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就聽外面的鳥還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壞人,讨厭,搶鳥東西,不是好東西。”
聲音輕脆鬧人,這要是大半夜的還真是攪人睡眠,雖然杜雪巧懂獸語後,對動物們自然多了分親近,平日裏對它們也多了幾分照顧,但是若是影響到她最疼愛的弟弟,杜雪巧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既然這鳥如此不識趣,杜雪巧也不慣着它,冷笑道:“春兒,下次這鳥再吵你,你也别夠它鳥窩了,拿個火把燒了清靜,過些日子姐姐讓人給你送隻鳥網來,咱們把它抓了烤鳥吃。”
不得不說,杜雪巧學會燕福生威脅小狼的手段了,還挺好用。
一聲慘叫後,鳥聲嘎然而止,杜雪巧和杜春的耳根都清靜了。
杜雪巧滿意這鳥還算識趣,而且也夠機靈的了,就是不知是什麽鳥,光是聽聲音她還真分不出鳥跟鳥的差别。
玉佩也拿到了,杜春也挂念燕福生的身子,催杜雪巧帶他快去看看福生哥。
于是,杜雪巧就帶着捧着一隻碗的杜春出門,小厮這幾日跟杜春出來進去也習慣了,自覺地跟在後面,杜雪巧回頭看他一眼,覺得這個小厮長的圓頭圓腦,小鼻子小眼,也不讨厭,還挺有意思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小厮忙回道:“回姑娘的話,奴才叫喜墨,今年十二歲,是段家的家生子。”
杜雪巧‘哦’了聲,也沒放在心上,若是一般買來的奴才,杜春喜歡了,将來走時還能帶着,可他是段家的家生子,父母爹娘也是段家的奴才,她也不好做出讓人家骨肉分離的事來,看來隻能作罷了。
很快來到燕福生的院子,門外的侍衛昨夜也親眼看到杜雪巧的勇猛,見到杜雪巧時,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畢恭畢敬地請了安。
杜雪巧也不好跟他們解釋自己平時還是挺溫柔了,怎麽說她揮着花架将刺客爆頭那一幕都是夠暴力的,說多了就像掩飾了,幹脆啥也不說了。
在燕福生的院子裏,杜雪巧一向直來直往,也不用人通禀,就是帶了杜春也是一樣,隻是讓喜墨先去别處轉轉,這裏不用他侍候,待會兒自己回去就行。
喜墨也知憑他的身份去見五皇子不太可能,便恭送杜家姐弟進門,他一個人無事,幹脆去廚房找他娘了。
此時段光耀正揮着一頭的冷汗,怎麽也想不到昨晚府裏會鬧刺客,一來還是兩個,枉費他還調來那麽多的官兵守護,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屁用都不頂,還得說是人家五皇子的人,不但将刺客都拿下了,還都死的那麽凄慘,先不說那個渾身是傷、到處都是血眼子的,死前得遭多大的罪啊!
單就說那個被砸死的,别的地方都挺完整,就瞧那頭碎的,他隻看了一眼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也不知是誰下的手,真是狠啊!一張臉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也幸好段光耀不曉得是誰下的手,不然他再看到杜雪巧恐怕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了。
段光耀向燕福生彙報城裏災民的情況,自從知道五皇子爲了給災民送糧勞累過度病倒後,很多災民都跪在佛前祈求神佛保佑五皇子病體早日康複。
段光耀也趁此時機派人四處宣揚五皇子如何如何愛民如子,并說五皇子經過神醫救治,總算有驚無險。
石蘇府的百姓頓時沸騰了,又在段光耀有意的安撫和鼓動下,災民們也都有了主心骨般,隻要五皇子一日在石蘇府,他們都相信自己不會被餓死。
再有燕福生帶來的官兵日夜幫着災民重建家園,石蘇府雖然多日城門不開,城裏卻是熱火朝天的影像。
燕福生對此很滿意,這幾日他不但派了暗衛盯着段光耀的一舉一動,還有杜雪巧的老鼠、鴿子幫忙,他對段光耀還是放心的,雖然小毛病不少,到底還不是個十足的貪官。
要想馬兒跑,哪能不給馬兒添好料?像段光耀的小貪還在燕福生能接受的範圍,當然,該敲打的地方燕福生也不會放過機會,若是不将他拿捏住了,誰知段光耀會不會變本加利地成爲巨貪?
杜雪巧進書房時,就看到汗哒哒的段光耀,大冷的天,他竟然冒了一頭一臉的汗,都說男人虛了才會總冒汗,看來收下那兩個舞娘之後,他這日子過的還挺性福的。
見到杜春和杜雪巧來了,燕福生擺擺手,“你去忙吧,有事我再讓人喊你過來,柴房裏那兩個你也找人處理了。”
杜雪巧一聽也明白了,柴房那兩個,還用問嘛,除了之前在書房裏見到,肯定是要留下活口的那個,另一個當然是被她砸死的。
段光耀告退,杜春捧着碗跑到燕福生身邊,“姐夫,你看這是什麽?”
