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們而來的這些保镖雖然也有些被吓到,不過還是很負責地站到了兩人的前面,護住了他們。
他們很快發現,這隻蟒蛇被這樣拖着也沒有一點反應,應該是已經死了。
一條活着的蟒蛇和死了的蟒蛇,區别當然是很大的。
他們慢慢放下心來,隻是将驚異的目光投向蘇禾——這條蟒蛇,是這個小女孩打死的?
蘇禾沒有在意這群人的目光,不過在經過這群人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轉頭去看了他們一眼,眼底滑過一抹精光,然後——
蘇禾抓住蟒蛇尾巴的手腕一抖,那原本已經死掉的蛇頓時像活過來一般,非常靈活地遊移到了那群人的腳旁,還在那位貴婦的腳踝處輕輕一蹭。
那貴婦之前雖然已經明白這條蛇已經死了,但還是對它有着本能的畏懼,此時被蛇身猛然蹭了腳踝,那種滑膩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貴婦隻覺得一股熱流猛然沖上腦頂,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凄厲叫聲,然後眼睛一翻,霎時暈了過去。
恐怕在她一會兒的夢中,會出現很多的蛇,與她好好親昵親昵。
她的丈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抱着她軟下來的身體,喚了幾聲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臉色頓時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猛然擡起頭,淩厲的目光掃向蘇禾,眼神驟然一冷——這個小女孩是故意的!
蘇禾當然是故意的!誰讓他們要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讓師父不高興呢?
蘇禾回過頭,偷偷一笑,笑容中滿是一股惡劣的味道,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也多了幾分狡黠。
不知不覺,她已經沖到了林玄青的面前,若不是林玄青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恐怕她還會一腦袋紮在林玄青的身上。
“哎……哎!師父!”蘇禾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沖過頭了,頓時對林玄青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你這丫頭……哎。”林玄青當然看到了蘇禾的一系列動作,此時他心裏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隻有拉着蘇禾進了屋子,順便将蘇禾拖着的巨蟒拉了進去,然後砰地關上了小屋的門。
屋外的不速之客們,繼續着之前的冷遇。
林玄青坐在長條闆凳上,端起坐上的茶盅喝了一口用自己曬的茶泡的茶水,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看向蘇禾:“說吧,這條蟒蛇是怎麽回事兒?”
蘇禾嘿嘿一下:“我剛剛在林子裏面看到一對金雕和這條蟒蛇在打鬥,後來那對金雕赢了,不過卻受了很重的傷,我幫它們包紮了傷口,它們就把這隻蟒蛇送過我了。師父不是說過蟒蛇身上很多地方都可以入藥嗎?所以我這就把它拖回來了。”
蘇禾臉上的笑容幹淨純粹,眼眸也帶着一股子靈氣,根本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蘇禾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沒有這麽詳細,也稍稍隐瞞了一點東西罷了。
林玄青并沒有一聽了她的話就立刻相信了她,通過這兩個月來的相處,他已經明白,自己這個小徒弟,看起來清純無害,跟白開水似的幹淨,實際上不知道藏了多少彎彎拐拐的心思。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以後還要擔心這個徒弟出去之後會不會被人欺負。
林玄青有些感概地這樣想到。
他随即仔細打量了蘇禾身上,确認她身上的确是沒有受到一點傷,才放下心。
爲了不讓林玄青有機會想起自己晚歸的事情,蘇禾立刻轉移了話題——
“師父,外面的那群人,是怎麽回事兒啊?”
提起這個,林玄青的臉色就驟然沉了下來,他沒好氣地說道:“一群不速之客罷了,不要理他們!好了,上次讓你看的《本草綱目》還沒有看完吧,回屋裏繼續看,等會兒就吃飯了!”
“師父,這條蟒蛇呢?”
“扔到外面去,我明兒再來處理。”林玄青心裏也閃過一絲惡意。
蘇禾當然知道師父是什麽意思,她抿唇一笑,然後“哦”了一聲,便走到小屋門口,把門吱呀一聲拉開。
外面的那群不速之客頓時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個威嚴中年男人雖然因爲蘇禾之前的舉動,對她的印象不大好,但現在卻是他有求于人,也不得不收起那份怒火。
他開口喊道:“小姑娘……”
結果蘇禾看都沒看他,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捉着蛇尾的那條手臂輕輕一甩,那條蟒蛇頓時被扔了出去,落在了小院兒的空地上。
“這是我師父要用來入藥的東西,你們最好不要動哦。”蘇禾笑眯眯地對他們說道。
“這個是自然的。”威嚴中年男人連忙道,“小姑娘,我們……”
“嘭!”蘇禾猛然将門關上。
中年男人的整個臉都黑了!
蘇禾并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什麽不妥,她雖然活過很多年,但卻向來率性而爲,而且剛才也是師傅吩咐她把那蟒蛇扔出去的!
可是在那中年男人眼裏就不是這樣了,他眼中頓時暴起一團怒火,惡狠狠地低罵了一句:“沒教養的小丫頭!”
當他的目光落在院中躺着的死蟒身上的時候,對上那雙雖然滿是死氣,卻依舊陰冷的眼睛,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他身前的那幾個保镖何嘗不是如此,他們輕咳着轉移了視線,卻依然覺得那蟒蛇的目光一直跟随自己在移動——盡管它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時候,中年男人懷中的貴婦人悠悠轉醒,她輕輕皺了皺眉頭,褪去平日裏那副高高在上的優雅模樣,頗爲令人憐惜地露出一個垂淚欲滴的表情,柔柔喊道:“老公——”
這貴婦人不僅打扮得美,而且本來就長得很漂亮,這一聲“老公”,百轉千回訴衷腸,百煉鋼成繞指柔,幾乎都酥到人的骨頭裏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