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偷,你是大盜,咱們半斤八兩。
這雖是夫妻之間的玩笑話,可玲珑還是迅速把荷包裏的東西納入懷裏,荷包裏沒有什麽值錢東西,顔栩看到更要笑她了。
對那個物件,她隻是瞥了一眼,隻知是個石頭雕出的,最差的材料,稱不上雕工的手藝,笨拙得像個小孩子的玩藝兒。
見潤兒急得哭出來,玲珑決定不再找了,她原本也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隻是看到荷包時才想起來。
“找不到就算了,不是值錢的東西,或許是掉到馬車上了。”
潤兒這才抹着眼淚出去。
兩天後,玲珑又去清風館陪馮氏,流朱就告訴她:“陳夫人身邊的童媽媽又來了,婢子說夫人正在歇着,沒讓她進屋。”
玲珑點點頭,問道:“自從來到莊子裏,兩位夫人和她們身邊的人都來過幾次,你可記下了?”
流朱道:“夫人剛住進來時,施夫人和陳夫人來過,那是第一次。”
玲珑點頭,當時她也在場,讓施萍素和陳楓給馮氏磕了頭,還替母親各賞了東西。
流朱接着道:“在這之後,施夫人親自來過兩回,每次都沒有進來,兩次都是送來她院子裏新開的芍藥。把門的婆子說,施夫人對人很客氣,對她們這些粗使婆子也是彬彬有禮的。”
玲珑嗯了一聲,聽流朱說下去:“陳夫人再也沒有來過,童媽媽這是第二次來了,每次都是死乞白咧地不肯走。”
玲珑歎了口氣,誰高誰低,這就比出來了。
“你們也收拾一下,過幾天就回京城了。”玲珑道。
流朱有些不舍:“這就要走啊。”
玲珑也不舍,住在這裏她每天都能見到母親,回到京城就不行了,即使她能随便出入王府,也不能每天都去四平胡同。
回到涵碧山房,就見顔栩穿着青松團花的箭袖,黑色小牛皮的箭靴,手裏拎着鞭子,大馬金刀地站在廊下,顯然正在等着她。
玲珑蹙眉,這副樣子不像是要去打獵,如是打獵,他不拿鞭子,而是會帶上長弓和箭囊。
她的腦子裏靈光閃過,問道:“做買賣?”
顔栩點頭:“跟我一起去。”
玲珑吃了一驚,這大白天的,顔栩定是帶上一堆人去的,怎麽會帶上她?
“真的讓我去?”她問道。
顔栩哈哈大笑:“怕了?”
玲珑搖頭,她怎會怕呢,在永濟寺裏她揪住假沙彌時都沒有害怕,今天更不會怕。
“稍等一刻,我去換衣裳。”她身姿如松地從顔栩身邊走過,進了内室。
顔栩的嘴角彎了彎,若是兩個妾室看到會如何呢?勸他小心,勸他不要去?還是拉着他哭哭啼啼?
不能比的,她們無法和玲珑相比。
玲珑沒有讓他多等,便從内室出來。青綠色的襦裙,腰間用絲帶束起,長發攙起,隻插着一柄雕花木簪。
紅绡和紅繡一身勁裝跟在身後。
“走吧。”玲珑道,聲音像出谷黃莺般青翠。
顔栩又笑了,當賊的,她就是個當賊的。
隻有當賊的才會随時隐藏身形,随時準備逃跑。
綠色的衣衫,可以讓她隐默在山林間。
顔栩沒有再說話,率先走了出去,紅繡和紅绡虛扶着玲珑跟在他身後。
涵碧山房綠蔭如蓋,穿過一片灌木,玲珑這才發現,原來這裏還有一條小徑。顯然很少有人從這裏經過,花木扶疏,遮遮擋擋。
小順子在前面分花拂柳,紅绡和紅繡幫着玲珑提起裙子,免得被野草閑花弄髒裙擺。
小徑的盡頭是一道廣亮門,有侍衛在門外守着,不像是莊子裏原有的侍衛,倒像是顔栩的親随。
出了廣亮門,則是一條青石鋪就的長巷,穿過長巷,便是一片青翠的竹林。
玲珑認識這片竹林,當年就是在這裏,她和侍衛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是在這片竹林外面,她遇到了十二皇子。
顔栩依然沒有說話,玲珑也緊抿着雙唇,她還是第一次在白天跟着顔栩去做買賣,有些激動,也有些困惑。
竹林外面早有侍衛騎着候在那裏,玲珑掃了一眼,二十五名,二十五名整裝待發的侍衛。
顔栩這才對小順子說道:“把那匹馬牽過來。”
小順子答應着飛快地向一旁跑去,有馬倌牽着兩匹馬等在那裏,一匹雪白,一匹胭脂紅。
馬倌兒牽着白馬,小順子牽着紅馬過來,那匹白馬玲珑是見過的,這是顔栩的坐騎,顔栩慣騎的是一白一黑兩匹馬,這匹白的是他白天時騎的,玲珑和這匹馬不熟,她最熟悉的是黑子。
但最吸引她的還是小順子牽的那匹紅馬。這馬遍體胭脂紅,精壯卻不膘悍,反而秀麗中帶着幾分文雅,玲珑幾乎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是?”她驚喜得微微張開了嘴。
顔栩看着她那花瓣似的嘴唇,心裏甜甜的。
“送你的,取個名字吧。”
“好啊,我喜歡!”玲珑從小順子手中接過缰繩,飛身上馬,那馬兒初時有些抗拒,一人一馬原地打了幾轉兒,顔栩皺眉,正欲上去幫忙,就見玲珑俯下身子,湊在那馬的耳朵旁小聲說着什麽,那馬便嘶鳴一聲,飛奔出去。
小順子吓了一跳,喊道:“護駕護駕!”
顔栩哈哈大笑,指着紅绡和紅繡對小順子道:“給她們兩匹馬。”
言畢,也飛身上馬,向着玲珑的背影追了出去。
侍衛們紛紛上馬,緊追在後面。紅绡和紅繡急匆匆接過缰繩,追趕王妃而去。
小順子還呆在那裏,好一會兒才拍拍胸口,吓死人了。
王妃怎麽也不謝謝王爺呢,宮裏的嫔妃們若是得了皇上的賞,哪個不是又跪又謝的,王妃就算是不用下跪,您也客氣兩句讓王爺高興高興啊,這倒好,自己騎上馬先走了,可憐的王爺,也不知道追上沒有。
一一一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