燕福生笑眯眯地将上面的帕子掀開,沒想到裏面會是這樣兩隻小東西,眼神閃動了下,若是他此時臉上沒有染色的話,杜雪巧想她一定能看到燕福生的臉一瞬間變的慘白。
他竟然連這樣的藍耳鼠都怕,真難爲當初在寶藏那裏,他是怎麽面對那如山如海一樣的白鼠群的。
好在,隻是眼神閃動片刻,燕福生便将帕子放下,強笑道:“春兒在哪裏弄來的這兩隻小東西?長得還怪可愛的。”
杜春也沒注意到燕福生的眼神,獻寶似的道:“是姐姐找到了,姐姐說這叫藍耳鼠,春兒還沒聽說過呢。”
“哦,藍耳鼠啊!什麽?藍耳鼠?”燕福生驚呼道:“雪巧,這真是藍耳鼠嗎?”
杜雪巧點頭,“應該不會錯,福生聽說過藍耳鼠?”
燕福生點頭,臉上似笑非笑的,從杜春手上接過碗,再将帕子掀開,也不像以往那樣怕老鼠了,伸手逗弄起碗裏的藍寶寶和藍貝貝,“若真的是藍耳鼠,我想我們這回發達了,我從一本古書當中看到過關于藍耳鼠的傳說,裏面隻是描述了藍耳鼠的樣貌,卻沒有圖樣,一時倒沒想到。曾經我也派人去打聽過藍耳鼠的消息,卻從沒人聽說過,當時我隻當古書記載有誤,或許隻是人的臆想,想不到還真有被我見到藍耳鼠的一天。”
杜春一聽這兩隻小可愛竟然是古書裏才會出現的東西,這得多珍貴啊,也不敢再想把它們當成玩具來玩了,既然姐夫的樣子這麽喜歡,他當然不會舍不得了,就送給姐夫玩吧。
不過,他對于藍耳鼠怎麽能讓他們發達還是很好奇的。
“姐夫,藍耳鼠很厲害嗎?”
燕福生摸着杜春的腦袋,心情大好地笑道:“何止是厲害,是太厲害了,春兒,你知道嗎?那本古書上記載,藍耳鼠是一種很神奇的小東西,它可以隻用鼻子聞就能找到深埋地下的礦脈,而且,能夠被它們看上的礦脈無一不是珍稀礦産,你說我們是不是發達了?”
杜春這段日子跟在燕福生身邊也學了不少,對于礦脈的稀有和珍貴比杜雪巧知道的還要多些,聽了燕福生的解釋,杜春眼前發亮,“姐夫,這是不是說我們以後就可以有很多礦可以用來賣錢了?”
燕福生但笑不語,他有了杜雪巧送來的寶藏,賣錢不賣錢他還真不在意,但這銀子誰還會嫌多?他要做的事關系到康興國,甚至是天下蒼生,若是可能,他自然是想帶領康興國成爲第一強國,所需的不但是大筆大筆的銀子,能夠威懾天下的武器更不可缺少。
寶藏裏的兵器是不少,配備全國兵士都不成問題,可那都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不說有一部分生了鏽,就是不生鏽,那時的冶煉和鍛造工藝也無法和現在比,那些兵器雖然看似很多,若是國内吓唬吓唬老百姓還成,真正能拿到戰場上用的卻不多。
别看康興國如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燕福生卻很清楚鄰國一直都對康興國虎視眈眈,隻等一個機會,不然他也不會放任洛正德在他面前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蹦來蹦去,不過就是怕國之不安再讓敵國找到可趁之機。
相較于康興國出産的兵器,鄰國的戰刀不知是加了什麽,還是他們的礦産本就出色,兩刀相拼的結果雖不至于将康興國的戰刀一砍兩段,但受損的卻一定是康興國的戰刀。
這可是皇上心中的一塊大石,若真有一日兩國相争,康興國的兵士們性命根本就沒有保障,若是藍耳鼠能找到礦脈,對于康興國來說無疑是一大驚喜。
杜雪巧也知事關重大,哄着杜春道:“春兒,你福生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先回去歇着吧,姐還有事和你福生哥商量。”
杜春在燕福生的教導之下,比前世懂事很多,聽杜雪巧這麽說了,便向燕福生告辭離開。
杜雪巧倒也不擔心他在知府家裏出什麽事,雖然明着他就有幾個小厮和丫頭侍候着,暗中燕福生也是派了暗衛來保護杜春,而且一般來說就算洛正德想對付燕福生也不一定會對杜春下手,杜春還是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