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女就坐在馬前鞍,雙臉紅鼓鼓地拉着疆繩,露出興奮的神色。
“駕,駕,駕——”
起初她見白染騎着馬,不禁有點鄙夷,因爲白染的度是何等的變态,哪用得着騎這種落後的交通工具。
但是她一騎上之後,就停不下來了,完全沉浸在馭馬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快點,再快點!”
小冰在駕馬奔騰,腳下的汗血寶馬目光騰騰,好似有無窮的力量,不知爲啥,竟跑上了一天一夜也不累。
這一感覺實在是太爽了,無限體力,無限奔跑,汗血寶馬雖不懂那種飛天遁地的仙人有何種神通,但能一日幾千裏,足矣!
而白染,放手任小冰去操控之後,自己就放眼草原内,把那些景象盡數納入眼中。
同時,白染還暗中聆聽草原的道音。
悉悉率率,那是茫茫無際的小草搖曳聲,白染仔細聽完,感覺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在其中,好像自己就如草原上一株無根的蒲公英,在風中飄落。
不一會兒,白染的心神又化成一匹汗血寶馬,在草原上健步如飛,踏過草原,丈量每一寸草地的生機與否,随後腳底生雲,馬踏飛雲,化成天馬,縱橫馳騁,放蕩一生無所顧忌。
不一會兒,白染心中草原自然象不再殘缺,徹底完整。
“好了,我們走吧。”
“哎,去哪?”
“下一站,中原。”
小冰聞言,當即知道白染所言爲何,霎時間反抗起來,不滿道:“不要,我正玩得起勁呢。”
“……”
所以,等到小冰馭馬整整一個月後,她才玩得興緻缺缺。
下一站,便是中原的内圍地帶。
中原的外圍地帶皆是草原,不過進入内圍之後,這裏的崇山峻嶺便成了常象,基本上很難見到有大片的平地空出來。
就算有,也肯定是那些法力通天之人大戰後打出來的。
就比如白染剛剛踏進大嶺脈的邊界時,就見到了一處激戰後的遺址。
站在高山上往下眺望,可以看見眼前的大山轟平,一片焦土,大植物倒是沒有,隻有一些生命頑強的小草稀稀拉拉地生存着。
“爲何世間會有那麽多的戰鬥,如果普天之下,各地征戰不斷,每日都在破壞地形,爲什麽大地沒有壞掉呢?”
小冰一如既往,心存善念,一見到争鬥就忍不住想要反駁。
“有利益就有争鬥,而大地爲何沒有壞掉,我猜測天元星應該存在着地靈,時不時就汲取天外靈氣來恢複地形。”
白染目光幽幽,看向天地間的靈氣,并且看向腳下的大地,那裏是隻有泥土,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這種猜測并不是沒有依據的,在自然道法日益增進後,白染對于天地的感覺更爲靈敏,融入到大自然的一瞬間,能間接感知到腳下這一片大地,擁有一個無比龐大的地靈,萬千生靈在其面前不過是粉塵一粒。
這種地靈相當于器靈那種存在,但是在層次上又高于器靈。
論層次,或許隻有小黑塔那種級器靈才能相媲美吧。
走了月許,白染尋到一處小城邦,落戶在山腰上,規模不大,才五百丈平方米。
小茶樓内,白染坐于窗台上,看這小鎮之景,飲着小竹酒。
“我也要喝酒。”小冰鼓臉,水藍色的頭靈動搖晃,伸出小嫩手,招呼小二拿酒來。
小二神色古怪,一個小孩子怎麽可以喝酒呢,更何況是一位萌娃。
實際上小冰的年齡大得驚人,過了四千多歲,豈如表面上那般幼小。
“小二,上酒。”
白染直接抛出一枚下品靈石,那位小二接到手中,眼睛瞪得滾圓,當即轉換臉色,一臉讨好之色,屁颠屁颠地拿來幾大罐小竹酒。
小冰哼一聲,沒想到自己如此沒有威信力,連個小小的凡人也不聽她的話。
酒過三巡,小冰一臉迷糊,重新變回水印,在白染的衣服肩上遊落到衣角處,兩個冰晶小眼如小旋渦一樣不斷旋轉,看來是醉暈了。
白染輕輕一笑,這種酒的味道不算高,而且不參雜一絲靈氣,與白染這一生喝過的靈酒相比,連排名都夠不上。
不過也是這一種酒,白染從裏面品到一絲凡味。
大自然無所不在,其中凡性是大自然中普遍存在的一種特征。
白染一直以來都關注着與靈氣有關的東西,畢竟修仙以靈氣爲基礎,沒靈就沒有仙。
萬物都具有靈性,這靈也是掌握力量的關鍵東西。
而凡,就是沒有靈。
“凡與靈,是大自然相互制衡的東西。”
白染在内心輕輕推演,目光不再隻關注那些靈性十足的東西。
他留下一枚靈石結賬,随後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透明消失,茫然無存。
他試圖化去靈性,行走于凡間。
在這座凡人的城市裏,有一間快要倒閉的商鋪,悄然換了主人。
往後,這間商鋪不再賣鐵器,而是賣一些可以禦風驅寒的符箓。
這些符箓很弱小,符迹隻有些許靈氣痕迹,論其強度,連一級符箓都夠不上。
平凡的符箓,預示着白染修道方向改變了一下,朝着凡性而行。
既然他的道中,缺少凡性,那麽就從凡人做起,重新補回凡性。
白染在小時候雖爲凡人,但修道三百多年,往事早已如煙般消散,褪去了凡性。
早在劍行宗的入宗試練中,白染就在劍行橋上斬去了凡塵念。
如今造化弄人,白染的自然道遇到了瓶頸,需要補回凡性。
白染現在所煉的符箓連煉氣修士都看不上,但是對于這些凡人來講,都是大用作用的物品。
而且每一天過去,這些符箓的靈性越的稀少,那一抹靈氣幾乎微弱地看不見了,而符箓的驅風驅寒作用非但沒有減小,還增多了。
“老闆,給我來一打驅寒符。”一位農夫,扛着鋤頭,向小屋裏走。
“老王又進城賣稻子啊?”
白染輕聲一笑,陽光而明媚,年輕卻有穩重。
來者是小城外面的農夫,到了這個時間點上,總會來賣稻谷。
他隻是偶然之間來到了這間小鋪子,現這裏有一種驅寒符箓,第一次購買免費贈送,所以在恰好之下買回去用,恰好讓這個讓那些稻田溫暖如春,不受寒冷的侵害。
但他明白了這驅寒符的作用後,當即意識到這是一個利民的東西,在村子内宣揚開來。
于是乎,白染開了一個月都沒有名氣的符箓店,一下火了起來。
第二個月,店門人群如潮,幾乎每分鍾都有人來買符箓,到了後面幾個月人少了,但是那批農民已成了常客,故而也不算冷清。
“老闆啊,我說你賣這麽便宜可不行啊,難道不要吃飯嗎?還有你身後的萌娃,總要吃點營養吧。”老王今年六十餘歲,皮膚黝黑,雖氣血漸衰,但老當益壯,那身肌肉仍很明顯。
白染笑了笑,一文銅錢可買百張驅寒符,在凡人眼中确實是太便宜了,不過白染志在仙道,這種小錢倒是不放在眼裏。
重要的是此舉能造福人民,天道講究有因即有果。
今日之因不還,那麽這個果,會在将來兌現給白染。
同樣的,白染屠戳了萬靈,也需要造福萬民,用積極因果抵消另一消極因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