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坐于樹神頂端,凝視天邊,久久才回過神來。
“白道友之幻術,真可謂是大造化也。”星空中,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樹尊者過獎了,在下隻是僥幸罷了。”白染對下面的神樹笑道。
“既然大仇已報,又得到自然道,白道友以後可别忘了照顧我樹族。”
“一定。”
白染抱拳,随後漸漸消失,不見蹤迹。
高大的樹神,仍在地上沙沙作響,沒有所謂的巨大拳洞,一切如初,仿佛這裏什麽也沒生過。
……
過十餘年後。
天元星。
一位黑男子,豐神如玉,烏黑晶瑩,道輝彌漫,每一肌健如虬龍般結實,澎湃有力,有真龍之氣,頭角峥嵘。
在黑男子身旁,一位白衣仙子,黑如仙瀑,瓊白玉腕,目中秋波流轉,瑰麗若星辰,剔透瑰麗。
兩人走在一起,中間牽着一位冰藍色的小萌娃,駕着白雲,異象連天,大道之花,遍地花開,道香彌漫,香風億萬裏。
“葉兒,我們去哪?是先看你師傅,還是看家父?”白染笑着對餘師妹問道。
葉兒,即餘師妹的真名,全名喚作餘葉兒。
白染在途中問了好幾次,這才問出來。
“去爹那裏看看吧。”
餘師妹喚出本命神樹,神樹晶瑩翠綠,撒落綠輝,紮根于虛空中,腳踏大道,天光乍現,串連無數大道,鋪開一條金色大道,直達流北鎮。
這金光大道,即飛天術大圓滿的表現。
白染二人踏在金光大道上,自身不變,反而外界事物變幻,鬥轉星移,如走馬般燈般過場景,随後出現在流北鎮的餘治之墓前。
在白染面前,有兩座墓,一座是師傅餘治之幕,另一座乃師娘之幕。
墳頭不高,雜草叢生。白染微微抽動符筆,将這裏布置一番,不再有雜草,而是綠意盎然,悠運甯靜。
現在,餘師妹和白染情定終生,故而這一次是來見家長的。
白染執一盞靈酒,撒落墳頭,與餘師妹與天爲證,以地爲鏡,在墳頭前拜了三拜。
落日餘輝下,二人的身影仿佛凝結在時光裏,堪稱世間最美。
一日後,白染和餘師妹出現在大道迷區,而餘師妹的師傅面前又拜了三拜。
“你二人雖結爲道侶,但本仙警告你,你若不成半仙,休要碰她!”
寶藍剔透的一滴仙藥水滴,裏面有一片星空世界,初具生靈,演繹世界起源之迷,道行高深到可怕。
“師傅!”餘師妹彈指可破的雙臉熟透了,憤憤跺腳。
這師傅什麽跟什麽啊,這也要管。
且不管餘師妹意下如何,白染應承下來,拍拍胸膛,保證不越界。
餘師妹見白染答應下來,翻一翻白眼,心道白染是傻癡嗎,都通天後期修爲了,舉世近無敵,還需要往半仙趕嗎。
次日,白染問了仙藥一些關于天元星的秘辛,知曉一些事情後,帶着餘師妹上路,前往亡海禁區。
臨行前,餘師妹将符運天尊的事情告訴仙藥,并将當時的記憶還原出來。
仙藥見後,沉默不語,靜立在草地上呆,直到白染和餘師妹走後,亦沒有動彈。
……
此番詢問,白染從仙藥那裏得知了天元星内的秘密。
此星有着三大秘密,其一是神海之秘,即神海内爲何會有如此多的辟路海獸,這是因爲神海就是仙藥的分身之一,故而妖王衆多。
第二個秘密,便是亡海禁區。亡海禁區内沉睡着一名上古半仙,人稱飲魔天尊,是從天元星中走出的天驕,後來證道半仙,過數億載後壽元無多,又不願再續天命,故而回天元星沉睡,等待有緣人降臨。
第三個秘密,是望龍島的極點源頭之迷。
此極點背後,藏着煉神之秘,昔日的飲魔天尊就是憑着此番傳承,在外界立下不朽威名,神識堪稱天下第一,卻從來不暴露自己的神識底牌,故而沒能引起煉氣天尊的注意。
……
亡海禁區。
亡海禁區道紋遍布,殺機盈滿天。
在如今的白染的眼中,形同虛設,再也無法阻擋他。
不過白染沒有硬闖,而是在外面等了一息時間。
“道友,請進。”
白染聞言,牽着餘師妹的手,腳踏飛天,破開黑霧,來到一塊岩漿密地。
這裏有大片的岩漿,四周岩石環拱一地,天空全是黑霧,岩漿的火光透不出去,正是一座黑神石火山口。
火山口内,岩漿無溫,呈火紅之色,像是湖泊一樣緩緩蕩漾,死氣沉沉。
白染和餘師妹坐在一處岩石上,對面盤坐着一位身穿深紅大氅的中年人,臉上皺紋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他眸子暗淡,暗霧彌漫,雙瞳黑紅,似煞非煞。
“多年未見,沒想到短短幾千年載時光,你已成長到近仙層次。”深紅大氅的中年人目露精芒道。
白染謙虛道:“不敢當,在下僅僅通天後期修爲。”
“嗯,仙血旺盛,足以突破第九命門。隻須日日夜夜搬血百年,疊煉成龍,便可破八至九,肉身大圓滿。”守墓人大有深意道。
“謝前輩指教。”白染拜謝。
這第九命門,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經守墓人指點後,白染茅塞頓開,感覺方向明朗許多。
“無妨,正事要緊。小友可是要前往望龍島?”
“沒錯。”白染已猜到什麽。
“你們既然見過仙藥大人,看來就是我家主人等待的有緣人了。”守墓人開始帶路,帶着白染二人來到了禁區的深處。
深處,有一座墳。
墳碑上,筆力遒勁,道韻驚人,琉璃藍光的道字直透心魂,可見魂道造詣之高。
此墓,乃飲魔天尊之墓。
墓碑上刻畫着飲魔天尊的一生戰績,他前期噬殺,殺人如麻,尤其是掌魂之後,走出天元星,煉化一座又一座的星球,祭煉出無量億魂幡,搖旗一甩,無量億怨魂遮蓋星域,滅殺一座正道教統,叫此域生靈塗炭。
晚年,他深感罪惡,故而返回故鄉,深居簡出,尋求内心甯靜,最後坐化于此。
白染立于此地,觀察良久,兩道藍色流光劃過,那是記憶之光,緩緩遊到白染面前,靜等白染吸收。
他用真視之道凝視良久,沒察覺有什麽問題,便一口吞服進去。
餘師妹見此,也跟着吞服另一隻記憶之光。
兩人伫立良久,待到藍光消失一空,二人雙雙睜開眸子,目光明亮許多。
“道兄告辭!”
“一路走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