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是嚴肅,也很鄭重。
蘇禾也稍稍收斂了笑容,極爲認真地看着傅莫:“你要相信我。”
“……”傅莫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最後說,“好。”
蘇禾的卡是林麗霞給她的,上面一共有五萬,本來是林麗霞讓她帶到學校去應急用的。
支付很快就完成了,而這幾塊石料,也屬于蘇禾了。
“可以就在這裏解石嗎?”
“可以的可以的。”老闆一瞥,發現機器那裏剛剛空了下來,便立刻讓人将石頭擡過去,準備解石。
“從那一塊開始呢?”解石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小夥,說話帶了一點山東口音,應該是外來的務工人員。
他的解石技術并不賴,特别是他的雙手,很穩,切割石頭的時候,沒有一點顫抖。
蘇禾想了想,最後指定了最大的那一塊:“那就從大到小吧!”
“好的!”小夥兒麻利地将石頭擡上機器,順便問了一句,“從哪裏切呢?”
他可不敢貿然動手,吃過的虧讓他深深明白,要客人開口了,他才可以真正動手。
蘇禾又俯下身打量了這塊石頭好幾次,實際上是在觀察這塊石頭中聚集的靈氣的位置,最後在靠近那裏的地方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就從這裏吧。”
“沒問題。”小夥兒嘴上答應着,卻并沒有急着下手,而是仔仔細細看了蘇禾比劃的那個位置一下。
這樣一觀察,他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他從小便在翡翠原石堆中長大,他的父親也是個毛料商人,不過後來因爲偶然一次的失誤,傾家蕩産,富貴之家頓時墜入塵土。
不過因爲從小的耳渲目染,讓他深深地了解各種毛料的知識。不過因爲他父親臨死前的要求,讓他這一輩子都不能沾染賭石這一行業,所以他一直遵守,并沒有用這些知識去賺錢。之前的一段時間是确實走投無路了,才會來做這麽一個解石師傅,老闆也蠻相信他的。
他的眼睛雖說不是一看一個準,但也是很毒辣的。按照他的經驗來看,蘇禾剛剛比劃的那個地方,是最好的下刀位置,這塊毛料若是能夠出翡翠,最有可能就是在那一塊的位置。
可是看這個女孩的模樣,不像是老手啊?
小夥兒心裏一陣好奇,不由得又多打量了蘇禾幾眼。
蘇禾倒沒有在意他的目光,而是一直關注着自己的石料:“哎哎!你快點下刀啊!”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賭石,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份子激動的。
“哦哦!好的好的!”小夥兒也知道自己耽擱久了,不敢再繼續浪費時間,看準位置,一刀下去——
蘇禾比劃的那個位置是靠近毛料邊的,小夥兒将那塊殼揭開,用準備好的清水沖洗了一下。
“出綠了!出綠了!”還沒等他說話,就已經有人幫他叫起來了。
其實蘇禾選的這塊料子表象并不好,不然早就被人挑走了,怎麽會在這裏明珠蒙塵呢?但偏偏就是這麽一塊料子,出的翡翠卻是如此的漂亮,那抹在太陽下盈盈動人的綠意,着實是讓人心喜。
現在不等蘇禾開口,小夥兒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繼續解石了。
有了這麽一點點綠意,他差不多能夠把握翡翠的走向了。
接下來他是用的擦石的辦法,将更多的綠意打磨了出來。
剛剛那人的一聲“出綠了”,讓整個小院兒裏的人都呼啦啦地圍了上來,連老闆都扭動着肥胖的身軀跑了過來,還以一種與他體型不符合的敏捷鑽到了最前排,眼前發亮地看着那塊毛料。
他倒不是眼紅,做毛料商人的,若是别人從自己手裏買上一塊毛料除了好翡翠他就心生嫉妒,那麽他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麽“怨婦”了。
他現在高興,一個原因是自己的石料中出了綠,還是那麽爛的一塊石料出了綠,足以拉動他這裏的生意了,他也算是沾了财氣。再一個,就是他本身就喜歡翡翠,看到出綠,心裏興奮也是應該的。
“啧啧,起碼是冰種的料子哦!這下發了撒!”
“還不一定,不是說甯賭一線不賭一面嗎?這不是才出了個切面嗎?”這是有人心生嫉妒了。
不過更多的,卻是出價的聲音——
“二十萬!”
“老劉,你當我們眼睛是瞎的啊?二十萬你也敢喊?五十萬!”
“……”
喊價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是蘇禾卻有些愣神——什麽時候,賺錢變得這麽容易了?
“妹兒,你還繼續解不?”那小夥兒湊過來問。
蘇禾頓時回過神來:“解啊!繼續解!”
她一句拍闆,所有人便都不說話了——人家現在還不願意賣呢,他們争得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呢?
不過還是有人心裏不服氣地喊了一聲——
“小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哦,你别看這個翡翠是冰種的料子,解出來一小塊就足夠你賺翻了,但這塊料子的表象太差了,說不定到時候連幾十萬都買不到哦!”
不過這話,怎麽聽起來就有一股酸味兒呢?
蘇禾白了他一眼:“我樂意!行不?”
那人還想說什麽,傅莫一個眼神兒掃過去,那人便頓時噤聲。
而且,還心有餘悸。
嘶!這人的眼神怎麽這麽可怕?
傅莫倒不管他是什麽想法,拉了蘇禾一下:“小禾,要适可而止。”
蘇禾很大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我知道的!”
說着,她還朝傅莫眨了眨眼睛。
傅莫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蘇禾回過頭,豪爽地一揮手:“繼續解!”
她的豪爽,自然是建立在對這塊毛料知根究底的情況,要是換一個人,早已經不知道糾結成什麽樣兒了。
小夥子很熟練老道,很快就順着磨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