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搖曳,嘎吱嘎吱響動,似乎随時會斷裂一樣。
殘橋上有一白影,行走于橋上,步履緩慢,小心翼翼,生怕會踩碎一塊小木片。
後面一片漆黑,前方同樣如此,白染已經無路可回,唯有前進。
他不知道前方會有何物,隻覺得煉神劫不愧是來自靈魂方面的劫難,單單是行走在深淵上,就能使人心陷絕望之境。
這絕對是對靈魂的嚴酷考驗,非道心堅定者無法挺過。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白染,因爲白染曾有過十年悟道行走黑暗的經驗,再加上百年來燃道之苦,心志早已越當初,堅若磐石,道心近乎不朽,渡過此橋不在話下。
一步一步,吱呀聲時不時詭異地響起,白染走了數十天,終于察覺到了黑暗中突然湧動的黑霧。
那些黑霧非常古怪,像一頭黑袍,沒有面目,如鬼一般從橋底晃過。
叮吟吟。
橋的後半部分與前半部分不同,繩子上多了一串血紅鈴铛,每當那些黑袍霧鬼掠過,這些鈴铛便會搖動起來,出叮呤呤的聲音。
每當叮吟聲響起,這些靠過來的黑袍霧鬼便會不敢靠近,折個彎子撲回到黑暗中,隐藏起來。
這些黑霧都沒有波動,很是詭異,而且給人一種噬魂的感覺,火苗不自禁顫抖搖曳。
白染不知道這些霧鬼是從何而來的,也不知爲何腳下會有驅鬼鈴铛,他想不通,隻能往前走。
突然間,他看見了另外兩座枯朽的木橋。
那兩座木橋從兩側的黑暗中突兀地延伸出來,并彙到前方百丈處,三座橋正好搭結在一塊懸空岩石上。
白染目光凝重,這些木橋無一例外,全部都很古老,像是多踩三下就可以徹底崩塌,十分危險。
場面越來越詭異了,那些鈴聲時不時叮吟吟響起,叫人心寒。
這時,旁邊兩側的木橋上出現了兩個黑影。
白染心裏一緊,眸子裏有殺意一閃而過,魂海中的神念錐已悄然凝聚。
這兩個黑影會是什麽呢,白染也不知曉,但憑借着模糊的輪廓就可以判斷并非人類靈魂。
左邊一個很瘦,像一杆竹竿,并且枝葉散開,十分細長,如劍一樣銳利,隻是全身黑霧籠罩着,看不清真貌。
右邊一個則很像人類,披着一件鬥笠,全身灰袍子,袍底有黑氣湧動,另外袍子底下擺露出一條猙獰鋼尾,此尾形若蠍尾,暴露了他不是人類的身份。
白染喉嚨平靜滾動,目光略冷,心中靜法自然流轉,小心翼翼踏向前,同時戒備着這兩個在同行的橋上的異類。
“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還沒走進那塊懸空的岩石處,右邊那位灰袍異人就開始傳達神念,詢問二人。
白染心裏一怔,這不是劫難嗎,爲什麽不是搶先下殺手,而是和和氣氣地問話呢。
“在下姓白。”白染隻答一個姓氏。
另一邊,那瘦竹子似的異物也回答道:“竹。”
“在下姓薛,來自秘蠍谷。”灰袍人點頭,也報出了他的姓氏。
白染聽了這兩個異物之語,頓時心思電閃,思考了很多方向,最終敲定了一個想法。
他們可能也是煉神劫的渡劫者,來自不同的地區,是不同的種族。
人族在宇宙中隻是一個人口大族,其實還有很多的星空種族,他們都具有統治一方星域的道統,可以教化億萬子民。
現今白染就遇到了這類星空種族,他們出生時就擁有思考的智慧,可以像人一樣修行,并且可以悟道。
“看這樣子,估計白道友是人族吧,那麽這位竹兄是來自哪一族?”這時三人的橋都并行了,越來越近,間隔隻有三丈遠,随意看幾眼都能看清對方的身形了。
“星竹族。”竹子兄回答道。
白染這時也看清了旁邊二人的樣貌,左邊的竹兄确實是一根竹子,雖有淡淡黑霧籠罩,但是在白染的靈瞳極力觀察下,還是看見了真身。
他的真身是一杆竹子,竹身翠綠,并有星辰與銀河的斑斓,隐隐間好似看到了星辰大道,與白天縱的無上劍意異象有一點點的類似。
而右邊這位薛兄則是一位蠍子,白染隻看到他的蠍尾,漆黑似神鋼,锵铿作響,非常有力。
在其蠍尖末端,有一點驚豔紅芒,刺痛心靈,似乎是天下最爲鋒利的刺。
不僅白染在觀察敵情,旁邊二人同樣如此,他們不動聲色地觀察,現白染這小子似乎沒有什麽亮點,隻是氣質太濃厚了,濃得驚人,讓人無法直視。
白染其實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氣質充滿了玄奧氣,走在橋上都能讓朽木染上一層濃濃的玄奧氣,十分驚人,已經影響到了這一片空間。
“如此濃郁,莫非是符運宗天驕,可是近年來符運宗似乎并沒有姓白的天驕。”竹子兄驚疑不定,沒有說出來。
這一種玄奧氣十分符合古書上記載的一種情況,因爲他從玄奧中看見了忽隐忽現的符文海洋,那是思維的風暴,十分恐怖。
這一異景唯有他看見了,因爲星竹族的神通特殊,對一些異象特别敏感。
他記得曾有一古書所記,凡是符運算經大成者,皆有此象,并且此人離思維化不久矣。
白染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而是客氣地和這兩位異族探探口風,問問這裏到底是不是煉神劫空間。
“正如白兄所言,這裏正是煉神劫的空間……”薛兄無意搖動尾巴,一邊铿锵作響一邊向白染緩緩道來。
原來,煉神劫十分詭異,沒有多少人知曉它是如何爲人降劫的,堪稱最神秘的劫難。
就連他們這些來自星空大族的天驕,也不知道它的下一關會是怎樣的光景。
白染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一臉受教的表情,實際上心裏不怎麽相信這兩位天驕所言,猜測他們隻說了兩成真,剩下八成話都是假話。
因爲他們斷言這裏是煉神劫空間,不知這一關的劫難爲何物,卻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白染三人不是劫難化身,這一破綻在白染眼裏着實有些可笑了,不過他并沒點穿這一謊言。
一想到這兩人恐怕各懷鬼胎,白染心中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十分警惕。
他很久沒有防備那些百年老怪的勾心鬥角了,現在警惕起來,有種生疏感。
白染不禁暗歎符運算經的厲害,如果開啓此功法,看破這些小心思毫不費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