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高興極了,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很遠。大紅的月影裙被微風吹得飄灑開來,如同一朵綻放的紅牡丹,在空中飄來蕩去。
秋千下的小小少年一襲湖藍的夏裳,他的頭上早已沒有了朝天辮,取而代之的是用南珠發箍束起的烏黑發髻。男子十五束發,年方十歲的小皇子已經急于告訴世人,他已經長大。
他站在秋千架下,尚還稚嫩的手臂一次次把丹丹接住又推出去,相似的五官,同樣的燦爛的笑容,一個如玉般華貴内斂,一個如花般嬌豔俏麗,在這明媚的五月天裏,如同一幅色彩亮麗的圖畫,美不勝收。
遠遠走來的玲珑揚起頭來,看向與她并肩而行的丈夫,她輕撫着依然平坦的小腹,柔聲道:“咱們的兒子若是能像十七這麽好看就好了。”
顔栩皺眉:“你盼着兒子能長得好看,是嫌丹丹長得醜嗎?”
玲珑恍然,都說丹丹長得像顔栩,自己說想讓兒子長得像小十七這麽好看,當爹的吃醋了。
“誰不說丹丹是美人坯子啊,怎麽會醜?她和十七一樣,都長得像您,如果兒子長得也像您,那說不定就和十七一樣好看了。”
她邊說邊暗中咂舌,男人若是玻璃心,比起女人也不差。
顔栩面色大霁,笑道:“十七長得很像本王嗎?”
您這話說反了。你和十七差着輩份,應該是你像十七才對。不過,當然不能讓你知道。
“像啊,幾位殿下中,隻有您和十七爺的眉眼和父皇生得一樣。所以看到十七爺,就能想像出您小時候的樣子了。”
小十七的确和顔栩越來越相像了。
顔栩果然大爲受用,對玲珑道:“咱們的兒子有你的遺傳,一定比小十七好看,對了,小十七長得真好看嗎?”
玲珑笑道:“長得好看,但不如您好看,在妾身眼中,您才是最好看的。”
顔栩的耳根紅了,湊到玲珑的耳邊低聲道:“以後這樣的話,在床上時再說。”
玲珑忍俊不止,顔栩竟然也會害羞。
“十七爺、郡主,王爺和王妃來了。”小順子高聲喊道。
小十七擡頭放過來,臉上的笑意更深,他把丹丹從秋千上抱下來,丹丹卻不肯下地,八爪魚似的抱着小十七的脖子:“十七叔啊,還要玩嘛。”
小十七被丹丹纏着,隻能沖着顔栩和玲珑點頭:“皇兄皇嫂,請恕小弟失禮。”
玲珑笑着走過去,對丹丹道:“過來,讓娘抱你。”
丹丹擰着身子,老大不樂意地離開十七的懷抱,玲珑也隻是抱抱她,就把她交給了乳娘。
小十七重又給顔栩和玲珑施禮,顔栩問道:“功課做完了嗎?”
小十七垂手而立,道:“我今天起了大早,把功課做完才出來的。”
顔栩微微颌首,一轉身看到丹丹正眼巴巴看着空蕩蕩的秋千架,心裏頓時軟了下來,遂走過去,從乳娘手裏接過丹丹,笑着道:“爹爹陪丹丹玩秋千好不好?”
“好啊好啊。”丹丹拍着小手,又揚起小臉,在爹爹的臉上親了一下,當爹的立刻就像吃了蜜糖似的,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給女兒摘下來。
看到那父女倆去玩秋千了,小十七立刻輕松下來,他湊到玲珑身邊,急急地問道:“聽說嫂嫂和丹丹都病了,我剛才問過丹丹,她說她是被簪子紮破了手指”
丹丹根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麽,她唯一記着的,就是手指頭流血了。
玲珑微笑,把丹丹受驚昏睡的事告訴了小十七,她剛說完,就看到十七的眼圈兒紅了:“原來丹丹是生了父皇那樣的病,那刺客太可恨了,沖撞了父皇,還吓到丹丹。嫂嫂您可是因爲心疼丹丹才病倒的?”
玲珑不好意思告訴小叔子自己懷孕的事,再說,她動胎氣是裝出來的。
再說,較真起來,小十七還是長輩
“是啊,當時你十二哥在宮裏,而丹丹又一直昏睡不醒,我一急也就跟着病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事了。”
玲珑話音剛落,小十七便道:“嫂嫂,以後若是十二哥不在,您就讓人告訴我,我來保護您和丹丹。”
說着,他挺起稚嫩的胸膛,又怕玲珑不相信,忙道:“去年秋圍的時候,父皇還誇過我的騎射呢。”
玲珑心裏熱烘烘的,她伸手想攬過小十七,小十七卻紅着臉退後兩步,小聲說道:“人家長大了。”
“哈哈哈”,玲珑大笑,明明還是撒嬌的口吻,卻硬要裝成小大人的樣子。
小十七被嫂嫂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羞澀地低下頭。
玲珑就笑着問他:“你這陣子肯定沒有好好做功課?”
“沒有,真的沒有,要不我背書給嫂嫂聽。”小十七急忙道,嫂嫂最關心他的功課了。
玲珑道:“那爲何父皇蘇醒過來就要把你叫去問話啊,一定是知道你又貪玩了。”
雖然糊弄小孩是不對的,但是對小十七這樣的小孩,就不能叫糊弄,應該是鬥智。
小十七怔了怔,遂即展顔而笑,像小時候那樣,耍賴似的扶着玲珑的手臂,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玲珑的胳膊上。
“嫂嫂您想是知道父皇和我說的什麽吧?”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樣。
玲珑白他一眼,道:“你是越來越不如小時候好玩了。”
小十七委屈地扁扁嘴,道:“嫂嫂不要嫌棄我,以後我有空就回來幫您帶丹丹,等您生了小侄子,我再幫您帶侄兒。”
說得像是個可憐的拖油瓶。這個小鬼頭,從小就會裝可憐。
玲珑寵溺地捏捏他的鼻子,問道:“什麽小侄兒,你聽誰說的?”
“丹丹啊,她說她有了小弟弟,還說小弟弟若是不聽她的話,她就随我搬到宮裏住。”
玲珑大窘,丹丹這個鬼靈精,竟然給自己找好了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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