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姐姐,你别躲了!”從假山後跑出一個女孩兒,約莫十歲,梳着兩個俏生生的小辮,身着紅色小棉襖,十分俏麗可人。隻見她左顧右盼,一臉俏皮,到處尋找她口中的靈兒姐姐。
“瀾青,我在這,就說你找不到吧!”隻見一棵矮松後走出一個黃衫少女,年紀在十一二歲左右。模樣清麗秀氣。隻見她拍拍身上的雪,朝那小女孩走去。
“什麽嘛,我早就知道你在那了。我故意叫你的。”紅衫少女不服氣的撅着小嘴。
“好啦好啦,瀾青最聰明了。趕緊進屋去吧,外面這麽冷,小心着涼了,莊主和夫人在找你呢。”
“知道知道啦,靈兒姐姐越來越像我娘親講話了。”兩人拉着手一起往裏屋走去。
原來這紅衣少女就是郦行風和梅夕月的女兒郦瀾青,那黃衫少女則是風語閣老管家蘇容海的大孫女蘇靈靈。蘇容海生有獨子蘇雲浩,蘇雲浩和夫人林婉心育有兩女,長女蘇靈靈十一歲,小女蘇晚晚四歲。蘇容海不但是風語閣的管家,他的獨子蘇雲浩還是郦行風的結拜兄弟,感情自然可見一斑。兩人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笑傲江湖,一起維持風語閣……
蘇靈靈和郦瀾青一同來到前廳,郦瀾青一進門便鬧起小性子。
“娘,您找我幹嘛?我不想學刺繡,您别要我學嘛!”說着便向梅夕月懷裏鑽。
“瞧你這孩子,又撒嬌了。靈兒怎麽就不嫌你煩呢!”梅夕月一邊輕斥女兒一邊拉過蘇靈靈。
“瀾青,不可放肆。沒見到有客人在嗎?還不見過秦叔叔。”郦行風忙笑斥女兒。
郦瀾青和蘇靈靈這才注意到客廳下方坐着一個中年人,氣勢渾厚,英氣逼人,令人不禁肅穆。
“秦叔叔好!我叫郦瀾青。”郦瀾青忙道。心裏暗想,爹爹何時交了這個朋友?怎麽從未聽爹娘提起過這個秦叔叔?
“你好啊,小姑娘。叔叔的名字叫秦晉遠。”那秦姓中年男子笑着對郦瀾青道。
“秦兄,這是我義兄蘇容海的千金,蘇靈靈。靈兒,快見過秦叔叔。”郦行風望着靈兒對秦晉遠道。
“見過秦叔叔!”蘇靈靈連忙欠身有禮道。
“哈哈,好,好。郦兄,瀾青嬌俏可人,靈兒美麗大方。呵呵,好福氣啊。”秦晉遠贊歎道。
“秦兄過獎了。這兩個孩子自小沒吃過苦,也不知道外面的險惡,隻怕以後要吃虧的。”郦行風憂道,歎了口氣。
那秦晉遠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馬上又道:
“郦兄不必多慮,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我也會多多照顧着兩個孩子的。”
“那就有勞秦兄了。此番得秦兄鼎力相助,即便大事不成,我郦行風也将終生不忘這份情誼的。”郦行風站起身來,抱拳道。
“這話說得真是見外了。郦兄身系江湖,心念天下。這份胸懷和勇氣是我等永遠望塵莫及的。”秦晉遠亦起身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瞧你們,在孩子面前說這些。”梅夕月忙說道。“晚飯已經備好了,行風,不如和秦樓主小酌幾杯。”
“對,對。能和秦兄對飲,難得啊。秦兄,走。”郦行風和秦晉遠便一同前往後廳。
“娘,那個秦叔叔是誰啊?怎麽從來沒聽你們提過啊?靈兒姐姐,你聽浩叔叔說過嗎?”郦瀾青看看梅夕月又看看蘇靈靈。
“我也從未聽爹娘提起過秦叔叔。”蘇靈靈也是十分不解。
“他是你爹的故交。”梅夕月說道。
“可是我從未聽過爹爹提起這個秦叔叔啊,靈靈姐聽義父說過嗎?”
“我也沒聽過。”
“好了,小孩子别問那麽多。以後……以後要是遇到什麽事就去找秦叔叔,知道嗎?”梅夕月若有所指的道。
“我們也去吃晚飯吧。”說着便拉了二人離開。
後花園内,郦行風,秦晉遠二人相對而坐。夜幕初臨,天邊仍有一絲淡霞,仿佛血痕一般觸目。
“秦兄,怕是等不了了。”郦行風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郦兄……”
“不用說了,既然事已至此,已經無路可退了。再者……”又飲一杯,郦行風将杯子重重放下,道,“秦兄覺得我能退嗎?不能。”
“行風,你……你放心吧。”秦晉遠半晌方言一句,也是十分沉重。
“有大哥這句話,我郦行風就更無憾了。隻恨怕是沒有機會親撫**成人了。若……若大事不成,我想将妻女托付與你。我本知道這是一個不情之請,會給你帶來不便和困擾。但我也是無奈之舉。蘇家是可以信任,可是他們一家與我就像親人,很少過問江湖,我不能将他們也拖進這一趟渾水之中啊。不知秦兄可否答應?”
“行風!你這說的什麽話?從我踏進風語閣起,我何時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裏?我又豈是那貪生怕死,怕受牽連之人?”秦晉遠起身厲聲道。
“秦大哥……”
“你不用說了,不管成與不成,我一定鼎力相助,絕不食言。如若不幸,行風你……,我一定替你撫養妻女,爲你報仇。”
“小弟在此拜謝。”郦行風說罷便彎身行禮。秦晉遠忙扶起至座位上。
“藍火教此番來勢洶洶,怕是難以善了了。看樣子,藍照天是勢在必得了。”秦晉遠道。
“不隻藍火教,江湖其它門派其實也是蠢蠢欲動,企圖獨占鳌頭,稱霸武林。爲了掩人耳目,以備不時之需,你我二人才故作泛泛之交,以爲藍火教就不會有所防備,沒想到,還是害了世侄……”
“行風,你不必自責。藍火教本就是邪教,雪初出事是因爲藍火教對天山道人下手,雪初不幸,自小體弱,身患奇症,被送到天山道人那裏調養。沒想到卻被藍火教的人逼至崖邊,墜崖身亡。藍火教隻是想斬草除根,根本不知道他和你我的關系。這一生,我沒有做個合格的父親,欠他的太多了……”秦晉遠悲戚道。
“大哥,如果我遭遇不幸,瀾青……你就把他當做女兒吧。替我好好照顧她和夕月。”郦行風亦是十分悲涼凄切。
二人又飲了幾杯,方才回屋就寝。
明月當空照,皎月撒雪席。雪的淨,月的靜。一切似乎都那麽平靜安詳。然而,江湖又何曾平靜過?
暗室。無光。隻模糊見到一個黑影跪在地上。一切都顯得那麽詭異和令人心悸。
“消息确實可靠?”黑影前方忽的發出聲音。隻見地上那人一顫。
“禀教主,消息是從秦府内部傳出,應該可靠。而且屬下也核實了秦晉遠的确秘密前往風語閣。”
“秦府和風語閣?好好,好一個郦行風。沒想到他們二人還有瓜葛,看來這個秦晉遠也不是個普通角色。”這人轉過身來。隻見他一身黑衣,四十左右年紀,身形高大,渾身散發着令人畏懼的氣息。
“傳令下去,初八之夜,按計劃行事。”黑衣人放聲狂笑,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