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頁都有些泛黃了,看起來的确是有些年頭了,但是卻保存完好,連一點蟲蛀的痕迹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傳承了幾百年。而且這上面的字還通通是用毛筆書寫的,字體隽秀,還是從左往右一豎行一豎行地寫下來的。
雖然蘇禾因爲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識得這些文字,但是這樣的寫法,卻讓她看起來很是吃力。再加上文字晦澀生硬,一句話要看半天才能夠理解它的意思,所以蘇禾看了這麽久,不過才看了十幾頁而已。
雖說蘇禾總是在暗地裏抱怨林玄青,但在學習這些書籍的方面,還是非常認真的。
接觸了中醫這麽久,她慢慢發現了其中的魅力,這些道理構建起來的結構,竟然十分符合天道運行的規律!蘇禾不由得暗暗心驚!
前世盡管她身爲混沌神樹,卻并沒有真正卻思考所謂的天道,現在看起這些東西來,也隐隐約約有一點頓悟的感覺。
也由此,她對中醫越發的感興趣,而這種感興趣,正是對中醫的熱愛的開始。
看了好一會兒,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了,便放下書,調動生靈之氣往自己眼眸而去——雖然生靈之氣每一縷都很珍貴,但現在确實沒什麽太大的用處,她自然可以用來作一些小弊。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清明。
這時候蘇禾并沒有忙着繼續看書,而且轉頭望了望屋外,确認林玄青沒有進來之後,才輕輕放下手中的書,蹑手蹑腳地朝着自己的床鋪走去。
蘇禾睡的床還是金絲楠木攢海棠拔步床,似乎是明朝的老物件,放在外面那可是絕對的好東西,但是在林玄青的小院兒中,卻還原了最原本的用處。
其實林玄青這個小院兒看起來很是簡陋,但很多東西都非常珍貴,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紫檀木雕件!
不過林玄青倒是不在乎這些,隻當它們是些身外之物。以他的醫術,想要錢那也是再簡單不過的時候,招手便是财源滾滾。隻不過現在他看破了這些俗物,也就不在意了。
而蘇禾則是不懂,所以睡在上面的時候,也沒有什麽愛惜的意思,還總是蹦來蹦去的。
倒是現在,她跑到床邊,也不過是趁空看看她放在枕頭邊兒的金雕蛋。
也不知道這金雕蛋裏面的小金雕是不是和蘇禾已經有了心靈感應,當蘇禾拉開被子的時候,恰好看見這金雕蛋居然顫了顫,然後就是一個細細的聲音響起。
是要破殼而出了?!
蘇禾眼睛一亮,驚喜不已,連忙小心翼翼地将它捧了出來,放在桌上的一個墊子上。
她趴在桌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地望着金雕蛋。
金雕蛋輕輕搖了搖,然後上方就迅速地出現了一道裂紋。
“真的要出來了!”蘇禾高興不已。
在她的注視下,金雕蛋一點點被啄開,一個小小的淡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蘇禾的視線内。
是一隻小金雕!
蘇禾也不敢伸手去碰它,隻有壓低腦袋,将臉湊到小金雕身前。
奇怪的是,這小金雕出殼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一點一點地把蛋殼啄起來吃了。等到它津津有味地咂咂嘴,才注意到蘇禾這張臉,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用嘴輕輕啄了啄蘇禾的鼻頭。
“啊!”蘇禾頓時低呼一聲。
“你在叫什麽?”蘇禾的身後突然響起來一個聲音。
“師父!”
蘇禾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蹦了起來,然後反應迅速地轉過身,用身子擋住了桌子上的小金雕,幹巴巴地笑着:“什麽在叫?沒什麽啊!”
林玄青眯起眼睛,顯然是發現了蘇禾的不對勁。
蘇禾很快平複了心底的慌張情緒,一臉鎮定地面對着林玄青的打量。
林玄青明白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不過看到現在蘇禾一臉平靜,眼底誠摯的光沒有一點說謊的意思,心裏雖然狐疑,卻沒有再問,而是提起了蘇禾看書的事情:“我進來就是爲了看你把書讀得怎麽樣了,看了這麽多天,你……”
林玄青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立馬落在蘇禾身後。
蘇禾頓覺頭皮發麻,轉頭一看,才知道原來這小金雕竟然自己扭着屁股搖搖晃晃地從蘇禾的背後走出來了。
這一下,蘇禾的秘密也算是暴露了。
林玄青也沒生氣,似笑非笑地看着蘇禾:“這是哪兒撿的?”
蘇禾一張臉氣鼓鼓的,對小金雕硬是有一種怒其不争的感覺,也懶得說謊,徑直回答道:“是我救了那對金雕的時候,它們送給我的!”
林玄青挑眉——雖然知道自己收的這個徒弟,有親近自然的天賦,但他卻沒有想到,竟然連動物也對她表現出這種親近之感。
“你帶就帶回來吧,藏起來幹嘛?還怕師父給你吃了!”林玄青瞪了蘇禾一眼。
蘇禾眼睛一亮:“師父你這是同意我養它了?”
“養它可以,自己管!”
“好!”蘇禾笑眯了眼,眼裏的光芒好似璀璨的星光。
那隻小金雕似乎也感受到了蘇禾的喜悅,使勁兒往她身上湊。
蘇禾捧起這隻小金雕,嘟起嘴親了它一口。
小金雕立刻興奮地揮舞着稚嫩的翅膀叫了起來。
一人一鳥,顯得格外和諧。
林玄青在出去之前也沒忘了給蘇禾說:“對了,小禾,你準備收拾一下東西,三天之後,我們要下山。”
“下山?”蘇禾一愣,“去哪兒啊?”
林玄青頭也沒回:“京城。”
他還是準備要去傅家一趟。
去京城,他自然不可能去受那颠簸之苦。雖說林玄青已經隐居,不過卻一點過不得苦日子,看他在這山上的小院兒,裏面看起來平凡,卻漸漸價值不菲的擺設用具就知道。當然,這其中很多東西,都是他行醫的時候,病人投其所好送給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