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統領道:“屬下認爲殿下應該去救張玉娘,不說她手下還有些人手,救回來若是能夠堪以重用,不如就讓她承了她爹的本行,還能爲殿下效力。”
洛正德嘉許地點頭,“與我想在一處,此事就由你去做吧,段光耀帶的兵馬雖說精良,卻是步兵居多,你快馬加鞭趕過去,隻要将張玉娘等人帶走,避開段光耀的鋒芒,再找處安全之所将其安頓好,往後的事就由你去安排了。”
護衛統領領了命,出外牽馬,也不再随從,朝着大隊人馬離去的方向追去,即将追上之時,又拐了小路,繞到前面,既然已在段光耀那裏得知了張玉娘等人藏身之處,早已對周邊甚是熟悉的他,當然能夠輕易找到張玉娘等人。
在大軍行來之前,順利地将張玉娘等人帶走,逃到不遠處的山崗之上。
望着山下密密麻麻不下千人的大軍,張玉娘幾人都心有餘悸,若不是這位俠士前來報信,他們還不得被人甕中捉鼈了?
張玉娘盈盈下拜,“多謝恩公相救,大恩大德,玉娘沒齒不忘。”
說着一雙妖娆秀目朝護衛統領瞟去,瞟的護衛統領心飄飄的,真想不到張邦昌那麽個老東西竟然生得出這麽美貌的女兒,看這小模樣、小身段,看的他心都跟着癢癢了。
當時就伸手去扶,“小娘子不必多禮,任是誰遇到此事都會仗義出手。”
說着,在張玉娘的手臂之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張玉娘‘嘤’地一聲,借勢假作腳下不穩,倒進護衛統領的懷中。
許久之後才慌亂地掙紮起身,“玉娘這幾日憂思成疾,身子虛弱,讓恩公見笑了。”
護衛統領忙安慰,“玉娘不必擔憂,既然遇上我,也算你我有緣,将來不論遇到何事,隻要有我在,定不會讓玉娘再受半分委屈。”
張玉娘眼含熱淚,“恩公……”
護衛統領深情凝望,“玉娘……”
張玉娘撲進護衛統領的懷中,護衛統領卻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在場的每個男人,旁邊這二十多男人紛紛朝他怒目,果然很有些意思!
别看這男人救了他們這些人,可單就看他搶了他們最愛的玉娘的芳心,他們也堅決将這男人當成頭号敵人。
護衛統領對于這些男人根本就沒看在眼裏,若不是張玉娘是張邦昌之女,将來可以女承父業,爲殿下出力,在他眼裏也就是個姿色不錯的女人。
當初他做賊匪時,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隻要被他看上眼,哪個不是說搶就搶?比張玉娘更有姿色的女人他也有過不少呢,像張玉娘這樣,靠着一條裙帶就将這麽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他也就是玩玩罷了。
在張玉娘看不到的角度挑釁地朝那些男人掃了一眼,男人們氣憤的捏緊拳頭,護衛統領歎口氣:“玉娘,我看我還是走吧,你這些……兄弟們似乎對我多有不滿!”
張玉娘身子柔弱無骨,由護衛統領懷中起身,轉過臉來,男人們頓時面帶笑容,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玉娘!”
張玉娘淡然一笑,對護衛統領道:“恩公莫要誤會,我這些兄弟一向率性慣了,絕無惡意的,你要信我哦。”
護衛統領點頭,“我信玉娘就是。”
落腳之處被操了,他們這些人也不能露宿荒山,最終決定朝石蘇府的方向而去,張玉娘記得離石蘇府十幾裏處有一座村子,原本就不足百人,此時村子裏的人怕是都去了石蘇府,這裏倒是能給他們容身。
想必段光耀再神機妙算也不會猜到他們不但沒跑遠,反而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吧?
一路上張玉娘與護衛統領不時眉目傳情,隻不過兩個多時辰的路程,兩人就已然情深似海了,待到了那座叫望蘇的村子,匆匆用過飯後,兩人就鑽進一間房裏。
由打裏面傳來的各種讓人血液沸騰的聲音,外面站着的男人們再次捏緊拳頭。
杜雪巧得到紅點颏帶回來的消息時,天光已然大亮,無功而返的知府大人也剛剛回府,對于爲何張玉娘等人會先他們一步撤離的問題,段光耀怎麽也想不明白。
他們趕去時,竈裏的火還是紅的,顯然這群山賊餘孽剛剛得了信,才走不久。可到底是如何走漏了消息呢?段光耀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就算他跟三皇子洛正德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他也不敢想像做爲皇子,會派人去和山賊攪成一團,可他們這次出兵,除了他和幾個領兵的武将,那些士兵都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麽。
段光耀想不明白,簡單洗漱過後,換了一身衣服,便去請教燕福生。
燕福生正倚在軟榻之上看書,聽了段光耀的疑惑,隻‘嗤’的一笑,“這有什麽想不通的,你的人都是信得過的,那就去想想那些不屬于你的人,又剛好知道你們出兵目的的人喽。”
段光耀想到剛出城時,三皇子的手下曾來套近乎,問過他們出兵目的,難道五皇子意有所指?
