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自持剛剛離開京城,靖文帝便要去行宮避暑。
行宮距京城一百餘裏,往年也隻是秋圍時才去,今年靖文帝卻忽然決定去行宮避暑。
靖文帝去避暑,皇後和品階較高的嫔妃都會跟随,皇子、皇妃、公主,以及各王府的皇孫和郡主也都會伴駕。
玲珑有孕,自是不便出京,顔栩也就不想去了,玲珑生丹丹時,他就是在行宮裏得到消息的,這次日子還早,但他是一步也不想離開玲珑了。
他上了折子,請求留在京城,靖文帝不但答應,還下旨由他監國,并讓十五和十七兩位皇子上朝觀政。
上朝觀政對于靖文帝的幾位皇子而言,并非什麽稀罕事。平時他們幾個也是輪流上朝觀政,但十五和十七年紀尚幼,原以爲靖文帝會讓他們一起伴駕去行宮的,卻沒想到會把他們留在京城避暑。
十五皇子早在幾年前便已封郡王,小十七卻還沒有封号,以前誰也沒有注意過他,但自從他由睿王府回到宮裏,便已經走入衆人的眼中。
因此,這次由他和十五皇子上朝觀政,在很多人眼中,便也多了幾重涵意。
顔栩還是第一次監國。在過去的十年中,靖文帝也隻讓二皇子壽王做過監國。
這一次,卻輪到顔栩頭上。
天還沒亮,他就被玲珑叫了起來:“王爺,快點起來,從今天開始您要去上早朝了。”
除了大朝會,顔栩是不上早朝的。
所以他幾乎是閉着眼睛被玲珑從床上揪起來的,起來以後,便一頭栽在玲珑的香肩上,呻|吟道:“我不去行不行?”
“不行,您現在是監國,不能偷懶的。”
玲珑連哄帶勸,顔栩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一彎好看的倒影,讓人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讓一個懶散慣了的人每天去早朝,真是要他的命啊。
玲珑隻好柔聲哄他:“快起來吧,兒子看着你呢,讓他知道爹爹這麽懶,他會害羞的。”
顔栩這才睜開眼睛,抱着玲珑那已經變粗的腰肢:“那我早點回來,午膳和你一起用。”
玲珑親親他的面頰,親自送他出了水木溪汀。
送走顔栩,她又上床睡回籠覺。現在懷孕四個月了,這次懷孕不像上次那麽難受,她甚至沒有幾次嘔吐,除了愛睡覺,沒有任何不适。
她睡到快晌午時才起床,一睜眼就聽小丫頭說,花雕姑姑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
玲珑連忙梳洗了,讓花雕進來。
自從上次以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花雕。
比起一個月前,花雕瘦了,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那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卻格外精神。
“閃護衛好些了嗎?”玲珑笑着問她。
花雕的臉頓時紅了,小聲道:“他的身子是落下的病根,很難痊愈,要靠平時調養了。”
玲珑點點頭,又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花雕管着整個東路的事情,平時很忙。
“聽說王妃在給我辦嫁妝,我想問問,日子定在什麽時候?”她問道。
玲珑這個始作俑者都是一愣,這花雕姑姑,也太大方了吧。
一個月前是誰說要不嫁人的,這會兒卻上趕着來問日子。
“日子還沒有定,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要讓閃護衛準備聘禮了。”
花雕的臉紅得就像三月的杏花,她沉吟一刻,道:“他正在四處找上好的紅珊瑚呢,說是要給郡主打頭面。”
玲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拉住了花雕的手,道:“好姑姑,快說說,你是怎麽把閃護衛拿下的。”
花雕哭笑不得,小王妃真是高估她了,她什麽時候把閃辰拿下的?分明是他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怎麽甩都甩不掉。
王妃說的話,倒像是她倒追似的。
“那天他裝病,我信以爲真,讓人把他送回朝陽胡同,原本還想跟過去的,又想起王爺和您在給我們說親,也就沒有過去。”
“小德子和長安從朝陽胡同回來,就嚷嚷的大家都知道他的病好了。他的病怎會那麽快就好的,分明就是裝的。”
“我很生氣,就到朝陽胡同和他理論,他見了我,就......不肯讓我走,我給了他一記耳光,他就像是不疼似的,還說隻要我肯嫁給他,他願意每天都被我打。王妃,您說他怎麽就這麽......”
玲珑笑得前仰後合,難怪顔栩說閃辰又陰又損,像花雕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遇到這種人,哪能讨得半分便宜。
“那後來呢?”睿王妃的生活已經很枯燥了,聽到這個消息,她感覺陽光又回來了。
想起那天的事,花雕就氣得不成,她不是普通閨閣女子,雖然也會害羞,但也同樣能一語道來:“我氣急了,把他按到地上狠揍了一通,沒想到這次真把他打得爬不起來了,他躺在炕上足足七天,害得我隻好衣不解帶地服侍他。您說我有多倒黴,哪有揍人的給人當老媽子的。”
“啊,你服侍了他整整七天啊,他躺在炕上,你豈不是還要服侍他方便?”玲珑問道。
花雕的臉火燒火燎的,睿王妃您也太不講究了,這種問題也要問出來,您是過來人了,就不要再裝好奇寶寶了。
玲珑真的很想知道,她也是太無聊了,自從把那兩頭鹿從宮裏牽出來,丹丹也很少來煩她了。花雕的嫁妝又不用她去置辦,她閑得難受極了。
好不容易花雕送上門來,她當然要問個究竟。
“那倒沒有,他還有小厮,再說我在府裏也很忙,不能全天照顧他,也就是每天過去幾個時辰,和小厮輪流侍候他而已。”
一一一一
這個消息沒有外傳,顔栩派人去接小十七時,董楠悄悄把消息遞了出來。
靖文帝已病了兩天,他住在乾清宮裏,乾清宮封鎖了消息,隻有新近得寵的孫嫔在裏面服侍,皇後娘娘甚至派人去了幾次都被擋在外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