人把這向導送來此處安置?那爲什麽會後把他們三人帶到這古城附近卻不安置進來?
那其他人也會陸續被帶過來,還是已經被帶到了别的地方?
那老翁氣呼呼的直嘟囔:“又騙我老頭子,這小子!”
“這位老人家,不知道您能否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麽回事?”沈延信問道。
那老翁白了他一眼朝着一旁的空椅子一指示意他們坐下再說。三人落座之後都看着那老翁,等待着那老翁開口。
老翁雖然面似不耐煩,但還是緩緩開口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三人心中暗忖:我們怎麽可能會知道!
“這裏叫‘人間渡’!”
三人心裏都是一驚: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地方,詭異的很!
“怎麽,被名字給吓着了?又不是叫閻羅殿,至于麽?”老翁忍不住取笑三人。
老翁知道他們三人此時心裏一定是忐忑不安又擔心同伴安危,也就不再玩笑,正色道:“你們想必也是聽說過孔雀海的那些傳說的,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但是總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會一夜之間出現在此處。隻可惜這裏既無綠洲又沒有村落,那些人來到此處之後根本沒法走出沙漠存活下來。久而久之死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有人開始想着是不是能在此處開辟水源或者建立一個補給之處,以便那些人能夠在此歇息之後能夠生存下來。”
沈延信和梅言立相視一眼,心裏開始有點明白了。看來這個鎮子恐怕就是事後建立起來的!
老翁又道:“北高樓知道吧?咱們這裏就是北高樓出資建起來的,這些居民有一些是本地居民,也有一些是迷路的中原商人。他們覺得這裏生活安逸,經曆生死之後也漸漸放下了凡塵俗事,就留在這裏了。我叫糊塗翁,但我一點也不糊塗,誰要是心懷異心留在這裏的,我一定讓他好看!”
糊塗翁?三人心裏一笑,這外号倒是有趣。
糊塗翁又道:“昨夜北高樓的人把這個人送來,說是在附近發現的。三更半夜擾我清夢,氣死我了。”說着指了指那向導,又道,“明明說好就一個人,誰知道一大早的你們三個又來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北高樓竟然還有此善心,想必這些年這座小鎮救回了不少人的性命,否則還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在這大漠之中饑渴而死!
“那怎麽鎮子口的牌匾是空的沒有寫上人間渡的名字?您知不知道我們的同伴去了何處?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也有跟這裏一樣的地方保證他們能夠有補給的地方?我們現在想去北高樓您能安排下嗎?”梅言立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不是他無禮而是他心急如焚啊!許無閑兄妹和沈越沣都不見了,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被正武王和京城沈家給活剝了!
糊塗翁被梅言立的連番詢問給弄得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回答道:“小夥子問題還不少!你們的同伴都沒有出現在這附近,恐怕是去了别處。這離奇之事每年都有,也不都是會一夜之間出現在此處,也有可能去了别處,也有可能從此下落不明,這就說不準咯!再說,你以爲這沙漠是什麽地方?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夠建村住人的,隻有這裏有一處,是因爲出現在此處的幾率最大,人數也最多。”
糊塗翁又道:“至于你們想去北高樓嘛,說實話這裏離的可遠着呢,我們也沒有什麽駱駝馬匹可以提供給你們,不過北高樓每個月都會來送一次補給和物品,昨夜你們這向導就是被來送貨的人發現的。不如你們在這待上一段時間,等下個月他們再來的時候你們随他們一起回去!”
沈延冰和沈延信知道如今别無他法,隻能做此打算因此連連跟糊塗翁道了謝,隻是梅言立還是愁眉苦臉心裏擔心着許無閑他們。
糊塗翁給他們安排了住處,也交代了居民給他們送上了飯菜,幾人溫飽之後也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糊塗翁一邊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邊對身旁的那名沈延信問路的中年男子道:“雷子,看着點,别讓他們偷了幹糧和清水跑了出去,要是他們死在半路我可沒法跟那小子交代。”
那叫雷子的中年男子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注意。糊塗翁口中唉聲歎氣一直在說“臭小子、盡給我添麻煩”什麽的就進屋了。
房間内,梅言立托着腮擔憂的跟沈延冰和沈延信道:“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要是無閑和乘月出了什麽事,我回去之後一定完蛋了!”
沈延冰和沈延信沒有說話,他們心裏何嘗不是在擔心沈延青的安危。如今父親亡故,四弟失蹤,大哥遠在中原,要是小妹出了什麽事他們也沒有顔面去祭拜九泉之下的爹了!
三人心中俱是滿腹心思和憂慮,卻又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着北高樓的人來了以後跟着他們去北高樓看看。或許其他人沒事已經到了北高樓呢?水叔當時就說了到了大漠一邊打聽四弟的下落,一邊要趕緊去拜訪北高樓的那個樓齊雲。如果衆人無礙的話肯定會先去北高樓的!
而沈延青此時卻是全新戒備、手中長劍緊握。看着眼前這些黑衣蒙面的殺手,再看看身後的慌亂無能的沈越沣,她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