隻是他還是不解,三皇子沒理由去幫山賊,多半是五皇子與三皇子不和,趁這機會給三皇子添堵罷了,若是換了他,他當然也會找準一切時機給對手潑髒水的。
燕福生才不管他信是不信,随手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賊人在城外十裏望蘇村。
段光耀眼前一亮,拿了紙條如獲至寶,雖然他挺佩服五皇子就躺在府裏,就能洞悉城裏城外的一切,但此時也不是佩服的時候。
先回去睡了一覺,養足的精神,再将原班人馬點齊時已是傍晚,夜半三更的,想必賊人也不會防備他們會再次找到他們的老巢吧。
這次也沒告訴這些人要去何處,再次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當路過三皇子的營帳時,剛剛得了準信的洛正德,再次好奇他們要去的地方。
隻是無論他再派人怎麽問,那些将領們都是一問三不知,因爲他們真的不知道。
洛正德隐隐猜到他們的目的,想要派人去通知,又苦于無人可派,護衛統領未歸,手下那些人知道他暗中做的勾當的不多,若是派,又以什麽理由派出呢?萬一被他們知道自己暗中做的事,再對他産生懷疑就不妙了。
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期望大軍趕到之時他的護衛統領能夠機智地逃掉吧。
段光耀帶領着大軍很快就來到望蘇村,雖然人馬衆多,卻鴉雀無聲,一直進了村子,将整座村子都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村子裏吆五喝六的人也沒發現自己被圍住了。
段光耀便将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了武将們,和他相比,這些武将更有領兵的資格,他自然不會在此胡亂指揮。
一聲令下,兵士們喊殺聲震天,就是沒人往裏面沖,段光耀正想:這樣還不把賊人們都驚走了?
就見那幾間亮着燈的房屋,燈火同時熄滅,很快就有人影從屋子裏竄了出來,還沒等反應過來官兵從哪邊殺過來,随着武将一聲令下,‘嗖嗖’的箭就射了出去,慘叫聲響成一片,直到再也沒有慘叫聲傳來,手舉大刀的兵士們才沖了進去,幾乎是沒費多少力氣就将村子裏的山賊們一舉成擒。
點算過後,卻沒發現張玉娘的影子。
段光耀坐在廳堂之上,不怒而威,别看他在燕福生面前跟孫子似的,可在大多時候,他也是爺爺。
這些山賊大多都是硬氣的,就是沒有刑具可使,又要達到逼供的效果,段光耀讓人在他們身上一片片地割肉時,大多數的山賊都沒招出張玉娘的下落。
當然,有硬氣的,也必然有沒骨氣的,刀子還沒挨身上,就已經吓的尿褲子的人當然也是有的,段光耀隻那麽一吓,這個叫仇三的家夥就什麽都招了。
“大人們,你饒了小的吧,小的都說,什麽都說。”
段光耀學着燕福生那般,淡淡地掃了仇三一眼,“好啊,你說吧,說的滿意了,本官或許就饒了你。”
仇三一聽,真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說了起來,還有一些骨頭也不是那麽硬的,見仇三說了,又怕他說完了,自己沒什麽功勞到時不但大刑侍候,小命也不保,這好事可不能讓他一個人都占了。
于是,随着仇三的招供,旁邊不時也有人加入到招供之中,這些人都怕别人招的比自己多,那真是不疑餘力地把知道的事都說了。
而那些被割了肉都沒吭一聲的當時就不滿了,“你們這群軟骨頭,玉娘待我們不薄,你們竟然出賣她,難道忘了當初立過的誓言嗎?一生一世共同守護玉娘,絕不讓她被人欺負了。”
仇三‘呸’地一聲啐了他一臉,“誓言我自然沒忘,可你們也要看看,玉娘那賤貨現在眼裏還有沒有我們?她都跟她那恩公跑了,你們還替她瞞啥?我們這些人如今就是擰成一團,在她眼裏也不如她那恩公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