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将手搭在麥克風上,嘴邊勾起一抹笑容。
她的歌聲響起,讓在場衆人都震撼了一下,連站在蘇禾旁邊的主唱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蘇禾的聲音是挺清亮的,但是當她唱歌的時候,聲音卻有一種性感的低沉,一種非常Soul的感覺自然而然就出來了。原唱Adele也是一位聲音非常有Soul感覺的歌手,但是她的感覺卻和蘇禾有有些不同。
接下來本來應該輪到那個主唱的,可是他望着蘇禾竟然發了神,完全忘記了還要唱歌這一回事。
不得不說,蘇禾的歌聲,太好聽!
蘇禾瞟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接着上一句繼續唱了下去:“See——how——I——leave,with——every——piece——of——you……”
她唱了這麽久,過程中那個主唱就算回過神來,也沒有去接下一句,完全是将整個舞台都讓給了蘇禾!
他在下面衆人都在蘇禾的歌聲中如癡如醉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邊,将這一片絢爛,都留給了這個歌聲迷人令人沉浸的女子。
終于!《Rollinginthedeep》的重頭戲來了!
“We——could——have——had——it——all!Rolling——in——the——Deep——”
這讓無數人爲之駐足的高音,蘇禾非常輕松就唱了上去,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因爲她的狂飙高音而興奮起來,尖叫歡呼聲此起彼伏!
歌曲終于結束,可是衆人還是沉浸在剛剛迷人的歌聲中無法自拔,回味不已。
蘇禾悄然一笑,然後趁着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偷偷跳下舞台,跑到劉黛身邊,對她低聲說了一句:“走吧。”“啊?這就走了!”劉黛不解地問道。
“不走幹什麽!”蘇禾拉了她一把,迅速離開。
等到衆人終于緩過神來的時候,剛剛那個獻給衆人天籁之音的女子,已經不知蹤影了。
蘇禾拉着劉黛,慢悠悠地向遊樂園外面走去。
她剛剛已經打電話給司機,司機之前就已經開車過來,在附近的一個停車場等着,十分鍾以内就可以到達遊樂場的門口了。
遊樂場外面有一個非常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很多賣東西的人,甚至還有人在這裏賣唱!抱着一把吉他,撕心裂肺的唱着,雖然吸引了不少人,但是不得不說,那聲音,着實是難聽。
蘇禾出于好奇瞟了一眼,看到那個賣唱的人之後卻瞬間愣在了原地。
怎麽會是這個人!
蘇禾看着那個穿着肥大的西裝,一身上下都是灰塵,一頭油膩的頭發,滄桑的臉龐上戴着一副圓圓的小墨鏡的人,看起來莫名的滑稽。特别是在他一本正經地抱着一把老舊的吉他,用嘶啞的聲音吼得撕心裂肺的時候,那種令人捧腹大笑的感覺立馬翻倍!
“你拉我站在這兒幹什麽!”劉黛有些疑惑,不知道蘇禾爲什麽莫名其妙就将她拉到這裏來了。
蘇禾敷衍地說了一句:“你等一會兒。”然後,就站在旁邊等待着。
直到對方的一首歌彈完了,她才走上前去,在他面前擺着的那個寫着英文“求助”的紙盒前面,本來應該是“Help”,卻被他寫成了“Halp”,裏面零零散散地撒着一些錢,大多都是一些一塊的,或者五毛一毛的,面額都不大,而且數量還很少,可見他的演奏是多麽不得人心了。
現在站在周圍的人,依蘇禾看來,大抵隻是湊湊熱鬧罷了。
蘇禾這一走出去,顯得很突兀,不少人都在看着她——特别是,她将一沓百元鈔票放進了那個紙盒的時候,略略一看,大抵應該有七八百塊錢。
白富美啊!周圍圍觀的人頓時眼睛一亮,也立馬覺得可看性高了不少。
這是腦子有病啊,還是腦子有病啊?
錢多了燒了給我啊,我不在乎的啊!
周圍人紛紛在心裏默默說着,想法不同,卻大抵殊途同歸。
那彈吉他的人也被蘇禾這“豪氣”的行爲給震了一下,帶着谄媚地笑容擡起頭來,話還沒出口,那句“謝謝”就被堵在喉嚨裏了。
憋了半天,最後隻出來了一句:“怎麽會是你!”
蘇禾擡起頭來沖他一笑:“不可以嗎?”此人盯着蘇禾很久,最後迅速将那盒子裏面蘇禾放得一沓百元鈔票和那些零散鈔票以一種令人乍舌的速度塞進自己的西裝口袋裏,然後将吉他裝起來背在背上,随手将那個已經沒用的紙盒塞進垃圾桶裏,然後站到蘇禾面前。
“走吧。”蘇禾随即跟在他後面離開,而劉黛愣神了一會兒,随後還是迅速地跟了上去。
剛剛那些圍觀的人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給這麽多錢呢,感情是認識的啊!
