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飛劍已經落入血池之中,甯城也沒有打算去取回來,隻是擡手召回了七曜冰針。那灰衣人的東西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身上既沒有儲物袋,也沒有别的儲物設備。
甯城并不在意這灰衣人身上的東西,一個靠鮮血修煉的家夥,就算是有什麽東西,也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打量這周圍的情況。
他所在的地方方圓有數百平方,周圍被陣法籠罩,顯得隐約朦胧。在這片地方的中間就是這個巨大的血池,正上方被血池的血霧映襯,也看不清楚。神識掃過去,立即就被陣法擋了回來。
甯城仔仔細細的看了數遍,确認這個地方除了血池之外,沒有别的出路。進來的路已經被灰衣人封死,除非他也有裴光赫那樣的符箓,用符箓離開這裏。
唯一有出去希望的就是血池,否則他隻能一個人攻擊周圍的陣法。不要說甯城根本就看不明白這周圍的陣法,就算是他看的明白,也不敢一個人随便攻擊。
至于血池,甯城更不想進去了,這血池中泛起一陣陣的血泡,幾個凝真修士落進去後,再無動靜,看看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甯城試了試這血池上方,确信沒有任何吸力後,他飛身落在了血池中間灰衣人所坐的平台之上。
擡手一揮,平台上的那些骨渣已經被甯城丢入了血池中。
甯城用手中的長槍在平台上敲了敲,裏面發出一陣陣的悾悾之聲。
這裏面是空的?甯城心裏立即有些激動起來,這個灰衣人的東西他不在意,可是灰衣人在這裏面呆了不知道多久了。這個遺迹卻是真的,說不定遺迹中的東西都被灰衣人收藏在這裏面了。
甯城并沒有花多少時間,就看出來了這個平台上刻畫的陣法。這是一個簡單的封閉陣法,甯城隻是丢出去幾枚陣旗,一擡手,就從這平台上掀起一個蓋子。
一條狹長的階梯出現在了甯城的腳下,甯城的神念掃進去,肯定沒有問題後,這才走進階梯,同時将外面的蓋子再次蓋上。
階梯不知道通往哪裏,深邃悠長。甯城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這才看見前面已經沒有了階梯,卻多了一條沙石鋪成的小道。在小道的周圍,稀稀拉拉的懸浮着一些明光石。
甯城沿着這條小道又走了将近一個時辰,這才看見一個沒有門的石屋。
确認這石屋沒有任何危險後,甯城這才進入石屋,石屋的中間坐着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這骸骨不知道經過多少年了,依然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威壓,比之前灰衣人從血池中提起來的那具枯骨威壓更爲強大。
在石屋的兩邊,除了一張石桌之外,隻有一個石架。無論是桌上,還是石架上,都沒有任何東西。可見這裏的東西,都已經被先來的人取走了。
甯城走近那骸骨,他有些懷疑,這具骸骨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辟海境修士。在骸骨前方的地面上,甯城看見了一排小字,欲入我門,扣首四十九。
不要說甯城什麽東西都沒拿到,就算是他拿到東西,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向一個陌生的骸骨叩首四十九。
甯城走到牆腳,祭出手中的長槍,對準骸骨前面寫字的地方就是一槍轟了過去。
“轟”
長槍轟在地面上,濺起無數碎石,那骸骨忽然同時碎裂,射出了密集的白色骨箭。甯城吓了一跳,立即就是一道拳斧轟了出去,那是白色的骨箭似乎年份久遠了,被甯城的拳斧激蕩開來,紛紛落在了甯城的身前,竟然沒有傷到甯城。、
甯城籲了口氣,再看那骨骸,已經碎裂倒在了地上。被他長槍轟開的地面,還有這骨骸倒地的地方,沒有任何東西。甯城倒也沒有多少失望,他進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裏的東西被先來的人拿走了。
就在此時,一條沙龍落了下來,這石屋的屋頂開裂出一個巨大的豁口,屋頂外面的黃沙落了下來。
甯城不驚反喜,這裏既然有黃沙落下,就說明這上面就是落雷沙漠,他隻要沿着這黃沙逆流而上,總會到沙漠之上的。
一聲尖銳的叫聲從遠處的通道傳來,甯城立即就聽出來了叫聲是那少女王上琇琇發出來的。這個女人不知道是進入通道了,還是在别的地方發出來的叫聲。如果她進入通道了,那就說明封住血池的陣法已經被打開了。
但是甯城已經不想退回去,這個遺迹肯定被人尋找過無數遍了,而且他進來的時候,感覺到的那些微風就不對。遺迹裏面如此詭異,他已經沒有繼續探尋的想法,還不如現在就從這下落的黃沙處上去。
