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離開之前,卻還是放心不下夏睿澤,于是特地去了一趟前台,吩咐這裏的酒保,如果夏睿澤喝醉的話,就幫他攔一輛出租車,等親眼看到他上出租車以後,再發短信通知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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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睿澤走出酒吧的時候,時間已是傍晚,漆黑的夜幕牢牢地占據了整片天空。
白天還是晴空萬裏,陽光明媚的天氣,可現在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他望着如銀線般連綿不斷的雨,思緒忽然被拉回到之前的某個雨天,他也曾幫南音撐起衣服,爲她擋雨。
然而現在,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想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透明的雨滴打在他的手面,泛着絲絲的涼意,很快沾濕了他的手心。
他仿佛仍不滿足,筆直地朝前邁出一步,退出身後的屋檐,直接站到了雨下。
始終默默跟在身後的酒保見狀,連忙走上前,将傘撐到了他的頭頂。
夏睿澤用冰冷的餘光朝後一瞥,很不耐煩地從喉嚨裏溢出一句:“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滾。”
酒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無奈之下,隻得退後一步。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衣服很快就被淋濕。
夏睿澤卻對此渾然不覺,颀長的身形孤傲地立在磅礴大雨中,絲毫不顧及周圍路人們異樣的眼光。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個嘹亮的女聲,清晰地呼喊出他的名字。
“夏睿澤!”
聽到這熟悉的三個字,夏睿澤不免渾身一震,他總覺得這個如銀鈴般悅耳動人的嗓音像在哪兒聽過似的。
可未等他反應過來,頭頂的雨忽然止住了。
他怔怔地回過神來,就看到自己的眼前站着一個女生。
女生留着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白皙的皮膚透着粉嫩,個子不過一米六出頭,站在他的面前自然矮上了許多。
他不禁眯了眯眼睛,越看越覺得熟悉,這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朦胧的幻影,瞬間滋潤了他枯涸的心靈。
“你神經病嗎?這麽冷的天在外面淋雨很好玩嗎?”方水伊表情愠怒地瞪着他,口吻明顯帶着責怪。
可當她看到夏睿澤的睫毛在雨水的沖刷下,輕輕地顫抖着,那雙深邃的黑眸又充滿了無助,柔軟的心尖又劃過了一絲心疼。
他筆直地伫立在她的面前,俊逸的面容蒼白如雪,透着明顯的虛弱,那被雨打濕的臉龐,讓人莫名地感覺到,他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哭泣。
“南音。”夏睿澤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龐,深情地呢喃出這個名字。
因爲他的大腦已經被酒精所麻痹,所以才自動将方水伊勾勒成南音的身影。
方水伊茫然地“啊”了一聲,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而這個無辜的表情,則讓夏睿澤更加确信,她就是南音。
所以,他接下來的舉動,可着實吓了方水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