這個人是誰?
如此風格,不用多想,自然是奇葩風先生。
這個遊樂場的位置比較偏僻,周圍也沒有什麽咖啡廳之類的,于是風先生所幸走進了KFC裏面。可就算是KFC這種快餐店,遇到他這種渾身髒兮兮的跟乞丐似的疑似客人的人也有些不爽——隻是不能将他趕出去罷了。
風先生找了個位置将自己的吉他放下,然後才走到櫃台前面點餐。
他從兜裏掏出一張錢,豪情萬丈地拍在大理石的櫃台台面上,指着上面的一排排菜單:“給我來個最便宜的!”
櫃台後面的服務生頓時一愣,幹笑着:“先生,您這是一塊錢……”他指着那潔白的大理石台面上的一張綠色鈔票,都沒敢伸手去接。
這人是來找茬的嗎?
風先生低頭一看,一點也不因爲自己的這個行爲感到羞恥,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一種隐藏不漏的“高手”氣息頓時流露出來……
“你付錢吧!”風先生轉過頭,理所當然地對蘇禾說道,他還順便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
蘇禾極力抑制自己不沖這個着實讓人讨厭的人翻白眼,也在心裏暗暗唾了自己一聲——狗屁高手氣息,真是瞎了眼了!
雖然心裏很不爽,但是她還是走上前去,掏出一百塊錢遞過去,然後噼裏啪啦地點了幾樣東西。
劉黛本來被現在的狀況搞得雲裏霧裏的,但是一聽到蘇禾點餐了,立馬就湊了過來,挑挑揀揀說了好幾樣,最後連蘇禾給的那一百塊都不夠了。
蘇禾無奈,隻能又遞上去一張紅鈔票。
“小姐,請問需要什麽飲料嗎?”服務生笑着問道,心裏卻暗自嘀咕——怎麽這麽兩個白白生生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跟這麽個乞丐似的老男人走到一起去了?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怎的!
“可樂吧!”劉黛說。
“嗯,兩杯中可。”蘇禾點點頭。
風先生在一邊忙不疊地插了一句:“三杯,是三杯中可……哦,算了,還是把我的那杯換成大杯的,兩杯中可一杯大可!”蘇禾終于還是沒忍住,狠狠地瞪了風先生一眼,無聲無息地威脅了他一番,可是風先生依舊笑得沒皮沒臉,一點也不害怕蘇禾。
很快東西都齊了,幾人端着東西回到剛剛的位置上。
蘇禾和劉黛還沒怎麽動手,風先生就已經開始風雲殘卷般地席卷面前的所有食物,很快東西就去掉一大半了!
還在愣神中的劉黛立馬反應過來,哀叫了一聲便迅速搶了一些東西到自己的面前,跟動物似的狠狠地護着自己的食物。
一邊大口吃着漢堡一邊望着劉黛面前那些食物的風先生,最後還是撇撇嘴,沒有選擇那麽沒風度地去搶一個女人的東西。
終于,他吃飽喝足了,癱在椅子上,懶懶地昏昏欲睡。
一直坐在他對面沒有說話的蘇禾總算是開口了:“我們談談吧。”“談什麽?我們又不熟。”風先生嘟哝着,眼皮都沒擡一下。
蘇禾嗤笑了一聲:“以你的身份,居然會淪落到街邊賣唱?”蘇禾實在是不解。
她可是深深地記得上次在清平會所的時候,那些一個個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老輩子,在他面前就跟一個狂熱的追星族模樣似的,據說他背後能量還挺大。
按理來說,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會過着這樣的生活的。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個風先生,都奇怪得緊。
正吃東西吃得正歡的劉黛聽到蘇禾的話也忍不住擡起頭,疑惑地瞟了瞟風先生——這人感情還是個什麽人物?可……怎麽看也不像啊!難道真的跟什麽電影《功夫》裏面一樣,高手都是奇形怪狀穿人字拖的主?
就在劉黛胡思亂想的時候,風先生已經開口答了。
他依舊癱坐在椅子上,就跟沒了骨頭似的,渾身上下如一灘泥一樣。
他懶洋洋地說道:“幹我們這行的,總是五弊三缺犯其一,也許我就是犯的那個‘财’字呢!”
是這樣嗎?蘇禾有些半信半疑地挑挑眉。
這個五弊三缺她倒也是知道一點,古時候堪輿風水相師這些人,因爲洩露天機過多,上天總會給他們一些懲罰,這五弊三缺,便總是會犯其中的一種。
而這個五弊三缺,五弊是指“鳏、寡、孤、獨、殘”——老而無妻曰鳏,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
三缺則是指“錢、命、權”。
不過她看這風先生,怎麽看說的話都不像是真的。
倒是有一點——這個風先生看起來跟個江湖騙子似的,感情真是一個明眼高人,還能夠做到洩露天機這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