甯城跨過被他長槍轟出來的那片地面時,忽然感覺到不對。他是一個二級陣法師,其中一塊碎石上刻畫了一個隐匿陣法,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立即攝起那塊碎石,手一用勁,一枚精巧的玉玺出現在他的手中。玉玺上刻着四個字,藍毅真國。
“嘩……”落下的黃沙越來越多,甯城再也顧不得想其餘,将玉玺丢進了自己的儲物袋,抓起長槍瞬間就沖進了黃沙之中。
真元運轉之下,甯城在黃沙中逆流而上。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半天過去了,甯城依然在這黃沙中逆流而上,甯城就好像處于沙石的最低端一般,要冒頭還遙遙無期。
好在甯城已經是凝真修士,早可内呼吸,否則就是悶,也将他悶死了。半天後,他停了下來,開始休息恢複真元。
又是半天後,甯城覺察到槍尖接觸的地方一松,下一刻他頭頂的壓力也是一松。一陣陣黃蒙蒙的風沙卷了過來,甯城長長的籲了口氣,他總算是再次來到了沙漠的上面。
甯城沒有在這裏停留半息時間,他立即找了一個方向迅速的離開原處。他想先離開這附近,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清洗一下,再恢複真元。
一個時辰後,甯城找到了一片幹枯的胡楊外圍,他決定就在這裏休息。
在确定這裏休息之前,甯城的神識掃了出去,此時他的神念已經可以查看到周圍十數裏的範圍。
一個披頭散發的修士模糊出現在甯城的神念當中,這個修士腳步踉跄,顯然氣力已經不足。這還是一個女修,看她的樣子,似乎在沙漠中奔逃。
洛妃?甯城幾乎是在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女修,竟然是紀洛妃。
紀洛妃不是在化洲的隕星學院嗎?怎麽可能出現在落雷沙漠?
甯城幾乎想都沒想,立即沖了過去。隻是短短十幾個呼吸,甯城就已經來到了紀洛妃的面前。
紀洛妃看見一個人影沖向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飛劍劈向了甯城。
甯城簡單的擡手一帶,紀洛妃的飛劍就直接偏離了開來。不等紀洛妃做出下一個動作,甯城已經一把抓住了紀洛妃的手腕,“洛妃,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是甯城啊。”
“已經死了嗎?”紀洛妃的目光從甯城的臉上掃了過去,瘋狂的眼神立即就安靜下來,随即就暈倒在了甯城的懷裏。甯城取出靈髓泉的水,給紀洛妃喂了一些。他的儲物袋中還有一些丹藥,這些丹藥都是他的戰利品,他也不知道這些丹藥能不能用,所以并沒有拿出來。
紀洛妃隻是脫力了而已,隻要休息一會應該就會醒過來。
甯城找了一根帶子,将紀洛妃背在了背上,他決定換一個地方等紀洛妃完全康複了再說。
紀洛妃明明在隕星學院,現在一個人奔跑到了沙漠中,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如果她不是及時遇見自己,隻要随便一個沙漠漩渦,就可以将她吞噬掉。
甯城再次換了一個方向,同時加快了速度。
真元鼓動之下散發出來的一些熱氣,将紀洛妃弄醒了過來。紀洛妃睜開眼睛,當她看見自己是在一個男修的背上,立即就要從腰間拔飛劍劈下去。不過随即她就發現自己的飛劍并不在身上,同時她想起了昏迷之前看見的那張熟悉的臉。
“甯城……”紀洛妃顫抖的伸出手在甯城的後頸上撫摸了一下,語氣也顫抖不已,“我們終于都死了嗎?”
甯城被紀洛妃溫柔無比的手掌撫摸的有些癢癢的,剛想說話,就聽到紀洛妃繼續顫聲說道,“對不起,甯城。你說讓我幫你報仇,我不能幫你報仇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死了和你一起,我很開心……”
紀洛妃耳邊再次環繞起甯城說的話來,
“不要緊張,跟我來,聽我的就行。”
“洛妃,我的資質你知道,你走後記得以後爲我報仇就行……”
她一生中從未有人對她這麽好過,哪怕甯城欺負了她十幾年,隻是對她好了一天,她依然無法忘記。甯城是唯一一個要用自己的命救她的人,在她不想離開甯城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選擇。可惜的是,她臨死之前,沒有幫甯城了了心願,爲甯城報仇。
甯城忽然感覺到鼻尖有些酸澀,他真的沒有對紀洛妃做過什麽,在獄中出來之前,甚至還欺負紀洛妃許多年。這個女人依然将他當成唯一的親人,相比起紀洛妃的所做,甯城忽然覺得很羞愧。
表面上紀洛妃并沒有對他如何,可是暗地裏卻去鬥鍋場拼着姓命赢那一枚聚氣石,僅僅隻是爲了讓他能夠修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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