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允臣,你是小孩子嗎?這樣鬧有意思嗎?”北辰西站定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質問。
他的話,輕易激起了千允臣心底暗藏的怒火,他憤然地攥緊了拳頭,卻依舊倔強地沒有轉身。
“我說了,不用管我。”他不耐煩地又把話重複一遍,說完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北辰西緊抿着唇,幽深的眸光晦暗不明,無奈地歎息一聲,還是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後。
千允臣的胃實在絞痛得厲害,他沒走多久就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用手緊緊地按住胃部。
“去醫院吧。”北辰西雙手插在口袋,俯身看着他,淡淡地說。
千允臣假裝沒有聽見,将腦袋深深地埋進臂彎,竭力控制住胃部的疼痛。
他根本不顧自己的身體,像是故意在找虐似的,又像個賭氣的小孩子。
“如果你不想讓我送你去,那我完全可以幫你叫救護車,就說這裏有人因爲過度逞強而暈倒了。”說着,北辰西竟然真的掏出了手機。
這下,千允臣終于有了反應,冷冷地擡起頭來,斜睨着他的臉,譏笑地問:“什麽時候你也會講這麽多廢話了?”
“我不想看到我另一個好兄弟和睿澤一樣,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其實我大可以不管你,隻是我做不到。”北辰西的瞳孔驟然縮緊,眸中溢滿認真。
聽到“兄弟”這個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千允臣的眼眶蓦地濕潤了,他向來不是個感性的人,可不知怎麽回事,聽到他講這句話鼻子會莫名地發酸。
“好,去醫院吧。”良久以後,千允臣終于點頭,強忍着痛意慢慢站起身來。
北辰西連忙扶住他,然後帶着他來到附近的一家小型醫院内。
醫生通過檢查發現,他是因爲飲酒過量,又灌入了冷風,才會引起腸胃發炎,所以隻給他開了一些治療的藥。
“小夥子,平時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因爲年輕就肆無忌憚的喝酒,對你沒好處的。”醫生是個善良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好心地勸告。
“知道了。”千允臣心情正煩躁,口氣聽上去十分不好。
“以後會注意的。”北辰西站出來打了下圓場,說完便拉着千允臣走了出去。
外面,月朗星稀,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
千允臣掙脫開北辰西正緊緊抓着他胳膊的那隻手,沒好氣地說了句,“我自己會走。”
見他差不多已經醒酒了,北辰西也不再勉強,将手懶懶地抄進了口袋。
千允臣并肩與他走着,手裏拎着的那袋藥因他的走動而前後搖晃着,街邊的燈将他們的身影拉得斜長,影子在方形磚塊鋪成的地面上相互交纏。
“你說,老天爲什麽非讓我們喜歡上同一個女生呢?”
在兩個人快要到達酒店的時候,北辰西聽到他低沉的問句,正在行走的腳步在他話音落下的那個時候,倏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