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爲何不走官道,轉而從林中繞行?”秦墨雲問道。幾人從秦府出發到現在,已經有一日路程,還有一日的路程就可以到達五靈莊。
這一路,他們都是從林中小路前行,并沒有走官道,小路崎岖,一路都是樹林叢生,并不好走,所以秦墨雲才會有此一問。
“不,官道雖然好走,但小路更快。再者,秦府到五靈莊這一路大多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我們此行前途未知,萬一遇上什麽事傷及無辜就不好了。”秦雪初稍稍勒了一下缰繩,停在原地等候略略丢在身後的蕭落情和蘇晚晚。
蕭落情和蘇晚晚二人并肩而行,似乎在說些什麽。秦雪初雖然武功不弱,但林中風大,再加上不時有鳥叫蟲鳴,所以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雪初你看什麽呢?”秦墨雲見秦雪初一直看着蕭蘇二人,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看你的心上人呢。怎麽,吃醋了?”秦雪初撇過臉半開玩笑的說道。
“三弟,你真是會開玩笑。怎麽,你守着洛姑娘這個大美人還不知足?”
“美人是美人,可惜很快就會名花有主了。”秦雪初意有所指的笑道。
“名花有主?竟是誰有這般福氣?”秦墨雲沒想到洛雲霄竟已經有心上人,而此人竟不是秦雪初!
“我們都走了,隻留下大哥照顧雲霄,原本熱鬧的宅子倒冷清不少,不過還好大哥和雲霄都是不喜歡太鬧騰的人。”秦雪初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指的笑道。
“原來竟然是大哥有這般好福氣抱得美人歸,我竟然沒看出來他們……”秦墨雲這次慢半拍的感覺到秦毓景和洛雲霄初次見面時洛雲霄的小兒女情态。
“雲霄是對大哥有傾慕之情,就不知道大哥這個木頭是不是流水有意了,現下将他們二人留下正好增進一下感情。”
“明白!美人遇險,英雄相救嘛!沒想到雪初你竟有這般心思!”兩人談笑幾句,仍在原地等蕭蘇二人。
蘇晚晚看着和她并肩而騎的蕭落情,心中更加确定此人一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以你的騎術,竟然還落後至與我并肩,蕭公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蕭落情看着蘇晚晚那半是懷疑半是緊張的樣子,不由的好笑:“怎麽,你現在倒緊張了!當時答應來的時候怎麽到一股子勁兒?”
“你,你怎麽……我們不是說好互不幹涉嗎?你怎麽出爾反爾?”蘇晚晚心中惱怒。
“哦?我倒不知有這等約定?”
“哼!不就是那日——不對,你剛剛說什麽,什麽我當初答應來?難道你是——”蘇晚晚像是突然發現什麽,驚訝的看着蕭落情。
“不知所雲,趕緊走吧,他們等着我們呢。”蕭落情說罷便打馬向前,蘇晚晚雖然心中疑惑但也不便繼續問下去,便也揮鞭趕上。
“你們二人聊什麽呢?”秦墨雲笑着問道。
“沒什麽,蘇姑娘不谙世事,不知江湖險惡,我和他說說江湖上的一些趣事,省得她一路跟着我們幾個大男人無趣。”蕭落情道。
“你對江湖中事也感興趣?你可以問我啊。”秦墨雲心中有些吃味,不由得酸酸地道。
“沒想到墨雲你竟還是個醋壇子,可惜你這位醋吃的是不值了,白酸了你的牙。朋友妻不可戲,蕭兄隻是将晚晚當做妹妹,你又在那瞎琢磨什麽呢。”秦雪初見秦墨雲的樣子,不由戲谑的道。
“你們……”蘇晚晚見他們取笑自己,不由又羞又惱。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趕緊趕路吧。”秦雪初見好就收,不想再耽擱,還是趕路要緊。
幾人繼續前行,不一會已經深入林中,周圍全是松、柏等樹木,密密實實,原本齊腰高的野草和蒿子都已經枯萎,耷拉着枯黃的枝幹和葉子,更顯得這初冬的蕭肅和凄涼。
秦墨雲和蘇晚晚并肩在前,秦雪初和蕭落情在後。秦雪初卻突然勒馬,停在原地。其他人見狀也停了下來,秦墨雲問道:“雪初,怎麽了?”
