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輕笑,這件事她聽顔栩說起過,顔栩還曾想利用這件事,讓冒夫人給他辦事。
冥冥之中或許是天意吧,顔栩竟然派人打聽楚國公府的事,還把老國公爺這見不得人的秘辛給挖了出來。
既然老國公爺瞞了這麽多年,外人想來是不會知道的。
顔栩有他自己的情報網,能夠打聽出來并不稀奇。
可玲珑沒有想到,這樣隐秘的事,現在竟成了内外命婦們閑來無事的談資了。
究竟是誰把這消息放出來的?
是顔栩嗎?
不會是他。
他手下的人也不是白養着的,那日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利用冒夫人,即使他認爲外室生子的事情已無價值,也不會把這件事散布出去。
這是損人不利己的,對他和對冒家、高家都沒有好處。
顔栩和冒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現在還不能完全脫離冒家,這種情況下,他更不可能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玲珑想不明白,她有了幾分沮喪。
楚國公府位于楊樹胡同,玲珑的馬車到達時,正看到一駕黑漆平頂的馬車向着胡同口走去。
馬車上的燈籠上寫着臨江二字。
臨江侯府的馬車。
玲珑立刻想到了臨江侯夫人高氏。
高氏是楚國公的嫡長女,據悉她和繼母冒夫人關系不好,鮮少和娘家走動,想不到今天竟然回了娘家。
玲珑雖然和臨江侯府走得很近,但對這位當家主母卻無半分好感。
人的感覺是個很有趣的東西。
第一印像往往能影響到後續的觀感。
玲珑對高氏便是這種情況。
她第一次見到高氏,是金嫦被董家從紅袖胡同弄回來的時候,那時高氏帶着兒媳甘氏來金家西府興師問罪,大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玲珑很不喜歡這樣的人。
雖然她對金嫦全無好感,但她也不喜歡高氏那種咄咄逼人又居高臨下的态度。
可能高氏也覺得有些别扭,後來玲珑嫁進王府,和董家常有往來,高氏的态度便很微妙,對玲珑非常好,有時還要做了一副慈祥的樣子。
這也是讓玲珑反感她的原因之一。
你如果強勢,那就一直強勢好了,你如果清高,那就一直清高好了。
沒有必要,在我做了王妃之後,再換了一副神情小心逢迎。
再加上玲珑對冒夫人的印像非常好,當她得知高氏和冒夫人的關系不好之後,本能地站在冒夫人這邊,對做繼女的高氏,反感又加幾分。
直到高氏的馬車消失在胡同拐彎處,玲珑的馬車才在國公府門前停了下來。
李升送上一張名貼。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這張名帖已經拿在冒夫人手中。
“金敏?”
這是金敏的名帖。
站在簾外的小厮恭聲道:“來人說是金大人的女公子。”
冒夫人臉上的疑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滞。
金三老爺雖然有三個女兒,但能自稱女公子的,隻有嫡女金五。
金五......
冒夫人端起茶盞,碧綠的茶水清澈見底,她啜了一口,艱難地咽下。
她怎麽來了?
見,還是不見?
冒夫人想了想,對那小厮道:“就說我身體不适,不宜見客,請她改日再......不,就說我近日都不在府裏,請她不用來了。”
小厮應諾,心裏卻很爲難。
這樣明晃晃的拒絕,這不是打臉嗎?
他有些爲難地回到門口,把冒夫人說的話講了一遍。
李升隔了馬車向玲珑轉述,杏雨吃驚,怎麽這位冒夫人這樣啊,在宮裏時你不理我家王妃也就罷了,因爲在那裏都要裝模作樣的。可現在王妃親自來你府上拜訪,你卻還是不見,這不是欺負人嗎?“
“王妃,咱們走吧,以後見到冒夫人也不要理她,這人真是不知好歹,不就能經常去陪皇後聊天嗎?這有什麽了不起的,這人也太輕狂了。”
玲珑瞪她一眼:“不許胡說,冒夫人端莊大方,怎是你說的輕狂。”
杏雨撅了嘴,今天真倒黴,爲了這位冒夫人,她已經被王妃斥責了好幾次了。
見她撅嘴,玲珑笑着拿顆秋李子給她,道:“你啊,總像個小孩子,把李子吃了,給我去送禮。”
“送禮?”杏雨邊吃李子邊問道。
玲珑笑着從衣袖裏拿出一隻荷包。
這隻荷包不是她繡的,就是府裏針線房的物件兒。
“把這隻荷包給冒夫人送過去嗎?她若是不收怎麽辦?”杏雨問道。
玲珑笑着搖頭:“你告訴那小厮,就說若是冒夫人不收,就讓她打開看看。”
杏雨答應着出了馬車,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杏雨才回來。
“王妃,真讓您說中了,冒夫人起先是不收的,後來打開這荷包就收下了,還賞了我十兩銀子呢。”
說着,杏雨拿出一隻明晃晃的銀元寶。
玲珑笑道:“杏雨姑娘财了。”
杏雨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對玲珑道:“加上這十兩,我總共存一百兩銀子了。”
玲珑也給吓了一跳,像杏雨這樣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能存上一百兩銀子的,真是少之又少。
想想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一來玲珑手頭大方,加之杏雨又是她的大丫鬟,還是乳姐姐,顔栩對杏雨也高看一眼,平時的賞賜也不少。
二來杏雨是個很節省的人,以前跟着玲珑在老宅時過慣節約的日子,加之吃穿用度都在府裏,她也沒有花錢的機會,一來二去,這銀子也就省下來了。
一一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