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去京城,林玄青給自己的徒孫打了個電話。
别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山上,實際上,他也是有師兄弟的,因爲他是他們這一輩醫術最高的一個,其他的師兄弟也服他,所以他才接了這門主之位。
其他的師兄弟老了都開始收徒,起了将一身醫術傳給後人的心思。不過林玄青卻一點沒有收徒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他眼界太高還是别的什麽原因。所以蘇禾是林玄青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徒弟。
因此,這個徒孫,也是他師兄弟的徒孫,也算是鬼醫門中人,自然對林玄青這個門主,格外尊敬。而且林玄青這一輩兒,也就剩下他這麽一個奇葩,活了一百多歲,都成人瑞了,還老當益壯,一點不顯老态,那些徒子徒孫們,怎麽能夠不對他敬仰萬分?
不過林玄青徒弟輩的,都是一些七八十歲的老人了,林玄青也沒有去打擾他們,所以才找上一個平時比較熟悉的徒孫。
此人當然是受寵若驚,一聽了吩咐,立刻用林玄青和蘇禾的名字訂了機票,連到京城之後住的酒店都安排好了。如果不是林玄青吩咐,恐怕他還準備在林玄青到了京城,就立刻到京城去接他呢。
至于傅家人,林玄青已經決定到京城之後,再去聯系他們。
蘇禾不知道爲什麽要去京城,隻是随意點點頭,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三天後,師徒倆正式啓程下山。
蘇禾在林玄青的房裏翻了一張柔軟的帕子,上面還繡着精美的花紋,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不過這種東西在蘇禾的眼裏沒有什麽概念,她拿來之後就湊合湊合做成了個香囊的樣子,然後用繩子吊在胸前。
雖然手工很差,但勝在柔軟。
而這個東西,正是用來裝小金雕的。
現在蘇禾寶貝這小金雕得很,這一出去又不知道要多久,當然要把小金雕揣在身上。
不過她到不知道,坐飛機是不能帶“寵物”的,迷迷糊糊地把它揣了出去,卻不知怎的陰差陽錯過了海關,倒讓她成功将小金雕帶上了飛機。
蘇禾趴在窗口,望着下面的白雲,覺得新奇不已。
而坐在她旁邊的林玄青,咬牙切齒地瞟了蘇禾胸前挂着的那個“香囊”一眼,暗自磨了磨牙——等到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教一下徒弟在這方面的知識!居然把珍貴的雲錦用來給鳥兒做窩!真不知道她是在什麽地方把這塊雲錦找出來的!連他都找不到了!
不過林玄青心裏雖然有些覺得可惜,不過他對蘇禾這個徒弟也是縱容得很,也不想爲了這麽點小事罵她。
飛機很快降落在首都機場。
師徒倆從飛機上下來,走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實在是這兩個的穿着太惹眼了——
師父林玄青穿了一身青色長布袍,手裏還背着一個木制的藥箱似的東西,好似古時候的大夫似的。不過他腳上的布鞋又沾滿了泥點,充滿了鄉土氣息。而那雪白的胡須,滄桑的眼神,又有那麽幾分仙氣……幾種氣息混雜在一起,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獨特韻味。
而徒弟蘇禾,則是一身碎花布衣,紮着兩個麻花辮,睜着純淨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四周。雖說那雙眼睛很有靈氣,模樣也白白淨淨的,但這樣到處亂瞟的模樣,可不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再加上她的手上還提着一個布包袱!
這兩個人的打扮,本來是應該出現在電視上,或者劇組裏面的,可偏偏出現在了這機場!實在是……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其實剛才兩個人坐在那頭等艙的時候,有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頭等艙的價格是經濟艙的兩倍,雖說也就幾千塊,但一般人還真不會去花這個冤枉錢就爲了這個把小時的舒适。所以訂頭等艙的都是一些商務人士或者老闆有錢人之類,而這麽兩個充滿了鄉土氣息,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飛機這種現代化工具上的人,自然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不過大家都比較有教養,隻是好奇地看了他們幾眼,到沒有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倒是這師徒倆,對于衆人的目光沒有一點感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倒是令人歎服。
兩人出了機場,上了計程車。
林玄青一開口,就是一溜兒純正的京片子——“到首都大酒店。”
司機多看了他們兩眼——首都大酒店那可是五星級酒店,這兩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住得起五星級大酒店的人哎!啧啧,不過也說不準,現在這些人都興個什麽扮豬吃老虎,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說不定就是什麽大老闆的。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亂想,倒是沒有讓車拐到一邊的綠化帶上去。
“專心開車。”林玄青冷淡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司機心神一震,隻覺得頭皮發麻,便不敢再多想,專心緻志地開起車來。
計程車聽到首都大酒店門口,門童走過來,爲他們拉開了車門。
林玄青慢悠悠地在懷中掏了一會兒,然後摸出一把紅鈔票,看起來大概有幾千塊的樣子。他從其中抽出兩張,塞到司機手中,淡淡道:“不用找了。”
司機立刻笑開了——他剛才的想法果然不錯。
蘇禾最先跳下車,她提着布包袱,站在酒店門口,仰頭望着這幢高樓。
林玄青也随之下來,在外面也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且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道:“走吧。”
“哦。”蘇禾應了一聲,小跑着跟在林玄青的身後。
兩人到了前台,林玄青說了自己那個徒孫的名字。
那接待的小姐本來還有些狐疑穿着這樣土氣的兩個人,怎麽會來到自己酒店的時候,很快便用那個名字查出來,他們訂的房間居然還是總統套房!
這年頭是怎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