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然恨死她了,不想讓她嫁進鎮國公府,就想出這麽一記狠招,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皇後招她入宮。
這樣可比選秀更直接,就像是走後門,别人還要層層選拔,她是坐着直升梯直接送到床頭上。
好吧,玲珑不但心細,還很聰明,所以她認爲顧嫣然和幾位皇子妃聯手,要把她送進宮裏做她們的便宜小婆婆!
花雕是十二皇子身邊的人,十二皇子當然不想讓那群無聊女人們搞出這種荒唐事,影響父皇英名,這才讓花雕過來提個醒。
玲珑拿起琉璃鏡照了照,她的臉上除了多長了兩顆小痘痘,怎麽看都不像是給十二皇子那種人當小娘的。
噗!
所以她果斷決定,無論十二皇子存了什麽壞心眼,她假裝沒來癸水的幼女都不會吃虧。
其實像她這個年齡的,癸水沒來的大有人在。杏雨比她還年長一歲,至今也沒來。
她從去年初潮至今,癸水也才來過三次。嘿嘿,一年裏隻有三次,某人就遇到一次,這機率要有多幸運!
玲珑從沒有細細想過癸水的問題,她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前世她也是這樣,後來漸漸長大,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癸水就正常了。
次日便是進宮的日子了。馮氏有病,二太太又随金政在任上,璇玑又是嫁出去的女兒,金家也隻有金老太太是命婦。
玲珑待字閨中,是要由家中長輩女眷陪同進宮的。
雖然金老太太很擔心玲珑會禍殃池魚,但無可奈何,還是由她親自帶着玲珑進宮。
踏在通往永華宮的漢白玉石階上,金老太太每上一個台階就在心裏罵一句死丫頭。
說起來,這還是金老太太第一次進宮。
公卿之家的女眷逢年過節都要進宮給皇後請安,但官宦人家卻隻有在京的三品以上命婦才有進宮請安的資格。
金老太太的兩個兒子都是五品,她又多在江蘇,因此還是頭回進宮。
如果不是這個死丫頭闖了大禍。這對金老太太而言,會是一件風光之極的事,足夠她顯擺的了,可現在呢。金老太太有種趕赴法場的感覺。
且,她老人家讓人服侍慣了,平日裏都是有丫鬟婆子攙扶着,可進宮卻不能,就像這長長的漢白玉石階吧。金老太太走得氣喘籲籲。
玲珑攙扶着她,可她老人家早把玲珑當成惹禍坯子,重重甩開孫女的手,提起厚重的裙子自己走。
到了永華宮外,早有女官等在那裏,讓她們先候着。
金老太太正眼都沒看玲珑,梗着脖子卻哈着腰站在那裏,那姿勢很可觀。
玲珑雖說挺聰明的,可她愣是沒想明白金老太太爲何這樣不高興。
前面說過,金老太太自以爲是。認爲是顧嫣然在皇後娘娘面前告狀,皇後娘娘宣玲珑進宮是要替準兒媳婦出頭。
這種可能性在玲珑看來,簡直是啼笑皆非,因此她高估了金老太太,她沒想到金老太太還真是這麽想的。
等了大半個時辰,才有一位穿着水藍色宮裝的女官姗姗而來,宣金老宜人和金五小姐晉見。
活了兩世,玲珑不是第一次來到皇宮,但卻是頭一回沒買門票就進來了。
嗯,以前她去的都是早就變成旅遊聖地的皇宮。
所以玲珑很玲惜這個機會。
她隻是商戶之女。父親也隻是五品小吏,正大光明進宮的機會,今生可能也隻有一次。
但偷偷摸摸進宮的機會,那就是未知數了。
你猜對了。對于一個活了兩世的小賊坯子來說,她把這次進宮當成了踩點。
雖然歐陽嬷嬷告誡了,進宮就不能東張西望,可她雖然眼觀鼻、鼻觀口,娴靜溫婉,可這一路上走進來。她已經把路線熟記于心。
等她長大以後,功夫練得差不多時,她就學師父那樣,進宮走一圈兒。
稍一走神,玲珑便看到引路的女官正在不動聲色打量她,這打量也是各有不同,皇後身邊的女官,就連打量人,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如果不注意,還真是察覺不到。
玲珑微微一笑,道:”有勞女史帶路。“
那女官見她并不像以往那些初次進宮的閨秀那樣緊張局促,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好感,含笑道:“金五小姐,奴婢靜宜,就是這永華宮裏的,金五小姐不必客氣。”
壓根沒提金老太太。
金老太太就有些不悅,皇後也真是不會調理下人,連尊老都不懂,沒見她這麽一位老人家就在旁邊啊,竟然眼角子都沒給她。
這是玲珑第一次見到皇後。
坐在玫瑰椅上的皇後和她想像中有些不同。穿着淡紫色妝花褙子,明黃色繡金邊的羅裙,梳了朝仙髻,戴着朝陽五鳳挂珠钗,已有些年歲,保養得宜,但鳳目下卻略顯烏青,臉上也帶了倦意。
行完大禮,皇後便對先前引路的靜宜女史道:“那就是金五姑娘吧,讓她過來,給本宮好好看看。”
玲珑半垂着頭跟着靜宜走上前去,與皇後隻有兩尺的地方站住,垂手而立。
皇後細細打量着她,笑着對靜宜道:“還真是個美人坯子呢,看着是個有福的。本宮怎麽看她有幾分面善呢?”
靜宜微笑道:“昔年永安伯府馮家的嫡小姐,就是金五小姐的母親。馮氏常随永安伯夫人進宮,您見過的。”
皇後恍然大悟,笑道:“難怪呢,原來是馮氏的女兒,靜宜你倒是好記性。”
靜宜便道:“皇後娘娘以前曾經贊過馮氏端莊娟秀,奴婢這才記得。”
能在皇後裏風調雨順二十年的,個個都是人精。靜宜的話字字句句滴水不漏。
皇後重又打量着玲珑,問道:“多年未見,你母親可好?’
永安伯馮家早已沒落,如果不是靜宜說起,皇後早已不記得昔年在貴女圈中數一數二的馮婉容了。
兩個舅舅死得不明不白,襲爵旨意一直未下,這和削爵也差不多了。玲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便道:“承蒙皇後娘娘惦念,家母生病多年,府中如今是祖母管家。”
皇後秀眉微動,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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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