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燕福生住幾天還不一定,也沒收拾的必要。
杜春雖說才九歲,可古語有雲:男女七歲不同席。杜春都九歲了,就算她有心要燕福生做她的弟媳,也沒要他們住在一起的道理,燕福生要住在家裏自然是要跟她暫住一間。
燕福生正在竈間看小小的杜春忙碌,看看才九歲的杜春做事有條不紊,再想想自己都十二歲了,真真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樣一比較,真是慚愧,更覺得杜春這娃其實還挺懂事的,對杜春的印象從之前的鼻涕娃就升格成了小大人。
聽杜雪巧喊他洗澡時,先是一愣,想想有幾天沒洗過澡了,一身又是泥又是汗,真就癢了起來。
和杜春打個招呼就奔杜雪巧跑了過去。
看到屋子正中那隻大木桶時,燕福生恨不得一個猛子紮進去,可當她聽到關門聲,一回頭看到緊閉的門前,杜雪巧正一步步朝她走來時,燕福生突然就緊張起來。
“雪巧姐姐……你怎麽還在?”
杜雪巧邊走邊解衣襟上的扣子,對于燕福生的話隻覺好笑,“這是我的房間,我自然在的,快脫衣服,不然水要涼了。”
說着話,杜雪巧的外衣已經被脫下,扔到一邊的床上。
燕福生的目光随着杜雪巧的外衣落到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大床上。
床還算大,卻很是簡陋,隻是用幾根木頭釘的鋪子,上面又鋪上厚厚的稻草,在上面又鋪了一床不是很厚的褥子,洗的發白的藍布碎花被子,整齊地疊在床頭。
隻看一眼,燕福生就覺得睡在這樣的床上,一定會很不舒服,雖然是幹淨的,可那被子、褥子一看就不夠柔軟,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床和被褥,往日家裏的婢女睡的也比這好了不知多少,忍不住就皺下眉。
好在她還記得今時不同往日,挑剔也不是時候,被褥雖然不夠奢華,到底也比露宿山林要好很多,這樣一想,他的眉頭便又舒展了。
可一扭頭,看到大木桶邊上,脫的隻剩下一件肚兜的杜雪巧……燕福生把眼一閉,渾身都抖了起來,額頭上的汗就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心裏默默地念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福生,你這是病了嗎?”
杜雪巧脫好衣服,一腳邁進木桶,想到燕福生好似還沒脫衣服,一回頭就看到燕福生一張臉紅的跟着了火似的,身上像打擺子似的抖。
想到她遇強盜,又同家人走散,在山上又被黑熊那麽一吓,難不成是病了?
萬一是得了傷寒,鬧不好可是要人命的事。
趕緊從浴桶裏出來,小跑步到燕福生的身邊,伸出細瘦的小手就按在燕福生的額頭上,轉而疑惑道:“不燒啊,是哪裏不舒服嗎?”
燕福生正緊張着,額頭上被按着一隻清涼微濕的小手,一股股少女特有的馨香直沖鼻翼,一個沒忍住,墨黑的眸子便睜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