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潭死水，出現一道波紋。
白染聽了解釋，心裏清晰起來。
他終于知道雲霧老鬼之前說的不假，确實有二十九次機會。
雲霧微微一笑，也踏上船隻。
白染微皺眉，不想與他同船。
“你說要幫我渡殺劫，殺劫從何而來，我怎不見有。”白染直視雲霧老鬼，神色不善，目如刀刮。
“莫急，第二陣靈才是殺劫所在。”雲霧老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白染心中一凜，第二陣靈對他有殺意嗎。
這雲霧老鬼的話不能全信，同時這白日老翁也透着一種詭異感。
一想到這裏是語法海洋，白染試着退出此世界，卻覺自己的語法海洋在剛才一刻已退出，現在用的是真身！
真身！
白染震驚了，但轉念一想，在世界級大陣内，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既然他是真身來臨，那麽雲霧老鬼也是真身嗎，這陣靈是投影嗎？
這兩個大大的疑問号，止住白染的思緒。
“老黑雖嗜殺，但絕不會弑殺證道成功者。”白翁道。
“上次第二陣靈殺我二十八回，白老頭你不會忘了吧。”
“那是因爲你屢次竊取世界陣紋，這一次肯定也是這樣，有種你别走，待會月黑之時，定殺你千百遍。”白翁大放狠言，空洞的雙目似有了色彩，斑駁的眼球浮現出來，全世界的目光盯過來。
白染坐于船上，感覺這兩人殺意騰騰的對話，暗自皺眉。
他，似乎卷入到一場龐大的紛争之中。
“何來月黑之時？”白染插嘴道。
“心中有月，自然有月黑之時。”
白翁的雙瞳越來越凝實，直到最後，一盞猩紅月出現在星湖上，猩紅之色浸染一片星宇，白翁瞬間黑氣騰騰。
黑夜老翁降臨，殺伐氣場碾壓全場，船隻變成黑霧，霧霭朦胧，翻滾騰躍。
船頭鈴铛滴血，反射猩紅之光，他覺自己的不朽魂火正如一盞綠幽幽的招魂火，靜靜搖曳。
老翁手持撐船杆，猛然一揮，空間大崩滅，萬千星鬥卷來，刹那猩紅，屍山血海傾盤灌落。
雲霧老鬼目光不動如山，全身皆雲霧，一撲消失，旋即出現在宇宙之中，雲霧包裹。
而白染，早已身化自然，躲過殺劫。
“這位道友既是客人，何不接受星河大道，證道通天？”老翁變成黑霧狀态後，變得十分激進，問起話來單刀直入，毫不客氣。
“在下不受嗟來之食，更何況自己悟來的大道，終究會比灌輸的大道紮實。”白染睜眼四處瞧，似乎想找出路。
“說得好，要的就是這你種有想法的人！”
老翁揚起撐船杆，星河倒灌，猩紅一片，轟隆轟隆，震蕩全世界。
這一次，撐船杆的目标不再是雲霧子，而是白染！
白染微微一驚，心頭一跳，這等無限殺機，竟來自黑霧老翁。
難道雲霧老鬼說的是真的，第二陣靈真是殺劫所在嗎。
唰一下，白染身化自然消失，出現在另一端。
“白染，這下可相信老夫了沒，這第二陣靈便是此次殺劫所在，若我不助你，你定被當作此陣養料。”雲霧老鬼一臉料事如神的姿态。
白染看向他，目光冰冷。
符運算經于心中運轉，這一次符運算經次在雲霧老鬼面前失算。
白染心裏一緊，沒想到算經竟然無法計出方案來。
“别再計算了，此地已被我的因果道天籠罩，萬千因果集我一掌之中，任何算計在我身上都不會有效。”
雲霧老鬼身處霧氣狀态，忽被老漁夫一杆敲中，霧氣消散，在另一處重生。
白染看向老漁夫，那漁夫甩動掌船杆，又一挂猩紅星河直奔白染，白染再次消失。
“這漁夫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接受此道，便會被其截殺？”
白染心思電閃，無視雲霧老鬼說話，将計算資源分配到老漁夫身上。
他現，符運算經可以算計老漁夫，唯獨不能算計雲霧老鬼。
雲霧老鬼渾身是迷，正如他所說，萬千因果傍身，所有算計均是曲解。
“别再懷疑了，在老夫一掌因果中，唯獨缺你，還等什麽，快與本道結緣！”雲霧老鬼緊追不舍。
“老人家暫且停手，可否道一句原因，爲何趕盡殺絕，在下自問沒有殺意。”白染不理雲霧老鬼，單方面傳音給陣靈。
在白染看來，這仇恨來得莫名其妙，如果隻是因不接受星河大道便趕盡殺絕，這陣靈也太兒戲了些，完全不把他當人看。
“愚蠢，我這是在打醒你，不争氣的蠢貨！”老漁夫罵完，又是一竿子星河劈來，星河大道沸騰，舉世一震。
可惜身化自然近乎無解，硬是沒擊中。
“打醒？何來醒之說，莫非我在沉睡？”白染再度逼問。
雲霧老鬼見白染不鳥他，他也不言，就在旁邊看着，面無表情，不知作何感想。
“你的雙眼，被霧霭籠罩，何以洞察世界，何以得證大道！”黑霧老翁再言，又是一杆子甩過去，猩紅星河劈裂長天，道則崩滅一方小空間。
白染心頭一震，這老翁雖劈頭蓋臉就是殺，但一言驚醒了夢中人。
怪不得視之大道無法圓滿，原來雙眼被霧霭籠罩。
“既被霧霭籠罩，如何破？”白染再問。
同時，他不留痕迹地瞄了雲霧老鬼一眼，看見他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老夫觀你大日漸沉，應從黑暗中走出，突破黑暗紀元。”黑霧老翁再甩木杆，大道嗡鳴，虛空炸穿。
“既已告知方法，爲何還不停手？”
“沉睡不醒，唯有打醒！”老漁夫手臂青筋爆起，又甩一竿子過來。
白染眼皮跳動，這老頭蠻不講理，讓他頓覺無奈。
這方宇宙，舉世茫茫，哪怕打穿虛空，仍在這片世界大陣裏。
上有雲霧老鬼觀戰，後有漁夫盯緊，錯綜複雜的線索在白染腦中爆炸，越理越亂。
究竟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他突然心中一狠，雙瞳道紋展現開來。
那是，純黑色的道紋，道氣震世，萬法辟易！
一輪絕世大陽，綻放無量光芒，仿佛世界的光芒皆因它而生。
在白染的掌控中，絕世大陽帶着世界的光芒，緩緩沉下星湖中。
從此，黑夜降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