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哦’地一聲,翻個身又睡了。
燕福生對着冒着濃煙的竈皺眉,雙眼被濃煙刺激的淚水直流,用手抹了一把,便将手上的黑灰都沾到臉上。
他就納悶了,看杜雪巧生火時也不難啊,輪到他了怎麽就比讀書騎馬還要難了?他還真不信連頓早飯也做不出來。
索性把柴都取了出來,又費了半天事生起了火堆,看着在地上燒的大好的柴,燕福生也不再塞到爐竈裏,眯着被煙薰的直流淚的雙眼,找到昨天在升平鎮買回來的豬肉。
杜村平時也沒賣肉的人,杜雪巧爲了方便吃肉,這一次倒是沒少買,回來後一些肥肉煉了油,瘦些的就用鹽腌上了,平時吃的時候拿出來用水泡泡,切了也能炒菜。
燕福生把肉用刀切成大小不一樣的幾塊,就用幹柴棍将肉都串着,放到火上烤。
很快肉被烤的滋滋冒油,還别說,聞着倒是挺香的,可總舉着手臂累的酸疼,燕福生就用枯枝搭了個架子,将肉架在火上烤,他隻用不時将肉翻下面就好。
燕福生從未親自動手烤過肉,見外面的肉被烤的變了顔色,有些地方還被烤的黑炭一樣,也不知熟沒熟,幹脆切一塊下來嘗嘗。
那邊剛把刀拿好,就聽外面有人大呼,“老天爺哪,杜二黑家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燕福生聽了聽,杜二黑?不認識!
繼續切肉,還沒等肉切好,就聽‘咣當’一聲,木樁子綁的大門就被踹開了,院子裏呼啦啦湧進來一群人。
一進院子就各操家夥事奔竈間沖過來。
想到杜春之前說過村裏人是如何欺負他們姐弟倆的,燕福生隻當進來壞人,手上的刀也沒放下,拎着就往外走。
做爲男人,他認爲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小舅子。
走了一半就被一桶水由頭上澆濕到了腳下,燕福生當時就打個了寒顫。
外面的人沒想到裏面還有人,還是個沒見過的姑娘,雖然一張臉花裏胡哨的看不清長什麽樣,卻看出來不是杜雪巧,一桶水澆過之後也愣住了。
燕福生整個人哆嗦起來,不光是冷的,更是氣的,自小長這麽大,還沒遇到一個敢拿冷水潑他的,這一氣,原本就因生不起火憋了一肚子的氣,這回真是找到宣洩口了,手上的刀也跟着揮舞起來,奔着手裏還拎着一隻桶的少年殺了過去。
那個拿水潑了燕福生的也還隻是個少年,本來是要同他爹下地幹活,路過杜雪巧家聽到有人喊着火,想也沒想就沖了進來,誰想好心救火,卻被人拿刀子砍過來。
好在腦子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身子已經行動起來,繞着杜雪巧家的院子就跑開了。
鬧了這一出,外面各拎着家夥準備救火的人倒不知該如何是好,看那一頭一臉黑灰的姑娘是從竈間出來,雖然竈間煙是大了些,看着也不太像着火,難道是他們誤會了?
以至于在少年被燕福生追砍的時候,其他人都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