“看來是有朋友要留我們做客,不太想我們繼續趕路啊。”秦雪初冷笑一聲,看向周圍的樹林。
“既然朋友有心,爲何不出來相見?”蕭落情也說道。
“哼,隻怕不是同道朋友而是些來者不善的人吧!”秦墨雲見狀也知道隻怕是周圍有埋伏,便冷笑道。
“都說秦府三位公子是謙謙君子,沒想到也是喜歡逞嘴上功夫之人。”衆人看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正是那片密林。隻見一名藍衣中年男子步出林中,那人面色有些黝黑一看便知是江湖上行走多時的人物。
那男子揚手一揮,林中便悉悉索索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周圍便都是身着藍衣的殺手将衆人圍住。
“哼,區區一群殺手就想将我們除去?”秦墨雲看着周圍這些殺手,并未放在心上,畢竟除了蘇晚晚不會武功之外,他們三人也算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所以并未将這些殺手放在心上,隻以爲是一群平常殺手。
“想必這位便是秦墨雲公子了,小人不才,找了些庸才來侯教各位,“奉劍樓”的劍客雖說入不了秦二公子的慧眼,過上幾招總是可以的。”那中年男子冷笑道。
“我還以爲是哪路朋友如此好興緻來當我去路,卻是奉劍樓的朋友,看兄台的裝扮,自然是藍劍堂的堂主邢斷影了。”秦雪初口中雖然一如既往的淡然語氣,心中還是有些波動,能讓奉劍樓出面不算是難事,但是藍劍堂堂主親自出馬,倒讓這件事有些意思了。
秦雪初暗忖:看來五靈莊一行是對的,劉紹之死确有蹊跷。
“秦三公子好眼力。邢某慚愧,幾位與我奉劍樓一向并無瓜葛,兩位公子素來也是名揚江湖,隻可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刑某今日倒要與兩位公子讨教一番了,還希望兩位秦公子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刑斷影拱手抱拳道,一番話語倒是顯得他此番爲難并非己意,隻是身爲天下第一劍客聯盟——奉劍樓的堂主,自然不能壞了奉劍樓的規矩。
奉劍樓雖然說是劍客聯盟,其實武林中人都知曉,它其實就是個殺手組織,隻是奉劍樓一直以來倒也并未随意殺戮,江湖之中,結仇之人大有人在,買兇殺人,幹脆利落,互不追究,各憑本事,這就是江湖的規則。
因爲有這樣的規則,所以奉劍樓的出現和存在是必然的也是武林中人所能接受的。
邢斷影從本意上來講是不願接受此次任務的,一來忌憚于秦府的勢力,二來他素日也聽得不少秦府三位公子的爲人和行事,倒也有些欽佩和欣賞。隻是樓主吩咐下來,自己也無可奈何。
想起那日來見樓主那人,邢斷影心中頗爲疑惑,當然,或許是自己看錯了也未必。畢竟那人不太可能會對眼前這幾人下手。多想無益,眼下隻能盡力完成任務,否則樓主責備下來,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江湖中,奉劍樓樓主的陰狠與殘酷人盡皆知。
“這麽說,邢堂主今天是一定要檔我等去路了。既然如此,秦某隻好多有得罪。”秦雪初不願拖延,畢竟事關重大,拖得越久隻會越麻煩。
兵刃相見,自是一番厮殺,半柱香時間後奉劍樓的殺手已經死傷過半,但是仍然還有數十人,而刑斷影也受了傷。這邊秦雪初幾人倒是沒有受傷,隻是由于蘇晚晚不會武功,便讓蕭落情在一旁照看。畢竟此事是和秦府有關,而蘇、蕭二人并不是秦府之人,秦雪初不願讓他們牽涉其中。
眼看秦雪初和秦墨雲仍然在與奉劍樓的人糾纏,在一旁的蘇晚晚忍不住對身邊的蕭落情道:“你功夫這等的好,爲什麽不去幫他們一把?”蘇晚晚心中雖然知道秦雪初和秦墨雲身手不差,但眼見對方人數衆多,且那邢斷影看似也不像那麽容易對付的角色,又見蕭落情隻在一旁觀戰并沒有出手的意思,心中難免有些焦急和擔憂。
“蘇姑娘真是多慮了,以他們兩位的身手要想解決眼前的這些麻煩,自然不在話下,何須我去多此一舉,做這不讨巧的事?”蕭落情看了一眼蘇晚晚又看看眼前正在打鬥的衆人,笑了笑道。
“那爲什麽……”蘇晚晚有些疑惑,既然對方實力沒有那麽強,爲什麽墨雲他們到現在還在和他們糾纏?
“想必是兩位秦公子聽了那邢斷影剛才的話,心中也不願趕盡殺絕,才一直糾纏,希望對方知難而退吧。”蕭落情道。
果然,那邊傳來秦墨雲的聲音:“雪初,既然這姓邢的鐵了心要擋我們的路,再留情面也沒什麽意思,不如今早了結好繼續趕路。”秦墨雲一邊喊道一手了結了近身的一個殺手。
“邢堂主!雪初聽得你剛才的一番話,敬你是個重情義之人,想必你也知道,以我們的能力,今日你是擋不住我們的,不如盡早撤回,免得損失更多的手下!”秦雪初無意再繼續糾纏,畢竟時間緊迫,早去早回才好,更何況回去之後還要帶洛雲霄去大漠尋找火鱗蛇,耽誤不得。
沒想到五靈莊一行,初現波瀾,還沒到五靈莊路上便遇到襲擊,自然不願與眼前這些人糾纏下去。
“咦?那邊怎麽這麽多煙?着火了嗎?”蘇晚晚一直專心于關注眼前的打鬥,竟才注意道旁邊樹林竟有一股白煙直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