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都有些舍不得回去。
老媽在,身邊還有兒子。蔣玥也就在不遠的對門,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下樓來,兩人再帶着各自的兒女一起出去散步玩耍。
日子悠閑而又平靜。
隻是陸司墨的電話突然打來,她就不得不把送陸琰回去的日程,提上來了。
陸司墨開口就是問她,什麽時候把陸琰送回來?
“就今天,中午吃了飯,下午我就會帶他回去了,會直接送到你家的,放心吧。”簡青以爲他是忍不住了才打了這個電話。
這幾天沒有音訊,她還真以爲陸司墨都不在乎陸琰什麽時候回去了呢。
結果……
陸司墨說了一聲“知道了”,又不急着挂電話。
“還有什麽事嗎?”簡青的語氣客套又疏離。
“沒事,我先挂了。”陸司墨比簡青還快挂了電話。
簡青摸不懂陸司墨的意思,跟着收起手機陪陸琰看動畫片去了。
陸司墨看着手上已然黑屏的手機,連助理安雅從外面走進來都不知道。
她送來了一份資料,需要陸司墨審閱之後簽署意見。
“老闆,這份資料……”
“放在那兒吧。”陸司墨頭也不擡。
安雅猶豫之後開口解釋:“是其他助理姐姐哥哥們都太忙了,才讓我進來的!”她以爲老闆不高興是她進來送資料了。
陸司墨眉頭蹙起。
“出去。”他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安雅隻能沖着陸司墨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小跑,在門口的時候還跌了一跤,摔得有些慘兮兮的,趴在地上,還哎喲了一聲。
陸司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并沒有聽到安雅的動靜。
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才徐徐坐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
背對着落地窗的陸司墨,在逆光中,身影渲染成最風雅清俊的水墨,一筆一觸都恰好點在她心裏,讓她心頭如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安雅臉紅得不敢看陸司墨,埋着頭沖出去了。
陸司墨全然不知這一系列動靜,他一直在回憶昨晚與劉澤在一起時,他拍着自己肩膀說的話——
“你有打算要找其他女人度過下半生嗎?就算是,将就湊合湊合?”
“沒有,不喜歡。”或者說讨厭。
“那你這輩子是非簡青不可咯?”
“我……不知道。”
“可你這既沒打算要找另外一個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輩子非簡青不可,那說明你就是想跟簡青複合呀!”
“你這是,什麽邏輯?”
“順理成章的邏輯!怎麽樣,我的話是不是戳到你心裏去了?”劉澤一臉的得意洋洋,一如多年來欠扁的姿态,“話說回來,你和簡青,本就是莫名其妙分開的。人家明明是懷了你的孩子,你卻以爲人家是抛棄了你,這說明一切都隻是一個誤會啊!現在你去把她追回來,你們倆繼續重新在一起,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多好!天下太平!”
說完“天下太平”,劉澤提起伏特加嘴對瓶子猛吹。
純粹是興奮的。
而代價就是今天頭疼得爬不起床,隻是從今天早上還有力氣給陸司墨打電話譴責他不阻止傻缺行爲的話看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但是陸司墨的腦子裏卻一直在回蕩那句話。
去把她追回來!
去把她追回來?
行嗎?
一直思索這句話的結果,就是身爲工作狂的陸司墨,今天早上工作進度沒有任何進展,他素來冷靜克制的腦中,如今卻好似塞滿了亂糟糟的棉花,沒了多餘空間,别的東西一點兒也鑽不進去。
陸司墨索性起身,打電話給唐遲,讓他準備車。
他也沒帶司機和唐遲,獨自一人開車回了家。
家中飯廳的玻璃櫃中,擺滿了各種好酒,一些是他自己買的,一些則是别人送的,琳琅滿目,幾乎炫花了人的眼睛。
陸司墨打開下面的櫃子,從最裏面,翻出一個精緻的木盒。
打開之後,黃布墊着的,是用白玉般的瓷瓶裝着的一小壇酒。
酒名,梨花醉。
是他六年前從金陵帶回來的。
那時候,爺爺怎麽想要,他也隻是分了一小壺給他老人家,雖然也有考慮老人家身體原因在内,但歸根結底,是因爲他想把這酒,送給簡青的父親。
既然送禮,要送到位,也要投其所好。
陸司墨自從知道簡父很愛喝酒,甚至嗜酒如命後,便上了心。
當初在金陵,若不是瞄上了那位老先生的珍藏梨花醉,也不會出手跟老先生對弈數局,把老先生斬殺了個落花流水。
酒是拿到了,隻是最後想要送的人,卻沒有了。
陸司墨想,現在也不遲。
帶着酒,陸司墨親自開車去了溫陽。
幾乎一路上,思緒都沒有清淨下來的他,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麽開口,這一想,不知不覺一個小時的車程過去,他到了溫陽,并且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簡青家的小區。
一開始還用了導航,但是在看到熟悉的路之後,他連導航也直接棄之不用,全憑記憶也找到了目的地。
六年前來過這裏兩次。
一次見了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